许是因为急于求功,这些士兵们都不顾一切地向前猛冲。
冷霸天从容镇定地拔开一剑,向下挥落击到另一柄剑身上,一阵清脆的金属碎裂声,两柄剑同时折断。
那名士兵呆呆地瞪着折断的剑,几乎不敢相信他会有这般霸道的力气。
那士兵似被吓住了,还不曾还击,就扔手中的断剑,跳开了去,轻易地放弃了自己的武器,灰溜溜地逃开了。
旁边的几人又欲逼进,但剑光一晃,冷霸天正冷冷地看着他们。
没人近得了冷霸天,更别提抓住他了,在他周围的草坪上扔下了几十柄宝剑,士兵们全退避在他的半米之外。
士兵们只是虎视眈眈地包围着他,不敢轻易出击。见出动了那么多士兵都没能抓住一个冷霸天,冷长空更加气急败坏了。
“皇兄,我是奉父皇之命,前来请你去他那里,希望你能够放下武器乖乖配合,否则,抗旨不遵可是死罪!”
他也不指望那群没有用的士兵,直接发狠话威胁,希望他的威胁可以奏效,使冷霸天乖乖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请?派一大群士兵来围攻我,这就是你所说的请吗?皇弟啊,皇弟,看来多日不见,你变得比我还狠了,我不得不对你噶目相看了!”
“哼,你废话少说,乖乖束手就擒,否则,我启奏后,不但治你失城之罪,还多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看你到时候有多少脑袋够砍!”
“哈哈,哈哈,哈哈……看来为了置我于死地,皇弟真是煞费苦心啊!”
冷霸天仰天长笑,这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好兄弟,不但毫无手足之情,还狠如虎豹豺狼,无论何时何地,都在暗算他,想要除掉他!
就在他们兄弟二人对峙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一大群宫女和太监,手里打着灯笼朝这个方向走来。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尖声细语的声音传来,话音未落,一个身穿华丽深青色宮服,上了年纪却没有胡子的太监总管及时赶到。
这个太监总管名叫陈观,他的背虽然有点弯,可是,站在一群小太监和宫女之中,还属他的身量最高。
他高身量,长脸,他本应当很有威严,可是他的眼睛太小,一笑便变成一条缝子,于是人们只看见他的高大的身躯,而觉不出什么特别可敬畏的地方来。
他黄暗的脸,雪白的须眉,眼角腮旁全皱出永远含笑的纹溜,小眼深深的藏在笑纹与白眉中,看去总是笑眯眯的显出和善。
在他真发笑的时候,他的小眼放出一点点光,倒好象是无限的智慧而不肯一下子全放出来似的。
太监总管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和断裂的宝剑,知道刚才这里一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
看来皇上的预感没有错,两个皇子果然发生了争执,幸好他及时赶到,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冷长空虽然很不满太监总管陈观在不适合的时机出现,破坏了他的好事。
但这陈观伺候过三代君王,是三朝元老,也深得当今皇上的尊敬,他自然也要敬他三分,不敢轻易得罪。
所以,冷长空才不敢发飙,也不敢迁怒于他,要是换做是一般的小太监,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妨碍他,他早就把那人拉出去砍头了。
“不知道,太监总管半夜不休息,匆匆忙忙地赶来有什么要事?我和皇兄要叙叙旧,聊聊家常,如果,您没啥事的话,请不要妨碍我们兄弟团聚!”
陈观知道骄横跋扈的冷长空对他毕恭毕敬实在已属难得,机灵人一听便知,这是客气的逐客。
但他深知二位皇子向来有过节,对方都彼此仇恨对方,冷长空为了自己能够成为皇位继承人,更加是恨不得将二皇子除之而后快。
他可不能让冷长空得逞,让二皇子无辜受陷害。
二皇子在外抵御杀敌,捍卫国土,是古风国的栋梁之材和中流砥柱。
如果没有他的努力,古风国哪里会有今日广阔的疆土,哪里能够在众多小国中树立起威严帝国的形象?
所以,陈观要保住二皇子,不能让他卑鄙奸人所害。
更加不能让小人有机可乘,只是利用他一时的过错,而借机造势,企图害死二皇子。
陈观没有被冷长空摄人的气势给吓到,只是拱手相报说:“老奴是奉皇上的手谕,特意来请二皇子去面圣!”
冷长空一听更加愤怒了,陈观真是一个老狐狸,他手中哪里有什么手谕?他一定是存心袒护冷霸天,故意给他找茬,作对!
“可是,父皇他明明就下了圣旨,让本皇子请二皇兄面圣?不曾听过他什么时候也给您下了手谕?”
“是的,皇上的确给三皇子下了圣旨,可是,因为等了太长的时间,有点按捺不下去了,才又给老奴下了手谕!”
面对冷长空的挑衅,陈观面不改色,为了保全二皇子的安危,他一把老骨头也豁出去了。
冷长空气得身子直发抖,他想破口大骂,可是,碍于要维护自己的形象又不敢。
“你……你的意思是想说本皇子办事不利吗?”他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地,憋了大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三皇子,您言重了。老奴没有那个意思,也不敢指责您!”陈观见终于令冷长空无话可说,心里得意极了,但却不敢表露于声色,依然谦卑地回答。
“你……”冷长空气得浑身颤抖,七窍生烟,他想破口大骂,但人多却不敢。
只能在心里暗暗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阉人,敢和老子作对,不知死活!”
见太监总管陈观把冷长空气得只能跺脚,却不能反驳,憋得脸色通红的样子,冷霸天心里暗爽。
他十分庆幸陈观及时出现,替他解了围,他可不想再和冷长空纠缠下去,于是,急忙说。
“总管大人,您不是说父皇已经等候我许久了吗?我们还在这里磨蹭什么?赶紧走吧!”
“二皇子所言极是!”陈观微笑着回答着。
他又转过脸去对着冷长空,却换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三皇子,老奴有任务在身,恕不奉陪了,告辞!”
说罢,陈观和冷霸天同时转身离开,他们身后的小太监和宫女们,提着灯笼,默默地跟在身后。
黑压压的一群人影就这样消失在月色之中。
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冷长空啐了一口,咬牙切齿地说:“可恶,一个老不死的阉人也敢对本皇子如此嚣张!”
说完这一句话以后,他细致狭长的丹凤眼里射出一道凶恶的光芒,嘴唇蠕动着,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
“哼,走着瞧,这群和本皇子作对的狗奴才,本皇子迟早有一天会让你们体会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这就是你们和本皇子作对的下场!”
在太监总管陈观等人的带领之下,冷霸天一行人沿着御花园中的荷塘小路,朝皇上的寝宫走去。
由于皇宫很大,如果沿着大道步行的话,至少要走两个时辰才能抵达皇上的寝宫。
为了避免在未抵达皇上的寝宫的路上,又杀出什么程咬金,生出祸端来,陈观特意选择了这一条平时甚少人经过的捷径。
沿着荷塘,是一条曲折的鹅卵石小路。这是一条幽僻的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没有月光的晚上,这路上阴森森的,有些怕人。
一群脚步急促地默默在石路上走着,忽然间的豁然开朗,在密林掩饰后的是一座典雅气派的殿宇。
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
那华丽的楼阁被荷塘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这就是古风国皇帝就寝的宫殿了,也是他们想要抵达的目的地。
目的地抵达后,陈观一挥手,紧随着他身后的那一群小太监和宫女们,躬身行礼,退下。
剩下只有陈观和冷霸天二人时,陈观回头深望冷霸天一眼,已经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了。
他老泪纵横地说:“二皇子,您败兵撤军之事,皇上已经知道,并且龙颜大怒,你一定要小心应付,这个节骨眼儿上,半点儿差错都出不得啊!”
“嗯,我明白了,我一定会万事谨慎,三思而后行!”
太监总管陈观年纪已大,为了打理后宫之事不遗余力,鞠躬尽瘁。
而且自幼以来,陈观一直对他十分照顾,他对他用心良苦他都懂。
这次,他也算是铤而走险,开罪了冷长空,才给他解了围,所以,他绝不能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您别太担心了,我不会有事的!”
冷霸天拍拍陈观的肩膀安慰着,然后,继续迈开脚步,朝近在眼前的皇上寝宫走去。
推开了门,冷霸天和陈观一起走进了内殿,内殿垂着的都是金色的垂缦。
立在两旁的宫女轻轻的撩起了悬挂着的垂缦,殿内挂着许多的珠帘,在灯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金壁辉煌的吊灯上还点着许多蜡烛。
他们走进了垂缦抬眼,发现这里面的空间更大。进了一个拱门,是一个巨大的屏风,穿过屏风,映入眼帘的是金色的大殿。
大殿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屏风,屏风上是金线绣成的麒麟瑞兽腾云,金碧辉煌。
其下摆着黄杨木的桌子,桌面是水晶磨成,其上一套雨过天青色的茶盏,胎薄透光,釉色莹亮,冰裂纹错落有致,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而皇上正在黄杨木的桌子旁坐下,一手端起釉色莹亮的名贵茶杯,浅尝了一口,闭上眼睛,慢慢回味着上好的碧螺春茶的甘甜味道。
一旁小案上摆着先秦时候的蛟龙出水纹样的香炉,淡烟袅袅,幽香缭绕。
冷霸天和陈观走到跟前,跪在地上,不敢吭声,等候着皇上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