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纱矛盾极了,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怎么办才好?
没有人,还没有人像慕容皓月一般给她这般被人重视和关怀的感觉。
在二十一世纪时,身为特工的她,只知道奉命办事,她从来只是接受他人的改变,让自己成为他人所希望的模样。
无论任务多么艰险,她从来都是咬紧牙关,执行着一个又一个命令。
从来没有人会关心她,更不会有人考虑到她的感受,只会责备她,做的不够好,任务没有很好地完成。
即使穿越以后,遇上冷霸天,他也是一味地羞辱她,折磨她,强迫她按着他的意愿去做事情。
她受到的只有羞辱和委屈,从来没有人会让她感受到温暖和关怀。
可是,自从她扮成男孩子,混入慕容皓月的军队中,为他效命以来。
虽然,没有人知道她表面上是个强装的男子,实际上却是个柔弱的女子,但却享受到了柔弱的女子该享有的待遇,她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被人在乎的。
可无奈和痛苦的是,明明知道他在乎她,她就越没有勇气向他坦白一切,她知道自己是以一个男子的身份,享受到慕容皓月的温柔。
她不知道当慕容皓月得知她真正的性别是女儿之身,得知她是为了得到明月国的军队帮助,才特意女扮男装混入军营,他会怎么对她?
当他得知从一开始,她为了向冷霸天复仇,一直在利用他,一直在欺骗他,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一定会厌恶她,疏离她,甚至将她从军队里赶出去,因为,古代的军营是不允许女子参军的,女子注定只能在家中相夫教子。
她无法面对,无法承受慕容皓月的疏离,所以,她不得不选择继续隐瞒自己的性别,忍着内心的苦楚,拒绝心爱人的亲近。
在内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赤纱似乎没有如卸重担一般,反而内心里更加郁闷,更加纠结。
心情极为难受的她,忍着起床牵动伤口的剧痛感,披上外衣,穿好鞋袜,下了床。
竹窗上所挂着的是紫色薄纱,岁窗外徐徐吹过的风儿而飘动。
她披着单衣下了床,踩着小碎步走到窗边,依着竹窗,失神地望着窗外的景象。
夜,已经很深了。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
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
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听着这些凄切的叫声,更加增添了她心中的痛苦。
“对不起,慕容皓月不是我不喜欢你,不回应你的感情,而是不敢回应……你知道我内心受承受的痛苦不比你少……”
赤纱喃喃自语着,冰凉颤动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呜咽不成声!
令她伤心的是,知道对方爱着她,她也深爱着他,却不回应他的感情。
令她痛心的是,她只能在内心里继续爱他,而他却不知道,仍然误会她,以为她不爱他。
看着他受伤,伤心离去的背影,她的心在滴血,她比他更痛苦,更难过,可是,他却不能体会她的感受,只认为她是一个无情之人。
命运啊!你还要折磨两人相爱,却不敢爱的人,到什么时候?
古风国的夜空,永远是星星最为明亮的天际,都王星位于天空正北,是古风帝国的象征,天下最为正统的归宿之所在。
风尘仆仆的冷霸天连夜赶到最近的驿站,换了匹名驹,赶回古风国的京都,一路上狠下心不去想赤纱。
既然她那么恨他,他得不到她的心,得到她的人又有什么用?
况且,将她强行俘虏回来,当她的间谍身份曝光后,他就算以古风国二皇子的权势,也难以保全她的周全。
在皇宫外,他是令人闻风丧胆,所向披靡的战鬼,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二皇子。
可是,在皇宫里,他只不过是他父皇利用的工具,一条听话的狗,他没有任何实权,甚至,得到不一个皇子该有的权利和尊重。
所有的光环都只在他的皇弟冷长空身上,他父皇唯独宠信冷长空一个人,对他父皇而言,他只是他人生中的污点,用来打仗争夺天下的利用工具罢了。
他无法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所以,为了她的安全,恩义一绝,又有何妨?
他只能忍痛放了她,希望她醒来之后,能够凭借他一路上留下的记号,平安赶回明月国的军营里。
可谁知,他策马飞奔而归,古风国城外重重守卫把守,根本不像发生了剧变的样子,王宫宫门大开着。
更是有数不清的侍卫守着各个角落,守门的卫士远远看到冷霸天一人一马,高声大喊道:“二皇子回宫了,二皇子回宫了!”
冷霸天心里暗道不对,怎么他未到宫门,守门的侍卫就知是他归来?
正当他纳闷的时候,只见一身华丽的深紫,骑着一匹黑马直奔而来,两旁士兵尊畏的让开,那人来到冷霸天跟前,他下马站在他面前。
冷霸天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则正射着刀锋,戒备地盯着来者。
在月光的光芒下,那人脸部轮廓一点一点自光影中凸现。
只见他穿着一身深紫色的衣服,衣服上用金丝绣着华丽的图案,这身雍容华丽的衣服,表明了他的身份非同一般。
冷霸天惊诧地抬头一看,来人者有一张坏坏的笑貌,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邪笑,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
白皙的肉皮儿烘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凸起的五官,完美的脸型,细致狭长的丹凤眼里闪现着狡黠的精光。
此人居然就是一直视他为眼中钉,意图除掉他,他的同父异母皇弟,冷长空!
“二皇兄,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皇弟等我做什么?你不是一向很忙的吗?忙着穿梭于美人之间,流连忘返,怎么今天有闲情逸致,关心起我的事情来了?”
冷长空是出了名的十足的花花公子,他终日沉迷在酒色之间,看起来似乎浪荡而一无是处,可却得到了父皇的青睐和宠信。
他皇弟冷长空终日在皇宫里过着奢华淫扉的生活,偶尔出几个鬼主意,说一番动听,拍马屁的就能够轻易得到父皇的赏识。
而他却冒着性命危险,在外面拼死杀敌,受过多少次伤,流过多少血汗,才换得父皇的承认。
同样是血肉至亲,同样是亲生儿子,为何他父皇对他如此偏心,对他如此不公平呢?
冷霸天这样想着,嘴角泛起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说到风流,我哪里比得上皇兄的十分之一呢?据说,皇兄可是在军营之中收纳了不少有着倾国倾城美貌的女俘虏哦!”
知道他的话中带着嘲讽,冷长空心里十分气愤,他也不服输地嘲讽说。
“……而且,还为了其中一个女俘虏,害得丢了边城,大败而归,损失了不少兵马!”
见冷霸天只是瞪了他一眼,没有反驳,冷长空得意极了又继续说。
冷长空的这一番话,令冷霸天一下子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他不知道冷长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难不成他被人监视了?
从一开始他就发现事情很不对劲,无论是他收到的密函,还有明月国的出尔反尔,这一切难道都是有人在暗中谋划好的吗?
“你……一派胡言,我军战败只是因为敌军武器先进,我方才会吃亏!”
冷霸天好不容易才掩饰了内心激动的情绪,冷静地反驳着冷长空的质疑。
“哦,是吗?可是我军明明有八万大军,就算敌军武器再怎么先进,可毕竟兵力不到我方兵马的一半而已!”
说罢,冷长空的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冷霸天身上,嘴角慢慢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似笑非笑,带着一丝狡黠,让人捉摸不透。
“哼,我没有必要向你说明一切!”
冷霸天知道冷长空是在故意套他的话,他才没有那么傻,中了他的计。
冷霸天只是丢下这一句,扭头就走,不想再和他狡猾的皇弟纠缠,浪费时间。
“你的确没有必要向我说明一切!可是,丢了边城,你要怎么向父皇交待?”
冷长空并没有饶过他,他从衣袖中拿出一道圣旨,得意地对他扬眉道:“我是奉命来抓你的,不好意思,得罪了,皇兄!”
冷长空打了一个手势,守着各个角落里面的侍卫都纷纷举着宝剑,朝四周蜂拥而至,包围住了毫无防备的冷霸天。
冷长空并未再多犹豫,一挥手,士兵立刻向前冲去,缩小了包围圈。
冷霸天直直地站着,握紧了手中的剑,咬着唇看着扑上来的士兵们。
这些士兵都是把守皇宫的士兵,都是自己人,而且有一些还曾经属于他的麾下。
他就算是自卫也不能伤害他们,于是,他没有选择他最擅长的鞭具,只是握着腰间佩戴的一把多年不出鞘的钝剑。
经过了一丝犹豫后,他出剑了,没有半点花哨,只见剑光闪烁,刺目的一道道白光交相辉映,伴随着短促的兵器碰撞声与被刺中的闷哼。
当围上来的士兵如海浪般退下时,已有十多个士兵丢下了剑,不得不退出战场。场心中,冷霸天仍然毫发无伤地稳稳站着。
“我承认,单打独斗没有人能够打赢战鬼你,但你也不过是普通人。里外三层的包围你也未必应付得了。”
冷长空说得相当自信,他不在乎伤亡多少,他只要捉住冷霸天而已。
又一波士兵冲了上去。当他们退下时,地上又多了许多的剑,而冷霸天身上,依然毫发无伤,他身上的血痕只是那些退下去的士兵的。
“可恶,一群饭桶!你们这群废物,真是侮辱了你们手中的宝剑!”冷长空气急败坏地叫骂着。
在他的叫骂声中,又有一群士兵冲啊了上去,同时,有五六把剑一起向冷霸天身上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