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更大了些,却风干不了她的泪。
我送她回了家,临走的时候脑际却飘起来一首歌:“如果云知道,想你的夜慢慢熬……”
我发现,我喜欢上了这首歌。
回来的时候,阿亚准备好了饭菜。她笑脸相迎,殷情的给我换鞋、宽衣、打水漱洗,咬牙掩饰着不满和气愤。我了解这种心情,可对这样的压抑和掩饰打从心里生出一丝厌恶。
“饿了吧?”她盛了饭递过来。
我接碗时的手不自禁哆嗦了一下,刘琪儿饿了吧?不知道她在那墙角落里等了多久?不知道她今晚上是否能安然入眠?那首《如果云知道》又在我脑中飘了起来。她在哭,寂寞的缩在一个人的空间里煎熬着孤独的漫漫长夜,她是睡不着的了。
我心烦意乱,食欲全无,放下碗筷躺到床上去了。阿亚蹑手蹑脚的关了灯,也爬上了床,钻到被窝里亲吻我的身体,我毫无兴致,侧了个身避开了她。接下来,就是安静,万簌俱寂给无数人创造出美丽恬静的夜晚,使其香甜入梦,我却燥热的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突的从被窝里跳了起来,猛的尖叫一声,发泄般的尖叫。我没有理会。她开了灯,嚷道:“为一个光头妹,你是吃不香睡不着,现在就找她去吧!”我用被子捂了头。她一把扯到了地上,发疯似的叫到:“快起来去找她,别犯相思了,快去!”我下床捡起被子,关了灯,又躺下了。她扑到床上,在我后背捣了两拳,开始吼着:“找她去,指不定她也就睡在床上等你呢,起来!”她咬着牙拉我的胳膊。我使劲一甩手,将她推倒在床头边,喝道:“你也疯够了!”她跳到了床下,一脚踢翻了梳妆台,那些瓶瓶罐罐的砸了一地,嘴里冷冷的吐出一句:“虚伪!”
“你不虚伪?我一回来你还装大度,谁不知道你假作作,我虚伪还是你虚伪?”我忍无可忍。
“我不晓得你花花肠子,回来干嘛?陪那光头妹睡去呀,分隔两地还都得要犯相思病,光头妹多纯洁多楚楚可怜哪。陪光头妹……”
我彻底被她激怒了,怒吼一声:“是比你在那些男人身下野猫叫春纯洁的多。”话一出口,我立马后悔了。她没了声音,屋内又回复了安静,凸显着寂寥。我被吓住了,忙开了灯,见到的便是她凌乱的头发下藏着的苍白的脸,两行泪水悄无声息的顺颊而下,一滴一滴的打在她起伏的胸脯上。我知道中伤了她,伸手去给她拭泪,叫她一把推开了,恶狠狠的,我再上前,去揽她入怀,她形似癫狂的乱打乱踢,我没有退却,她却一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碎玻璃片,划出一条伤口,血汩汩的涌了出来。我忙将她按到床上,给伤口止血,她强起身子一口咬住我肩膀不放,丫丫的叫着。
她还是将我从房里赶了出来,我没有说什么,独自在萧萧的街道上溜达,白天是那样炎热,晚上却着实的冷,我不住的哆嗦,好后悔被赶出门的时候没多穿一件衣服。点了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直吞到肺里面了,呛的咳嗽,倒暂时忘记了冷。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洋洋洒洒的下起了零星小雨,在路灯的光线里像极了蛛网,一面一面一张一张的掉下来,覆盖了地面,笼罩了我,溜达的脚步便渐渐的灌了铅一样的沉重起来,到的后来仿若戴了铁镣的犯人,再怎样挣扎也逃不出这层层叠叠的网。
我咬牙发命狂奔,这条街却那样的长,永远也跑不到尽头。累了,双脚靠着打摆,一个趔趄出去跌趴在地上,就不想起来了,躺着真好。我几乎要睡着了,一阵汽车喇叭声吵的我耳朵发麻,爬起身坐着,那车前的两个探路灯光线太强,刺的我睁不开眼。车里的司机出来了,上前来用脚拨了拨,喝道:“想撞车讹钱是不是?滚一边去!”我抹了把脸上的泥水,伸手到口袋里掏钱出来,一把掷到地上,叫道:“你看看,张开你老鼠眼看看!”那司机怔了一下,愤然道:“敢在这耍酒疯。”他踢了我一脚。我晕晕乎乎的往地上看了一眼,全是些块票和毛票。我笑了,忙把钱抓了起来,说:“老子的大钞放到银行里去了,看你也不像个好东西,想劫财么?”
“搞什么鬼?”车里传来一个女人的的声音。
那司机回头喊:“一个酒疯子。”
那女的撑了把伞过来,是个年近三十的华贵妇人,她看了我一眼,问:“深更半夜的,躺在路中间干嘛?”
我痴痴的笑:“大妹子啊,长的不赖呀!你这深更半夜的开车又去哪?”我瞟了瞟司机,说:“跟这种邋遢东西,岂不污了自己的身份。”
“胡诌什么你?”司机怒不可揭,一脚飞来。我坐在地上打了个滚,他用力过大收不回去,仰翻在地,泥水四溅。那女人闪避不及,裙子上沾满了污渍,她一张脸唰的沉了下去,司机很是惊恐,慌忙跪在地上给她擦拭,那女人厌恶的甩了甩手,转身上车去了。我也看出了些端倪,捧腹大笑:“原来是只供人差遣的狗哇,狗仗人势——瞎神气!”他气冲冲的向我扑来,叫那女人喝了一声,忙屁颠屁颠的进了车里面。
我爬起身,一摇三晃的走到车旁边,冲那女人大声唱道:“大妹子啊你真漂亮,好象那树上的弯月亮……”癫狂的声音,寂寞的发着笑。
她扑哧一笑,摇下车窗,说:“你住哪?我送你一程。”
“我四海为家——”
“居无定所吧?”她笑的样子很甜,车里面昏暗的光线里倒有些像刘琪儿的笑容,迷人!她推开了车门,请我进去了,那司机一脸的不痛快,却没敢吱声。
下车的时候,她叫醒了我,我竟然睡着了,还是倒在她怀里睡的。她住的是一幢别墅,里面还真是金碧辉煌,琳琅满目。她亲自领我去了一间客房,临离开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了她脸上露出的一抹笑意,邪气中穿插善良,霸气里蕴涵温柔,娇媚却不猥琐,她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我分不清了。意识里忽然想起了下车时倒在她怀里的一幕,是不是她刻意而为?我在浴室里呆了很久,清凉的水洗净了身上的泥泞,却涤除不了那浑浊的记忆,让我惶惑。
我坐在写字桌前,看着窗外的雨越来越大,万家灯火的气象和光芒皆黯然失色。阿亚她可能就坐在冰冷的床沿独自垂泪,她不会在意脚上的伤口,我开始怨恨自己的混帐,便很容易回忆起她对我的好和我对她的伤。还有刘琪儿,可怜又可爱的女人,甚至辣妹儿……
我想的太多,太深,门外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如同可怕幽冥一样驱逐了这深远的记忆和恼人的思维。她在敲门,我认定是那个让我惶惑的女人。打开门来,却让我意外,是一个女佣人,她礼貌的请我用夜宵,我回绝了。我又坐回了桌前,又看着窗外的雨,却没有想阿亚或刘琪儿,对面那棵树上停留着一只不知名的小鸟,唧唧喳喳的叫,好吵,好惨!天边真的就飘来彭羚的那首《囚鸟》:我是被你囚禁的鸟/已经忘记了天有多高/如果离开你给我的小小城堡/不知还有谁能依靠……
它是一只没有被笼子囚禁的鸟,却比囚鸟更惨,它可以飞,而飞起就无异于走向死亡。它不受制于笼,可受制于雨,这或许就是刘琪儿解释的那有形又无形的围城。它,还是怕死的,我这么想。
“你在想些什么?”她无声无息的站在了我背后。
一个走路没有声音的女人。她怎么进来的?我刚刚忘记锁门?我的记忆又浑浊了,就像她手里端着的两杯红的泛紫的葡萄酒,惶惑的挤出一丝笑容,说:“想你啊!”她咯咯的笑开了,斜身坐在沙发椅的扶手上,一手从我肩膀上穿过,将一杯葡萄酒轻放到桌上。好个风骚的女人,躬伏着身子放酒的时候,两只**紧紧的贴在我后背上,好软!我察觉出她没有戴纹胸,脑中不禁轰的炸了一下,下车的时候倒在她怀里那份坚挺结实还是记忆犹新的,现在却刻意的摘掉了纹胸。我没有动弹,那柔软的两只**像两坨豆腐,稍一回击就有粉碎的危险,她却肆无忌惮,紧紧的抵住后还开始缓而有力的摩擦,想要嵌入我的身体。我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说:“发骚啊!”她低头用嘴拨开了我长长的头发,咬住了我的耳垂,哼哼唧唧的说:“我美吗?”我淡淡的笑,说:“风韵犹存。”她身子一滑,倒在了我怀里,酡颜媚笑,凤眼微睁,轻启红唇,火红的舌头在两行贝齿间来回舔舐,如春风荡漾风骚之极。
“想要我吗?”她脖颈一仰,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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