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煌并没有跟清舞说过关于他为何会知晓碧玉天心镯之事,因而此时那上古魂灵话音刚落,清舞便大概猜到了些许,一定是这个上古魂灵知道一些关于碧玉天心镯与狐族的渊源,并且告诉了倾煌。
不过,对于这个魂灵究竟知道些什么,清舞还是相当好奇的,毕竟对于自己手上这个神器,她还算是一无所知呢。
心意微动,隐藏于手腕上的翠绿色手镯便募然显现出来,那莹莹流转的碧绿荧光分外夺人心魄,也令那神秘的上古魂灵发出了一声震撼的轻叹。
紧接着,在清舞惊诧万分的目光之中,她面前的空气忽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丝丝缕缕犹如实质的空气汇聚起来,渐渐地,竟在她的面前凝聚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老者身影。
尽管只是一缕魂灵,连面目都看的不甚清楚,但那名老者浑身上下逸散而出的威严霸气依旧令清舞震撼不已;只不过,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这缕魂灵的存在似乎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了,大概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彻底消散。
果然,那道苍老的声音自虚影之中徐徐传出,语气之中尽是即将消逝的凄凉:“老夫这缕残存的意识也时日无多了,如若不然,也不会如此心急地要让现任狐尊接受力量的传承啊。也罢,老夫能够在彻底消散之前见到碧玉天心镯的主人,也算是有缘,就把这碧玉天心镯与狐族之渊源告诉你好了。”
清舞倒是没想到,这位魂灵倒还挺平易近人的,原本她还以为,像这种存活了数百年的老人家,脾气都高傲得很呢。
她认真地对着面前的虚影行了一礼,恭恭敬敬道:“前辈您请说。”
谁料,那道虚影却是募地颤了一下,老者的声音霎时变得有些古怪,隐隐地竟透出一丝诚惶诚恐之意:“使不得,老夫受不得碧玉天心镯之主的礼啊!”
清舞见他对于碧玉天心镯如此态度,不由得更加好奇了,不过脸上依旧不动声色,摆了摆手说道:“前辈,这是我作为一名小辈对您应有的尊敬。”
老者听到清舞这样的回答,心中对清舞的赞许之意更添一层,而她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也令老者十分满意,心中不由暗暗思索:也许眼前的这个少女,真的能将那个预言变为现实也说不定。
老者沉吟片刻,募地语气肃穆道:“你可知这绮罗大陆上自远古流传至今的五大神器?”
清舞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微微点了点头:“知道;碧水流光链,碧月清黎刀,碧华疾风靴,碧霞五彩衣,还有碧玉天心镯。”
老者听着清舞将这五大神器的名字娓娓道来,虚幻的身躯又是莫名一震,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封存于灵魂深处的记忆:“那你可知,这五大神器为何都以碧字提名?”
清舞眸中异色连闪,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之前她在某本不知名的古籍之中看到这五大神器之名的时候,便对此事相当好奇,莫非这其中还隐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周围的空气似乎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圣地之内一片静谧,只有老者虚无缥缈的苍老声音徐徐回响:“这是因为,这五大神器的创造者,是一个名叫碧落的女子!”
额?他的意思是说,这五大神器都是同一个人制作出来的?而且还是一个女人?天啊,这片大陆上原来还有一个比她还要牛叉闪闪的女子啊!
只不过碧落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像假名啊,真实性有待考究;清舞转念一想,这样一位惊才艳艳的女子若是用的假名,倒也是可以理解的,想必她自身的实力也一定是整个大陆的焦点吧。
老者空灵而又低缓的语声回荡在这一方空旷的洞穴之中,听着他的讲述,清舞却是越来越感觉到阵阵心惊。
传说中,碧落是整片绮罗大陆绝无仅有的神品炼器师,而她本身的实力,也已经达到了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然而后来,绮罗大陆遭受了一场空前的毁灭性灾难,为了拯救无辜之人于灾难之中,碧落拼尽全力,耗尽所有的精力炼制了五件强悍的神阶灵器;然而,虽然碧落赢得了最终的战斗,但是却也从此,踪迹全无……
这个神秘的故事由狐族狐尊代代传承而来,其个中原因,自然是因为碧落与狐族的深切羁绊,碧落的本命契约者,便是当时狐族至高无上的尊主;也就在这位尊主与碧落一同消失在这片大陆之前,他给下一任狐尊留下了嘱托,并要其代代传承:狐尊不得擅自与任何人类缔结契约,而只能,也必须与碧玉天心镯的主人缔结本命之契。
听到这里,清舞倒是有些困惑:凌夕的前主也曾是碧玉天心镯之主,可是好像没听说她的本命契约者也是当任的狐尊啊?
待清舞提出了这个疑问,那名老者却是连连哀叹:“一切都是天数啊!那位狐尊大人的嘱托历经代代传承之后,渐渐地受到了质疑,那一任的狐尊相当不愿受缚,因而并不想与人类缔结契约;等到数年之后,一切都已经晚了。”
“作为下一任狐尊的我,天生便有着预知的天赋能力,我同样困惑于当初那位狐尊大人的叮嘱,终于在耗费了大半生的精力之后,推演出了有关碧玉天心镯的预言!”
老者的语气忽然变得激动万分,而清舞也急忙竖起了耳朵:方才听了他这番故事,她可是疑问连连,当然最大的疑问就是有关于这碧玉天心镯了;越是大秘密就越意味着意外惊喜啊有木有!
下一刻,老者高深莫测的话语便令清舞呆立当场:“碧玉之主,破界立天!”
这简单的八个字令清舞的大脑猛地发出一声嗡响,与此同时,她手腕上的碧玉天心镯也似有震撼一般募地一颤;似乎冥冥之中,她已经感受到了这个预言,定将成为现实……
可是,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破界是要破什么界?立天,莫非是要重新建立一个天下?
这听起来相当晦涩深奥的预言实在是令人摸不着头脑,但是晦涩的同时却也相当明了:碧玉天心镯之主,必定会为绮罗大陆带来颠覆性的改变!
只不过,听到这句预言之后,清舞心中的困惑不减反增:莫非那个名为碧落的女子早已知道这个预言?那次大战之后的她,究竟是生是死?而且,明明是五大神器,为何一定是碧玉天心镯之主与狐族之尊缔结契约,并且实现这一预言?其他的四大神器又流落何方?
可是这一切的谜团,似乎也只能留待清舞自己日后去探寻了;老者作为上古狐尊的一缕残魂,能够存活至今并且将自己的力量留给后代族人,已经相当不易。毕竟不是每一代狐尊,都拥有这样的毅力与无私。
如此想来,也许这世上还真的有什么命中注定之说呢;明明在她之前还有一位碧玉天心镯认可的主人,但是却在半途生生陨落。而她,若还是那个懦弱不堪的废柴大小姐,恐怕这辈子也契约不了碧玉天心镯,更别提与倾煌契约,乃至于发生这之后的种种。
虽然一个谜团之后是更多毫无头绪的谜团,但是至少现在,她愈发地明确了前进的方向:无论这预言到底有何深意,她都要持续不断地追求那更高的境界,相信总有一天,不用她刻意去实现,该成真的自然会成真,该发生的当然也不可阻挡。
情不自禁地抚上了手腕上流转着莹莹绿光的翠绿色镯子,她忽然有种错觉,似乎这镯子之中,还深埋着关于碧落的完整故事。看起来,碧心并不是丢失了记忆,而是在漫长无尽的岁月中,碧玉天心镯的器灵还在逐渐地成型,直到如今,才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器灵。
当然,清舞的困惑还在于碧落的实力,当时大陆上史无前例的神品炼器师,到底拥有着怎样的等阶实力?那一定是超越圣级之后的境界,莫非,比凌夕还要厉害?
清舞刚想到这里,凌夕温润的话语声便骤然传来:“清舞,不要想那么多了,现在,只管一心修炼就好。”现在的她,尽管已经达到了这片大陆之上常人难以想象的高度,但是距离那上古的大陆之秘,还是相当遥远;过多地探知那些深埋之秘,对于她的修炼有害无利。
清舞会意地点了点头,虽然心中隐隐有些挫败的感觉,但是那一份渴望变得更加强大的信念,却是变得更加强烈。不管这预言到底意味着什么,都无法改变她自己的决定,若这所谓的预言背离了她的意愿,那么她也未必就要听从所谓的命运!
绝美的少女凛然而立,明如皓月的眼眸之中逐渐升腾而起的,是霸气果决的强悍气势,与势不可挡的坚毅信念;在她的眼中,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的脚步,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妄图改变她的决意!
那一缕上古魂灵,忽然感受到了一丝霸道至极的恐怖气息,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种对着清舞顶礼膜拜的冲动;这就是她,不是身为碧玉天心镯之主,也不是身为狐族之尊的契约者,而就是她,南宫清舞!
“前辈,这段时间倾煌就拜托您关照了,想必圣地之外发生的一些事情,您也有所了解,我此次前来,就是要解决此事的。”清舞浑身上下的强悍霸气尚未散尽,语气之中仍旧带着丝丝威严之意。
老者虚无缥缈的声音再度传来:“这是自然,这一任的狐尊虽经历了不少波折,但却也因此获益不少;待他吸收了我全部的残留力量,实力必定大进,届时要解决外面那个,自然是轻而易举。”
如此一来,清舞也就彻底地放下心来:这一枚白灵珠在她的手中,而就算倾凛发现了自己最得力的手下被莫名杀害,也再无法取得白灵珠了。她现在所要做的,便是在潜伏于护卫军的这段时间,尽可能地分化倾凛的势力,等待倾煌顺利破关而出。
自圣地之中一闪而出,清舞这才发觉,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在圣地之中停留了两个多时辰,此时,已经是夜色朦胧之际了。
她的身影再度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依旧守在圣地之外的阿峰身边,幸而阿峰与清舞之间可以借助契约之力感应彼此的位置,否则阿峰突然发现身边无声无息地多了个大活人,大概要吓个半死。
“阿峰,没什么事情吧?”
两人重新踏上了回到营地的路途,清舞却是发现,阿峰的神色似乎有些忧心忡忡。
“主人,这一众护卫军的实力虽然都比不上您,但是在与他们相处之时,您还是要多加小心;另外,就我观察,其他两族的护卫长都是对倾凛忠心耿耿之人,以他们的性格,大概也会找您的麻烦。”阿峰此时就像个喋喋不休的老妈子一般,不断地跟清舞讲述着这群如狼似虎的护卫军。
不过很显然,他的顾虑简直是太多余了,而且连五日的时间都不到,他便已经被清舞高超无比的演技打击得无地自容了:他这么长时间的潜伏,简直都是在白白浪费啊!
护卫军们虽然行动自由,但是六位护卫长却是要居住于营地中央的营帐之中的;虽然不知道她现在回到营地究竟要做些什么,但在清舞的再三要求下,阿峰也只能带着清舞一同往营地的方向走去。
“主人,您回来到底是为了……”终于走到了营地门外的附近之处,阿峰看着清舞神秘兮兮而又兴奋不已的样子,一时间纳闷不已。
清舞却只是神秘一笑,微微勾起的唇令阿峰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你只管回去做你的事情就好,放心好了,我不会大闹营帐的。”
阿峰不甚相信地抹了把冷汗:可是您现在的表情好像就是要使坏的样子啊!
好不容易等阿峰走入了营地之中,清舞眯起眼睛注视着营地中央灯火通明的营帐,高高地扬起了唇,那神秘莫测的微笑,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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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小舞子要使坏了,要搞点啥小动作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