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只听司弋微张薄唇呢喃道。
她紧皱起眉头,眼中的疑虑加深了起来,她不想去承认这么一个身份,这无疑只能给她带来无数未知的危险,就比如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一个。
司弋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隐息,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也说了哪是前世,海棠已经不在,我也不再是前世的海棠,我叫司弋”
虽然并不打算眼前这个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女人去理解,但司弋还是选择了劝说。
隐息忽然从鼻翼中传出一声闷笑,随后便在司弋不解的眼神下逐渐变成了狂笑,似嘲似悲似怒,笑声中夹杂着无数的苦楚,彻底让笑这个字变得可笑的词汇。
“哈哈哈———海棠啊,你何必再自欺欺人呢,就算你失去了前世的记忆,你到最后依旧会想起一切,你一直都是海棠,只不过在扮演着一个又一个的角色罢了,你是大荒的海神,你见过那个神,会无限轮回在每一个世界的吗?”
其实隐息也知道,那怕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结束了司弋的性命,她依旧会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另外一个世界度过一个别样的人生。
多么崭新的生命啊,但是灵魂……却那么的虚伪而肮脏!
所以……就让我一次次的去结束这肮脏的灵魂,让你的真面目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看清你的灵魂到底是如何变黑的!
悲戚越大愤恨与杀气也就越盛,无疑隐息的杀意再一次汹涌起来,只有彻底将海棠也就是司弋亲手杀死,她才能够恢复成为桑息,隐息也才会消失。
只见隐息整个人陡然双脚离地,瞬间便腾空而起,周身所出现的也不再是可燃烧一切的火焰,这时一望无际的黑暗,一片片的黑色花瓣出现在了整个上空,视线所到之处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花瓣,如同行走在地狱黑海中一般,不同的是一个是道路两旁开满了往生之花,她的周围则是死亡之花。
“就让你消失在这无尽的死亡之中,换这个世界永世安宁吧……”
隐息腾空在半空中的花海里,齐腰的红艳波浪长发随风飘动,她昂着头闭着双眼,张开了手臂,如同黑暗女神降临一般,但这样的黑暗所针对的却是司弋。
司弋看着眼前越来越密集的死亡之花,隐隐已经有一朵开在了距离她只有半米的距离,周围散发着的皆是一片死气。
然而她此时此刻的实力根本就不足以应对这般场景,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尽量的让自己的要害受到保护,只不过……就算是如此,她也不一定能够活下来。
就在此时,漂浮在半空中的死亡之花瞬间都朝着司弋滑去,一片片看似柔嫩至极的花瓣皆如同一道道可割破喉咙的利齿,所到之处皆是穿孔之势!
司弋连忙张开手臂竖起一道橘色防护阵,但却并没有什么显著的效果,每一片花瓣射向防护阵时,防护阵上便会出现一道裂痕,更不要说成千上万的死亡之花。
只见防护阵之堪堪坚持不过一息时间便碎了一地——
无奈司弋只能再一次凝结出冰剑,使出浑身招数凭借最后一丝气力与之抗衡!
“噗——”只听一道穿破声陡然响起,司弋的手臂出赫然出现了一个血洞,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留在了地面之上,随之扩散开来。
司弋紧皱着眉,惨白的脸上面无表情,若不是脸上毫无血色,恐怕让人根本看不出她的手臂上有着这样一个伤口。
这个出现的伤口依旧影响了司弋的发挥,只见她的速度越来越慢,身上无数穿孔的伤口也越来越多,她的右手臂已经完全废了,因为就在方才一片死亡之花,直接将她的腕骨所切断,细小的花瓣如切骨的刀片一般,一片片的从身体穿梭而过。
司弋紧咬着牙,鲜红的血丝已经从她的嘴角流出,就连脸上都有着几条擦过的血痕,司弋一直都在保护着自己致命之处,所以难免其他的位置会被刺中,但起码保住了性命。
这时突然一片散发着黑气死亡之花瓣如一道残影般的朝着司弋的腿骨只从射去!
“嗯——”
只听司弋闷哼了一声,猛的双膝跪在了地上,周身血流一片根本让人看不清她的样貌。
眼见着跪在地上的司弋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瞬间那些花瓣便如同雨滴一般朝着司弋射了过去——
“咻——”
一只冒着寒光而通体赤红的箭矢,穿过层层死亡之花,直直的射中了半空中隐息的额间,顿时就见周围的一切都停顿了下来……
整个世界都仿佛被定格下来了,跪在地上毫无声息的司弋,漂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的死亡之花,睁大了一片血色双眸的隐息。
还有这……那只射穿她额头的赤红箭矢,一丝丝的血迹从箭矢与额头所相连出流出,顺着隐息的鼻翼之间朝着脸颊上流下,一滴鲜红温热的血液从她白皙如雪的下颚处滴落。
一滴水珠状的鲜红,直直的往地面上坠落,期间穿梭过一片又一片的死亡之花,没到它触碰到一片花瓣,那片死亡之花便会向四周散开,成为了一粒粒的黑色光点,冒着一丝丝的亮意。
“滴……”
血滴落在了翠绿的草地上,顺着枝叶流向了泥土中,缓缓的润了开来,知道地面上再也瞧不出一丝红色。
顿时就见整个天空的死亡之花,都失去了攻击力,如同一片普通的花瓣,随着风飘散在空中,一点点的落在地上化作光点直到消失。
“嘭!”
那只直接射穿隐息脑袋袋箭矢也已经消失,只见隐息如一个破布娃娃朝着地面上重重的的坠落下来。
而司弋依旧保持着双膝跪地大姿势,她浑身上下眼到之处皆是一片血肉模糊,这时她的身后出现了一双颤抖的双手,那双修长的手在她的身旁迟迟不敢靠近,隐隐听见一声吸气声,紧接着耳中便传来一道剧烈的哭喊声。
“司弋——怎么会这样啊!司弋你可千万不要死啊!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呢!”跟哭丧一样的知岳看见司弋这般模样,顿时双腿一软整个人便坐在了地上,嚎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更是说来就来。
而最先出现在司弋背后的那双颤抖的手便是跪在司弋身旁的焱冰无疑了,就连方才哪只救命的箭也是他放出的。
只是他此时的脸色完全雪白一片,就连唇瓣都白如纸张,唯有的便是他通红的眼眶,与眼中崩溃到绝望的眼神。
此时的他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好像都已经碎成渣了,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自己的面前,然而自己却不敢去触碰她,因为……生怕一个轻微的触碰,便是永远的消失。
“司弋!”
“司弋女神——”
然而这时焱冰与知岳二人的身后陡然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喊声。
但此时的二人丝毫没有心情去看来人是谁,因为那个最重要的人在他们的面前生死不明,甚至不敢对她进行救治。
其实他们两个都没有看到的是,跪在在地上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脸的司弋,她的眼皮微微的动了动。
耳边传来知岳没完没了的哭叫声,让司弋微微皱了皱眉毛,但下一刻又消开了。
她的心口处正悄然无息的散发着淡淡的绿色光芒,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