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瓦鲁先生还没问题,但你的话,可能有点危险。”
“我明白。”
“克劳斯小弟……我想安娜大人可能也是嫌你碍事喔?虽然以安娜大人来看,你跟在下大概都差不多就是了。”
“不,我没那个意思。我纯粹是担心你罢了。希望你知道,我无法像刚才那样保护你。”
“我已有觉悟了。”
“……接下来要做的行为,也许不能对你或你的主人带来荣誉,我认为有其他机会更适合你赌命战斗,你不觉得吗?”
“若是因为危险就视若无睹,将会证明我这个男人没有侍奉主人的价值。如同那位大人拯救人民,我也想尽我所能,向陷入水深火热的人们伸出援手。”
如同她当时对自己伸出援手。
也许是感觉到他的坚定决心,安娜与瓦鲁面面相觑。
“……你已经有所觉悟了吧?”
被安娜这样问,克劳斯点了一个头。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也无须多言。那么两位,请助我一臂之力。”
……
“店铺就在这扇门的后方。据暗杀者所说,那边那栋建筑物似乎也有入口呢。”
安娜站在春馆入口,琪雅被扔出来的门前,指着几栋房屋隔壁的建物。在向暗杀者问话时,瓦鲁以及克劳斯虽也在现场,但他们没来过这里,对安娜的说明毫无疑问。
“的确是这样。入口同时也具有逃生口的用途,那人说至少会由两人站岗,既然如此,也许我们该兵分二路。以战力来说要分组的话,正面就交给安娜大人一个人。那边由我与克劳斯小兄弟进攻,您看如何?”
“我不反对,克劳斯先生呢?”
“我也没有异议。不过,瓦鲁大人,进入内部之后要怎么做?两人一起搜索吗?”
“我希望你可以改口叫我瓦鲁了,也希望安娜大人能这样称呼在下。那么……本来为了安全起见,应该两人一起行动,但也许会有连暗杀者都不知道的密道。趁安娜大人从正面入侵,吸引敌人注意时,我们得尽快探索建筑物的内部。”
“这种地方常会有头子才知道的密道喔。”瓦鲁好像回想起什么事来,低声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进去之后要分头搜索?”
“……反正都冒着危险闯进去了,就该尽量达成最好的结果吧。”
听瓦鲁这样说,安娜与克劳斯都点点头。
“那么瓦鲁大人实力在我之上,可以请您搜索屋内吗?”
“这样很好,那就请克劳斯小弟守住那边的出口吧。”
搜索屋内当然比较容易遇到敌人,可以料想得到必然更加危险,因此是该交给比克劳斯强上许多的瓦鲁。
“那么最后确认就差不多这样了吧?”
他们在来到春馆的路上先大致讨论过,不过也有些细节必须看到现场才能决定。这些细节都在这里做好决定,没有人对安娜的询问提出异议。
安娜向前走出一步,靠近看起来相当厚重的金属门。克劳斯绝对推不开的大门,摆在安娜面前却像薄纸一样。
正面这种防卫最森严的地方,虽然只由一个人单枪匹马闯入,但两人都不担心。因为进攻的人物据称就连王国最强的战士马克,以及能与他打成平手的瓦鲁两个人加起来都打不赢,根本已经超出人类的范畴。
“那么我们走吧。听他们刚才说,在那边的出入口连续敲四下门,是他们之间的暗号。我想两位应该没有忘记,不过还是提醒一下。”
“谢谢您。”
克劳斯并没有忘,不过还是向安娜道谢。
“还有,我会尽量把他们抓起来,不过若是遭到抵抗,我会毫不留情地痛下杀手。没有问题吧?”
看到安娜宁静地微笑,克劳斯与瓦鲁的背脊一阵冰凉。
她的应对方式十分正确,没有任何不当。自己如果遇到相同的状况,同样会这么做吧。两人都如此作想,但即使如此,仍然有种惧意窜过他们的背脊,因为安娜的神情简直像有双重人格。
宁静美丽的女仆与冷静透彻的战士。宽容与无情同时存在于她的内心,到了偏激的地步。
他们有种预感,要是就这样送安娜进去,她恐怕会把里面的人赶尽杀绝。
克劳斯战战兢兢地对安娜说。
“我想夺去几人的性命,也是在所难免的,只要您尽量避免无益的杀生就好。毕竟我们的人数较少。只是如果遇见疑似八目干部的人物,可以请您设法逮住他吗?将重要人物抓起来盘问,能减少今后的牺牲者。”
“我不是杀人魔,不是来大屠杀的,请放心。”
看到她温和的微笑,克劳斯放了心。
“失礼了,那么就拜托您了。”
……
“那么,就一口气将这里捣毁,先争取一点时间吧。”
只要砸了这家春馆,应该能暂时阻止他们对安娜的干涉吧。若是进行得顺利,弄到了机密资料什么的,他们说不定会忙于处理这方面的事,而把琪雅的事情完全抛在脑后。
就算情况再糟,只能争取到时间,至少也有机会让琪雅逃走,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好的办法。
“在马提拉有位商人亲切地找我攀谈,不知道能否请他帮忙?”
就算琪雅振作起来了,也还是需要值得信赖的某人提供援助,才有可能过着更幸福的人生。
安娜重新面对厚重的铁门。她一面想起那时琪雅被扔在这里的情况,一面触碰门扉。门扉以木头打上铁板制成,又重又厚,一眼就看得出来人类不靠工具很难破坏这扇门。
“他们不知道要不要紧。”
那个名叫瓦鲁的男子不用担心,就算与沙瓦特交手,他也应该不会落败。然而,克劳斯就不同了,他绝不可能打赢沙瓦特。
是他主动提出要提供协助,应该已经有所觉悟,但安娜总是不乐见那个强大——指的是灵魂——就这样白白消失。
“真希望那样的少年能活得久一点……”
她不禁喃喃自语。
“只有沙瓦特最好能由我打倒,这样比较稳妥,只希望他们别碰上他就好。”
如果沙瓦特是这个设施的最强战力,很有可能会用来对付自己,但如果是担任某人的保镖,有可能会护送那人逃出这里。
安娜感到些许焦躁,握住门把,转动。
转到一半手就停住了。既然是这种地下行业,门当然是上锁的。
“我不擅长开锁,不过……也没办法了。就用我的方法开锁吧。”
安娜有些伤脑筋地喃喃自语,沉下腰。她右手取出匕首,左手在前摆好架式。
“呼!”
接着发生的,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光景。
匕首插进了铁门,而且还是铰链的部位。不,岂止如此,那匕首还不断发出低沉声响陷入门中。
铰链发出哀嚎,与墙壁告别。
安娜随手推开失去抵抗的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