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立刻明白自己失言了,不敢再多言多语一句。
裴钰的动静弄得极大,先是围了定远侯府,又封了城,还亲自带着风云十八骑快马加鞭出了城。
宋怀清很快就知道了消息,心中暗叫不好,“快把大公子叫来——”
“罢了!”宋怀清想了想,不如自己前去致远斋来的更快些,鞋都没穿好便往外面走去,脚下没留神就这么摔了一跤,吓的下面的人手忙脚乱的去扶他。
“相爷!”
“相爷可有大碍?”
“快去叫大夫!”
“叫什么大夫!”宋怀清训斥道,“还不快把大公子请来方是正事!”
宋灵耀听说宋怀清摔了一跤,立刻放下手里的事,往秋爽斋而去。
“父亲如何了?”宋灵耀关切道,眼里都是一片担忧之色。
“我没什么大碍!只怕你妹妹那边要出大事了!”宋怀清屏退左右后开口,“自从我收到她的信之后,便让王不留行去护着她,这些日子太子一直在找她,看样子是没有什么眉目的。”
“可刚才太子突然让龙廷尉围了定远侯府,又让人封了城,亲自带着风云十八骑出城去了!”
“你快去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若是太子真的知道你妹妹的消息了,立刻跟我去城门守株待兔,将你妹妹带回来,绝不能让她落到太子手里!”
宋灵耀听宋怀清这样一说,忍不住的想笑,“父亲怎么给吓成了这样?灵枢和太子殿下如今这样,不过就是有情人之间一时赌气使性,太子殿下找到了妹妹,说几句好话,妹妹消了气也就罢了!”
“你妹妹的信中说的话,不似这么简单,小心为上,不能让太子伤了你妹妹就是——”
裴钰一路快马加鞭到庄子上,周围的庄户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前来报信的时候已经晚了。
宋灵枢想走也不成,只能躲在房里,让王不留行在外面挡着。
裴钰自马上而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王不留行面色如常,手却不自觉的握住了剑柄:
“太子殿下怎么也到了这乡野之地?”
“你何必明知故问?”裴钰理了理袖子,眼神却看向了禁闭的屋里,“孤自然是为了宋灵枢而来。”
王不留行只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难道太子殿下有姑娘的消息了?”
他假意欣喜的样子,“那真是最好不过了!殿下为何不去寻觅,反倒此处扰王某的清净?”
“宋灵枢!”裴钰懒得和他多费口舌,只大声叫喊道,“孤今日带来的人马,各个都能和王不留行打个平手,你确定要看他命丧于此吗?”
王不留行见嘉靖太子拿自己威胁于宋灵枢,也不欲继续装模作样,“姑娘快走!王某自有脱身之法!”
宋灵枢深知裴钰既找上门来,定然已经布下天罗地网,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真的能走,又安能弃王不留行的安危不顾?
宋灵枢推门而出,她低着眸不知在思量些什么,只见她穿一身墨色衣裙,挽着最简单不过的发式。
不过才区区几日,两人却恍若隔世。
当初的深情不复存在。
一个心中有怨,一个心中藏恨,如何还能偕老?
裴钰却不肯放手,嘴角擒了一抹笑,上前便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大的惊人。
王不留行下意识便要拦着他,姑娘千金贵体,怎能被这样对待?
可裴钰这边立刻就上前了两人,一左一右的拦住了王不留行。
宋灵枢看了他一眼,只无奈道,“王叔你且回府,我……”
她不在言语,因为不知将来如何……
宋灵枢自以为已经将一切了断了,绝情的话也说了,该断的情丝也断了,她不明白为何他非要至此,放过她也是放过自己,这样不好吗?
裴钰拽住宋灵枢大步离开,根本由不得宋灵枢拒绝,将她推上马之后自己也跃上马,与她同乘一骑回了长安。
……
定远侯府内。
萧从安死死盯着跪在眼前的引娣,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引娣已经被他杀了千万次了。
萧从安怒极反笑,那笑声让引娣听着便不寒而栗。
“贱婢……”
“你这贱婢!”
萧从安突然破口大骂,所有的修养都在此刻化为齑粉,只恨不得能食她的肉饮她的血了。
“来人——”萧从安吩咐道,“将这贱婢拖出去杖毙!然后将她父母兄弟都发卖出去!男为苦役女为娼妓!方解本侯心头之恨!”
引娣立刻就哭了出来,“侯爷饶命!奴婢也是为了侯爷啊!”
“还愣着做什么?”萧从安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拖出去——”
下面的人不敢不照办,萧从安听着引娣那一声声的惨叫,才觉得心中的怒火稍减。
那引娣虽然愚蠢,倒是有一片痴情,就连死前嘴里也叫着萧从安的名字,不曾怨恨他分毫。
萧从安消了气才察觉到了一些端倪,将左右屏退,只留下元季一人:
“这贱婢不过入府几日,哪里知晓本侯和灵枢的渊源?必然有人指使,你且查个仔细,无论此人意欲何为,这人都留不住了——”
元季得了命,便从书房出来。
元季心中已然有了数,不就是亲妹妹元桃引他疑心引娣的吗?
元桃的动机他不知道,可侯爷的意思是……
元季心中满是挣扎,侯爷是他的主上,对他有大恩。
元桃是他的至亲,亦是他相依为命的人。
这两人他哪一个也不想舍弃……
元季已然在心中做了决定,这件事他替元桃隐瞒下来,而元桃不会继续留在侯府里。
……
这边宋怀清还没打听好消息,那边裴钰已然带着人明目张胆的回了长安。
宋怀清没来得及当街去截人,这边裴钰又已经带着宋灵枢回到东宫。
宋灵枢看着眼前熟悉的所有,想起那日自己试图杀了裴钰,可最后还是下不了手,用软骨散迷晕他逃之夭夭的情形。
裴钰见宋灵枢一言不发,心中颇为不满,却不知要将她怎么办,只摔了不少东西拂袖而去,以表示自己的怒意。
事实上宋灵枢已经并不在意他的感受,见他离开反而觉得自己能落个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