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盛窈只是低头一笑,这种争锋相对的气质她也很喜欢,毕竟她装的太久,莫盛窈是那种吃一堑长一智的人,要是以为三个月的禁足把她打败了,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这么硬气的话,希望妹妹以后还能说出口。”莫盛窈只是抬手,却被韶揽越抓住。
韶揽越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却忽然出现,金和银就这样看着莫盛窈的手腕被他们两个彼此抓住。
说不上来是默契,可能是同仇敌忾?
可是他们两个上那儿来的同气连枝…
金和银抿唇微笑,却不阻挠韶揽越,相反,觉得韶揽越此出甚好。
槐妙就把他们带来的礼物拿了上来。
金和银却笑了,如果这是警告,那她还真不怕,这才抬起那柔弱的眼睛,纤细的手指渐渐的松开了莫盛窈的皓腕:“姐姐的友情提示,妹妹铭记于心,不敢忘却。”
看着莫笙祁那逆来顺受又不卑不亢的样子,莫盛窈心里虽然恨,但又没有办法,从她的脸上莫盛窈竟然看出了初辰的影子。
云淡风轻,运筹帷幄,什么都掌握在手中似的。
“还不放手。”槐妙那声音忽然传来,她放下礼物,直着身子就看着韶揽越,她脸上微微有些怒气。
“槐妙,休要放肆,大概是我这个做长姐的那里得罪妹妹了,她要叫一个小小的侍卫对我动手,我也没办法。”
“毕竟我们做错了事,妹妹心有怨怼也是人之长情,如此,打我骂我都好。”莫盛窈开始投入,声泪俱下,两眼眶瞬时红了下来,她情真意切的死死的拽着金和银的衣角。
金和银已经感觉不对,这才怒吼道:“放手,揽月把她拿去。”从没有的危机感,在金和银的心头萦绕,论这苦肉计,莫盛窈还是略胜一筹。
槐妙在那足足愣了几秒,这才对着外面大喊:“祁公主,就算我家公主曾经对你动手,那是她心气高,可是三个月了,怎么样都已经过去了。”
金和银心如磐石,一双柔弱的眼里竟然多了几分气笑,薄唇紧抿,衣角似乎还有莫盛窈装模作样的时,淡淡的拉扯。
她瞧着她,却还是一副炫然欲泣的样子,两颊被一串串泪珠滑过。
槐妙好想傻吓了,忽然停住,看着金和银那一双犀利地眼睛,迟疑好久,这才又用哭腔道:“祁公主,你要打要骂都可以,就别伤害公主。”
渐渐的所有人宫人都被吸引了过来,无不渲染着莫盛窈做作的多动听,几乎所有人都诚然觉得金和银是个斤斤计较的人。
金和银突然也不气了,只是抬起头,看着韶揽越,这才道:“你应该知晓如何去做吧?”
韶揽越从金和银的坚定眼神中似乎看到了办法,这才把莫盛窈拉了下来,甩到另一边。
“到底发生了什么?”北帝本想来践行,却听到了这些闹剧,心里不免有些气氛,特别是走进来的时候还看到了莫盛窈,这才道:“窈儿?你为何在此?”
莫盛窈开始表演,努力的把脸上的泪水擦了擦,这才走了抬起头看着北帝:“女儿知晓自己做的错事,所以在父亲解禁之后的第一时间内就来赔罪,可是妹妹却…”
“祁儿,你说。”北帝一副严肃的样子,忽然叫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这才拂袖而坐。
颜香看着韶揽越跪在金和银身边,眼眶都红了,却还是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握着自己的双手,看着莫盛窈那哭泣的样子,心里痛苦着挣扎着。
只见衣袖踌躇间,金和银混着的宽大衣袖就落在韶揽越的脸上,韶揽越只是低下头,青丝散乱的含在嘴角,而嘴角却已经肿的不成样子。
众人讶异,只是齐刷刷的看着金和银,她的指尖这才落在一边:“父亲,是女儿的院里的人欠管教,看见姐姐带来礼物怕在生事端,打算拿去检查。”
“我又怎么能不知道姐姐诚心想要弥补,于是我便与姐姐推脱几番,可是姐姐实在客气,揽月看见就想到了姐姐上次看不惯我动手打我那次,便推开了姐姐。”
“槐妙,你怎么能信口雌黄呢?难道不想看到我与姐姐冰释前嫌的样子吗?”
“况且,以我之躯,又怎么能与姐姐发生冲突,我知道你是护主心切,可是,揽月何尝不是。”
槐妙有些不知所措,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道:“祁公主,你怎么能骗人呢?”
“够了。”北帝算是听出来了,就是这个槐妙在挑拨他们姐妹俩的情分,实在是可恨,这才道:“窈儿,你说怎么办?”
只有莫盛窈知道,北帝现在还算给她体面,这才模棱两可的掀唇:“可能我真的误会妹妹了吧。”
槐妙这次学奸了,没有在顶嘴,这才微微的低下头,这才道:“是我误会了,对不起祁公主。”
“窈儿?因何而哭?”莫盛窈脸颊之上还有些哭的痕迹,此时却吸了一口气,这才道:“大概是磕磕碰碰所致,并无大碍。”
“才不是呢。”槐妙只是小声嘀咕着,却被北帝叫住:“有什么话,就直说,藏着掖着,这就是窈儿**出来的好婢女?”
槐妙这才跪下:“公主,对不起了,我必须要说了。”
金和银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槐妙,你且说来,毕竟我不想叫父亲觉得我与姐姐之间还真有什么误会。”
“如祁公主所言,窈公主这一身伤不是因为你的侍卫吗?倘若这都可以放任,将来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对我家公主动手了?”
“不能因为您是公主…”
“槐妙,三个月的禁闭你还没关够吗?成何体统?都是窈儿从前错处太多,妹妹不信任我也正常,此事就不要在追究了。”
“父亲,不知怎地,女儿这总是叫你操心,就连这点小事都惊扰你,真是愧疚。”
“父亲可否把这件事情交给姐姐,不然外面什么风言风语的本就很难自圆其说,我与姐姐虽然从前有些误会,但现在我们早就和好如初,所以我相信她。”
北帝觉得有理,这才点了点头:“就按照祁儿的来,窈儿务必好好解决这事。”
北帝总归是不能永远主持大局的,他挥袖走后,室内忽然安静了好长时间,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姐姐大概懂的什么是一视同仁吧?我揽月什么待遇,你槐妙是不是该还回来?”
“莫笙祁你少堂而皇的说教我,这不过是你我对峙的一种手段,你怎么能当真,只是你的属下不会心寒吗?为了这一时的游戏,上来就是一巴掌。”
“而我,偏偏就是不还回来。”莫盛窈只是忽然笑了起来,这才看着槐妙道:“我们走。”
“妹妹是奈何不了姐姐,毕竟我们如此姐妹情深,可是一个卑贱的下人,我还是能说上一两句的。”
“颜香把槐妙给我拖过来,姐姐不舍得,我倒是愿意出手相助。”金和银此时平静吓人一发不可收拾,只是看着一直跪在地上的韶揽越。
青丝吹起,那红印乍现的样子,金和银微微的闭上了眼睛,这才把手落在轱辘之上,一点点的往前去。
颜香只是忽然把门关上,这才挡在莫盛窈的面前,这才恭敬道:“窈公主,圣上把这件事交给你,你本应该一视同仁的,既然你不忍心,那边卸下这个担子,交给我家公主。”
莫盛窈只是气怼怼的挥起巴掌,不可置否的打在了颜香的脸上,而颜香只是笑了笑,这才嘶一声:“主子管教奴才本没有错,就像窈公主打颜香一样。”
“不管怎样,槐妙都不能走。”颜香只是把住槐妙的手腕,这才拉扯到金和银的面前。
金和银却异常冷淡,手肘处传来丝丝的痛处,声音都冷出好几度:“我似乎不只一次的叫过姐姐什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吧?为什么就是记不住呢?”
金和银忽然捏起槐妙的下巴,这才把身子凑了过去:“我不知道槐妙对于姐姐而言属于什么存在,但揽月是我的人,而姐姐的人又污蔑了他,你我姐妹情深,虽然那是迫不得已装出来的,但谁都没理由去破坏不是吗?”
“莫笙祁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决定我的手下的人?”
“凭姐姐不能一视同仁,凭姐姐理亏,凭这是我院,凭姐姐不自量力。”金和银只是极致细腻的看着槐妙,这才挥手出去。
还未等槐妙缓过神,金和银便又扇了一巴掌,似乎金和银手都要痛了,这才道:“我揽月受的,你凭什么不还回来,难道凭你莫盛窈吗?”
“人挡杀人,鬼挡屠鬼,莫盛窈觉得我会怕吗?”金和银只是有感而发,这才道:“姐姐似乎总是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总觉得我在和你闹着玩吗?”
槐妙的嘴角似乎有些血迹留出,她红着眼眶死死的看着金和银,这才愈发的痛了起来,至少再那一刻,她看到了自家公主有些颤抖的手。
这才压下那种难过,这才道:“主子动手打奴婢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公主不必自责,是槐妙该打。”
因为槐妙觉得,也许只有她这么说,自家公主才不会那么的难过,而她不难过,槐妙就不难过。
莫盛窈这才笑了笑:“莫笙祁,你别以为父亲就是真的相信你,其实我们都一样,不管什么时候,你也没比我高到那去。”
金和银却笑:“我从不攀比。”因为她知道,如果真的如莫盛窈所说,那她又为什么强调呢,大概是金和银比较乐观,从不想争什么父亲的宠爱。
因为莫得意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