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木心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神都变得嗜血,他极尽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脑袋,他到底在做什么呢?
也许是甄梓妤的一巴掌,似是而非的叫他清醒过来,可是他已经阻止不了的把甄梓妤往回走的身体扯了回来。
甄梓妤的前脚一踉跄,直接栽在许木心的心口前,她只是抬手摆正了自己缠在眼睛上的纱布,她郑声道:“真的要拿药去了,真的。”
许木心头疼欲裂,心口起伏的也厉害,在听到甄梓妤那么有气无力的音质,他仿佛要沦陷了,只是缓缓的低下头,靠在甄梓妤的耳边。
甄梓妤只是感觉到一片热气铺面而来,流到脸颊的泪痕已经被许木心给擦掉,一切都那么温柔,与先前的样子大径相庭,甄梓妤只是把住许木心的手:“不用了,不用了。”
许木心滚烫的脸颊贴在不管是四季都冰凉到发指的甄梓妤的耳郭上,就觉得沁人心脾,许木心恨不得一直赖在上面。
甄梓妤苍白无华的指尖用力去拨许木心的脸颊,她害怕极了,忽然好想回家,她实在受不了这种轻薄。
许木心似乎没感觉到,因为甄梓妤的力道实在太微不足道了,以至于许木心只是沉醉在那种舒坦的感觉。
甄梓妤低声道:“这位公子你不要这样,我不逼你了,你放开我行吗?”
许木心的心仿佛还有一丝良知,只是顿了一下,眼仁一缩,所有的一切都是消极抵抗了,似乎的甄梓妤半低不低的柔弱声音叫许木心心里那被摧残的信仰终是点燃。
许木心拿起自己的手臂狠狠的嵌顿在其上,他只是极尽痛楚的大喊了一声,然后直接后退,已经想不起刚刚的事情了,可是光听甄梓妤的低泣声,许木心就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那个败类了。
许木心也很痛苦啊,只是咬到没有知觉就伏着自己的头,他极力的控制着,似乎没有什么卵用,可是他这样还能有一点意识。
只要有一点意识许木心就可以逃出去,那样的话,他也可以避免错误的发生。
甄梓妤听到那一丝惨烈的喊声,只是无助的往一边看去,可是不管怎样都是一样的结果,黑漆漆的,她看不见啊。
许木心只是艰难的挤出一句话:“离我远一点,快啊…”似乎透着股哀求,但却绝对无望。
许木心只是又道:“我会伤害到你的,你不要管我了好吗?”今天如果实在逃不过,他可能会选择去死都不会去做那上天害理的事情。
许木心痛苦的声音尽数在甄梓妤的耳边回荡,她从没听过这么歇斯里底的声音,可是她却害怕的不行,她到底要怎么选。
甄梓妤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只是爬台阶,一步一步的,她看不见,只能弯着腰,基本上每一步都是凭感觉,她崭白的纱裙不止一次的被踩到,她几欲摔倒,可是都很坚强的站了起来。
脸颊上被碰破的皮上面的血已经结痂,她只是艰难的往前走,东倒西歪的。
许木心以为她这是害怕了,她也终于跑了,接下来就是自己扛下这一切了,他狠狠的咬着自己本就恶化的手臂,鲜血的滋味很腥涩,可是却叫许木心愈发的清醒,它仿佛能唤起许木心的一丝良知。
许木心太庆幸了,庆幸那个无辜的受害者已经离去。
许木心瞬间没了力气,倒在地上,他消耗的太大被关在小黑屋里的时候他没有吃一顿饭,加上久病初痊愈,又被文余他们打的遍体鳞伤,灌下那害人的东西,现在的许木心早就虚脱的要了命。
浑身都是血,却还是艰难的睁开眼睛,是什么叫许木心有这么大的动力,完全就是小银子,他还不想做那背叛者,想着临别前,小银子没有拒绝自己的那一吻。
还在那儿等着他,许木心又有什么资格不回去呢,许木心不知道是药物的原因还是什么,他的心已经不容在受到一丝的打击。
许木心汗涔涔的在一边颤动着,心底的那种感觉好似越来越强烈了,只是咬着牙硬挺着,好像过了今晚,许木心就能解脱一样,他只是缓缓的爬着。
想要爬到门边,那样他就能在药物到达极致把头往上面撞两下,至少能清醒片刻。
谁都不知道许木心到底经历了什么,就是一直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你只能越陷越深,一刻比一刻的难受。
许木心已经没力气去想了,只是悲哀的靠着,他就像街头的流浪汉一样,浑身脏兮兮的,没有人能够记得他,甚至看到他还得来上两脚。
许木心不曾一次的想,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就算我待会不省人事,也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了。
甄梓妤走的也很艰难,她摸索着,最终没有迈过门槛,跌在了地上,她吃痛的扶着地板,只是又倔强了爬了起来。
她要拿药,手指在药箱里拿着瓶瓶罐罐,那声音起来很刺耳,那种磨砂质感,让甄梓妤摸索了好半天。
因为每个药瓶的摆放顺序都是有条理的,她看不见,只能靠手上的触感来知晓,但甄梓妤又太慌乱,把排好的药瓶给打翻了。
她不知道顺序,就没有办法好好拿着药,于是就用指尖沾着药粉,放在口里尝,那种伤要用那种药,甄梓妤在清楚不过了。
只是有些药是抹在身上的,甄梓妤也尽数尝了,她知晓一切可能是从小多病多灾的所以在苦的药她都尝的云淡风轻。
干涩的嘴唇上有些药物的粉末,甄梓妤总是能轻易的在排好了顺序。
握着那些药瓶,甄梓妤记得把自己跌倒的门槛,所以走的时候已经警惕,她狼狈的一席青丝挂在嘴角,走了一半她又在想那位公子的粗鲁举动,她又开始泛起那种恐惧的感觉。
只是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把那些药瓶放下,她就出门,她躲得远远的,在也不用怕什么,而今晚的一切,都当做什都没发生。
甄梓妤心里想了些酷似酒后壮胆的话,这才踩在台阶,摔倒了两次,她这才边走的时候边数着台阶数,还有台阶后的平地,需要多少数才能走完,然后在绕个圈,门口在斜对面,只要几步就能到。
门怎么打开,怎么锁,都是可以算出来的,甄梓妤不喜欢一望无际的黑色,可是她却必须承担这一切。
慢悠悠的走着,甄梓妤在没怎么狠摔过,只是磕磕绊绊的走着。
许木心在一边似乎是没了生机,只是把头靠在一边,他的心口就像是被蚂蚁侵袭了一样,痛不欲生,就想着怎么发泄一下才好。
许木心用手抚了把脸,就让他自生自灭了,他这样想无非就是他真的要受不了了,觉得身体里的最后一点水分都被榨干,只是一副空壳,他就是行尸走肉。
可是耳边就传来了一丝虚弱的声音,好想是跑了好久:“给你。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许木心本接近麻痹的伤口,被凉凉的瓶身砸到之后开始愈发疼痛起来,眼睛也睁开了。
看着眼前站着的甄梓妤音容笑貌的,只是在一边说着:“我要回去了。”
甄梓妤算计着还有几步就能走到门外,那样她就可以回家了,可是他不知道同她一起的许木心,因为实在太难受一直疯狂的把头撞在门上以换取理智。
甄梓妤往那边走,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向许木心逼近,她小心翼翼的扶着,一双手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往前走,甄梓妤仿佛踩空了似的,扑街下去的时候,手指顺着伏上了门,而身体却直接靠在许木心的怀里。
甄梓妤觉得许木心身上的温度几乎把她灼伤,只是低下头道:“对不起,我只是想要回家而已。”
许木心就像是被点着的火苗只是碰到谁就要把谁给点着,只是这样,许木心这才艰难的张开干裂的嘴唇:“别走。”
这么耻辱的话竟然真的从自己的嘴里吐了出来,许木心似乎已经控制不住了只是环住甄梓妤的腰,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不想叫她离开,不想叫她离开。
甄梓妤若有如无的呼吸声,一点点放大,甄梓妤看不到眼前的许木心他那迫切的目光,只是无穷黑色中有一双手狠狠的腕住自己的身体。
甄梓妤挣扎的把那些药瓶全部跌在地上,打碎了,白色的药粉撒的满地都是。
许木心腕住的力气很大,甄婕妤只能在满目的黑色中挣扎着,她只是叫着:“这位公子,你放手啊。”
许木心只是道:“求求你不要恨我…”他低着头,眼里尽数懊悔的样子,许木心不能放开甄梓妤不然他会难受到死的,他好不容易得到解脱,又怎么能放手呢?
甄梓妤听不懂他说什么,就是不断的摇头,她哭着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想要回家的,你放手。”
许木心只是把搂着甄梓妤的身体,低头要吻她,甄梓妤心里感觉很难受,她的一双手在粗糙的地面上摸索,黑色和许木心这唐突的模样吓坏了她,她的哭的很惨,这才不管不顾的拿起那些碎了的药瓶,抵在自己的颈上,她道:“你不要这样,不然我只有死了。”
许木心脑海里有一个画面,那就是小银子也这样过,他一瞬间就觉得有一记冷水破相自己。
许木心这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荒唐事儿,这才把甄梓妤手里的碎片抢走,扔到一边,他很诚挚的低下头:“给你一秒钟的时间给我走啊,别在出现我的面前,我真的怕我控制不住。”
甄梓妤的手腕已经被捏红,她吃痛的活动着,她已经被吓的颤抖个不停,她见眼前的许木心已经打算放过自己,她就是什么都不顾的往一边去。
甄梓妤几乎要摔倒,这些都没有许木心带给她的痛苦,往一边走的时候还带着哭泣声,手上的触感很精准,甄婕妤确确实实的碰到一扇门。
简直觉得这就是噩梦,一席的长发都打了结,期盼着能出去,可是却扯不开门。
甄梓妤只是狂拍打着门,直到手都麻了,心里有一种恐惧袭来,她只是沙哑的笑着:“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她的心仿佛到达了谷底,只是背对着门有些无望的滑坐在地上,她只是颤抖的哭了起来。
甄梓妤的眼睛真的很痛,可是却不及她心底的恐惧,她的脸色惨白的厉害。
因为听觉得到补偿,甄婕妤一直感觉到有一个人要靠近自己,她觉得世界都要塌了,往一边缩着身体,只是用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