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无事便是过得飞快,转眼便是到了端午前一天,这日一大早,便有下人来报周府的周大奶奶来了,叶君宜便是让人带了她进正房的院里来。
“哎呀,妹妹,好久嫂子也不见你了,”那周大奶奶还未踏进屋,便是亲亲热热的叫着她,“可是把嫂子想坏啰。”
“可不是吗,”叶君宜迎上前去,“新婚那前几夜,妹妹也不曾安睡好,一过来,竟是病倒了,这不,这几日身子方是好了些。”
“哎呀,”周大奶奶拉了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带忧色,“妹妹可是要好生保重呀,老祖宗听妹妹病倒了,忧得竟是也卧床了好几天,这不,她老人家今日里非是让嫂子给妹妹带了好些补品来。”
都听说她病了有多久了?今日里才想起与她送补品来,叶君宜心里想着是真有些好笑。
“哎!”她叹了一口气道,用手帕试试眼角,“这破身子,竟是让老祖宗忧心了。”
“可不是,”周大奶奶见了,也赶紧拿了帕子去试眼角,有些哽咽道,“这几天,老祖宗是想得妹妹紧,竟是又卧在床上了,她老人家哟,已是七十好几的人了......”
“哦?”叶君宜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快要疯了,“如此妹妹当是要回去看看,只是、只是今日妹妹的婆母身子也有些不大爽利,可是如何是好呀?”
“那,”周大奶奶听了,赶紧放下帕子,试探的问道,“那,明日,妹妹与妹夫可是有空来探一下她老人家?”
“自是有空闲了,”叶君宜道,“上次大表哥来,便是说了,端午定要与爷回周府,这早说好的事,当是有空闲的了。”
“那就好,那就好。”周大奶奶听了,是满心的欢喜。
二下把这主要的事说定了,两人心里都是轻松了,接着便是聊了些家长里短的。先是聊聊周老太太,每日里都是食了些什么膳食、补药,又是谈到周大公子近来做成了几笔买卖等等。最后又是谈到了几位姑娘。
“哦,对了,”周大奶奶龙飞凤舞的说着,“周二叔是个福气人,那李相的公子李成绍一眼相中了咱三姑娘,这李大公子呀,年仅十五便中得探花,才高八斗,未及冠便是任到正三品的翰林学士,为圣上所器重,如今已是近二十又八的人,却是太过挑剔而未曾成亲,据说这人虽是恃才放旷,放荡不羁,却是最为洁身自好,从不流连烟花之地,家中连个通房小妾也没有。”
“哦,”叶君宜也是喜道,“那咱三姐姐可真是找到个好人家,不知何时成婚,我与侯爷也好去贺上一番。”
“可不是吗,”周大奶奶道,“这李大公子是极诚心的,三天两头的往周府跑,时不时带来新奇玩意儿来给三妹妹把玩,催着说婚礼越早越好,二婶子请人看日子,看来看,最近的好日子也到明年八月初六去了。”
“哈哈....”叶君宜听罢大笑,“那岂不是要急死这李大公子了?这日子咋是这么远去了。”
“哈哈......”周大奶奶也抚额一阵大笑,“岂是李大公子急,整个相府的人听了都急了,那李相亲自上前说了几次情了,要将日子提前,你二舅母说让几个算命的都合过他二人的八字了,非得那一天不可,算命的说了,不依这日子,男子往后会宠妾灭妻,李大公子听了,在周府大闹一场,赌着咒说一生守着三姑娘,绝不纳妾,日子不提前,他就赖了周府不走。你二舅母死也不让他,二叔父一见这不是回事,悄悄塞了二十两银子给京中最有名的铁算盘李铁嘴,李铁嘴方才去和稀泥,一人让一步,定了明年正月初十。”
“正月初十,是个好日子呀,”叶君喜道,“明日回去,我可得给三姐姐好好贺上一番。对了,那莹莹呢?她这些日子过得可来好?”
“她呀,”周大奶奶听了,敛住了笑,有几分的不自在道,“你嫁到徐府不到十日,父亲便她许了人。”
这答案相当意外,也让她为莹莹终是未进宫而感到庆幸。
“许与那家子弟了?”叶君宜欢喜的问她。
“这......”周大奶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听说妹弟是个外放的官,哎呀!”她忽然站了起来,“甚时辰了?哎呀,与妹妹这一聊,竟是忘记了时辰,嫂子且先行回去了,明日端午还有那许多的事在忙,不要打搅妹妹了。”
“嫂子用了午膳再走吧”叶君宜站了起来挽留着。
这周大奶奶却似这屋内有鬼,脚底抹油,边往外走,边连声道:“不用这般麻烦妹妹了,嫂子先行回去了。”
“如此妹妹就有留嫂子了,嫂子走好。”叶君宜起步走了几下,做做样子,便眼瞅着她离去。
叶君宜见她说到莹莹的婚事便是如此行为,心中不觉有些起疑,转念又想到,反正明日也要回去一趟,到时把莹莹叫来着问上一番,岂不就明白了,于是也就没有再去纠结这件事,自行去忙着自己的事。
白日里就是那些家庭琐事,倒也不一一道来,且说入了夜,叶君宜已是习惯了到亥时下刻,见徐子谦还不回来才去睡觉。,她正拿了笔墨练着字,她费了好些工夫,才将这些繁体字与前世的简体字对号入座,独这毛笔字却是怎么也是写不好,秋菊侍候在旁,她写得恼火,放下笔,拿起刚写好的一篇,仔细看着,直摇头叹息。
“写得不错,为何叹息?”
一个声音自后面传入了她的耳内,她先是一惊,继而听出是徐子谦的声音,有些掩饰不住的喜悦,将手中的纸放下。还未转身,腰被一个结实的臂膀环住,一股淡淡的酒味飘了过来。
“这字妾身是怎么也写不好,如何不叹息?”叶君宜有些羞涩、有些欢喜的轻靠在他胸上。
“女子能写得如此,当是很不错的了,只差点力度而已。”说着徐子谦将那张纸铺开,拿了笔塞入她的手里,捉住她的小手,写了起来,当那字写完,叶君宜方看清写的竟是个“情”字。
“爷哩!”她见了满脸通红,丢了笔转过身去捶打徐子谦的胸,徐子谦呵呵笑了二声,捉住她的手。这徐子谦的手力多大,此时又是喝得有了几分醉意,叶君宜的双手竟是动弹不得,她被弄得有些恼怒,将头抬起欲开口,却是一下子被那薄唇堵住了。
“爷!”
想到秋菊还里面,她赶紧将他推开,将眼往旁边瞥了一下,这秋菊却是早已识趣的出去了。她方是长吁了一口气。跨到门口唤了秋菊、青玉给备些净水。
“妾身侍候爷去洗洗吧。”
叶君宜说着把他的盘扣松开,徐子谦却是将她的手捉住,带了有些促侠的笑,在她耳边轻语说道:“爷舍不得夫人来做这等事,还是稍等会让为夫来侍候夫人做这等事吧。”
叶君宜听了,脑里浮出他这几日里,夜夜死皮赖脸的轻脱自己的罗衫,事后又是仔细替她擦试身子,体贴的整理衣着,脸一红,将身子转了过去,不再理会他。
“哈哈哈.....”徐子谦见她那个窘样,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纷脸,大笑着自行去了净房。
叶君宜转过来,看着他走进了净房,青玉随着也进去了。她来想着嫁进来时刘氏再三教她,夫君的这些贴身事都是要她侍候的,从前一来身子不好,二来她是不太不屑做这等低声下气的事。可现在不比往日,每次见了青玉去扶侍他做这些事,她心里总是不太舒服。今日是定了心,要亲自扶侍他做这些贴身事,他却是如此不知好歹,让她心里很是不舒服:青玉侍候着,他就这般舒坦么?
“爷今日比往日回来得要早好多。”叶君宜坐在床沿上看着书,见徐子谦走了出来,便是出声说道。
“嗯,”洗浴过后,徐子谦感觉人清醒了好多,眼瞅着青玉走了出去,关上了门,到床头上半躺着,将叶君宜从背后搂抱上床,脱去她的鞋袜,摆弄着那纤纤玉脚。
“嗯,”好一会,徐子谦方是开口道,”这案子已是明了,奏折今日一早便呈给了圣上。
“那.......”叶君宜眼望着他。
“他毕竟与你有些恩情,”徐子谦心疼的用手轻抬起她的下颌,“且让他安稳的过了端午吧,你回去也将周美人的话带给他,让他受得甘心。”
“是。”叶君宜将头扭开,掩饰着抽泣。这新宁伯再多不是,也是养了这本尊几年,血浓与水,眼看着他将要落个不得善终,自然也是悲由心起。
“哎!”徐子谦叹了一口气,道,“夫人放心,新宁伯那个胞弟,我也是让人去查了一番,确与新宁伯的为人大为不同,我当在圣上保他继这新宁伯之位。周府也就他一人去势矣,其他的一切是不会动半分的。”
“多谢爷。”叶君宜哽咽着倒在他怀中。
“还有,”徐子谦继续道,“明日我本已是应了你去一同去周府,只是这案子最终的定案,圣上恐要单独召我商议,怕是......”
“爷尽管去做正事,”叶君宜道,“妾身去了,面对周府之人自有应对。”
“嗯,”吻吻她的乌丝,“我本沐休,明日先送你过去,再去见圣上,应是可以。”
叶君宜听了,点了点头,倒在床上先行睡去,徐子谦想着她心情定是坏透,现说自己这连日来也是累极,于是没再纠缠与她,只是紧搂了小蛮腰,安静的睡了一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