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严俨把父亲送出南山学院的大门后,天色已晚。
高兴急匆匆地来到了严俨的面前。
严俨故作惊讶地叫了一声,道:“弟子参见校长!”作势要给高兴施礼。
高兴连忙抓住了严俨的手,压低声音道:“严老弟,几天不见,令我这当哥哥的十分思念!我已让人备下了酒菜。今天晚上,咱哥俩一醉方休!”
严俨眼珠转了转,低声道:“愿陪大哥喝个痛快!”
高兴大喜,牵了严俨的手,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兼宿舍。
屋子正中摆了一张小桌,桌上是四个小菜,桌旁有一坛酒。
当下两人分宾主而坐,饮酒吃菜。
三杯酒下肚,高兴似乎很随便地问道:“严老弟,李院长以闭关的形式,传授你功夫,足见对你的重视!这几天,你的功夫一定是大有长进了?”
严俨暗道:“在我进入南山学院之前,高兴以‘严老弟’称呼我爹爹,如今对我以‘严老弟’相称!到底是我突然高了一辈,还是他突然矮了一辈?哈哈,太有意思了!”
转念又想:“哼,他今天晚上请我喝酒,一来是套交情,二来是套我的心里话。”
当下严俨苦笑道:“高大哥啊,本来,李院长是不让我说的。但咱俩的交情非同一般:你是我进入南山学院的引路人啊!因此,我只好如实说了!”
高兴的脸上露出了很高兴的神情:“严老弟啊,你真是够朋友!”
严俨故作神秘地侧耳听了听周围的动静,这才压低了声音道:“高大哥,在闭关期间,李院长并没有教我什么功夫,她只是一个人练功夫,还不准我打扰她!闲暇的时候,就反复盘问我和娄厅长的关系!”
高兴“哦”了一声,盯着严俨道:“严老弟,你和娄厅长是什么关系?”
严俨的双目闪过了惊慌的神色,打着哈哈道:“高大哥,我和娄厅长八竿子打不着,怎会有什么关系呢?”
说完,严俨似乎是为了掩饰什么,赶紧端起杯子喝酒,却被呛得连连咳嗽。
喘息方定,严俨诅咒发誓一般地道:“高大哥,我和娄厅长风牛马不相及,没有什么关系!”
高兴察言观色,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皮笑肉不笑地道:“严老弟啊,整个南山学院,谁不知道你的后台是娄厅长?在大哥面前,你就不用装了!”
严俨尴尬地笑了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高兴喝了一杯酒,试探着道:“严老弟啊,你大哥已当了多年的副院长了!以后有了机会,请你在娄厅长面前提一下,把我头上的这个‘副’字去掉。”
严俨含糊其辞道:“我会见机行事的!”
高兴大喜,殷勤地向严俨劝起酒来。
几杯酒下肚,严俨显出了一副醉眼朦胧的样子,口气也大了起来。
高兴也有些醉意了,贼兮兮地看着严俨道:“严老弟,是不是看上了李院长?”
严俨嘿嘿一笑,道:“李院长那张脸蛋生得真是好看!否则,当时我也不致于冒冒失失地向她献花。不料,没逮着狐狸,倒惹了一身臊!”
说完,严俨心中暗道:“高兴啊,当时你为了讨好李婧,把老子痛打一顿!而且,你给李婧充当帮凶,软硬兼施,逼老子练习那套‘作茧自缚’!这一笔账,老子一直给你记着呢!”
高兴冷笑一声,道:“李婧能当上南山学院的院长,不就凭了一张好看的脸蛋吗?真要是凭本事的话,不说也罢!”
平心而论,当代国的军队,在李焕财的率领下,进犯南山学院的时候,李婧当机立断,指挥若定,年轻虽轻,却是临危不乱,显示了杰出了才能,足佩得上院长一职。但是,由于高兴对李婧有了成见,对于李婧的才能,竟然视若无睹。
更可笑的是,高兴根本不知道李婧已成了严俨最为亲近的人,还停留在李婧和严俨有“仇”的层面上。在高兴看来,李婧之所以对严俨另眼相看,完全是看在了娄厅长的份上。
高兴认为严俨的后台是娄厅上,却不知严俨恨不得把那位娄厅长给弄死。
严俨睁大了一双醉眼,一副莫明其妙的样子。
高兴压低了声音道:“李婧是我们代国官场上一匹有名的‘野马’!什么是‘野马’,严老弟应该很清楚吧?”
严俨“哦”了一声,暗道:“这话别人或许信,但老子是不信的!因为是老子在第一次占李婧便宜的时候,就已知道了,老子是她唯一的男人!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不过,这一切,我就不需要让高兴知道了。”
高兴意犹未尽,笑道:“严老弟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倘若将来做了比李婧还大的官,李婧还不是严老弟碗里的一道菜!”
严俨暗道:“目前,老子并没有做了比李婧还大的官,但李婧已经是老子碗里的一道菜了!”
高兴话一出口,才知有些失言,连忙拿话岔开了。
严俨暗道:“高兴啊,当李婧正式成为老子的老婆那一刻,你一定会为今天说过的话后悔!”
喝完酒之后,严俨起身告辞。
高兴连忙拉住了严俨道:“严老弟,今晚就在大哥这里睡吧!咱哥俩抵足而眠!”
严俨暗道:“倘若我坚持要走的话,就是不给高兴面子了,反而不美。”当下就没有推辞。
早晨起来,严俨又喝了几杯酒,这才向高兴告辞,走向李婧的屋子。
和李婧见面之后,李婧立即用手掩住了她那可爱的小鼻子,皱眉道:“大清早你就喝酒?严俨,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严俨看到屋子没有别人,便两手一摊,叫起屈来:“师傅啊,人生在世,身不由己!徒儿知道,我们南山学院,戒酒亦戒色!但是,高副院长命徒儿喝酒,徒儿明知那酒比黄连还难喝,也只好捏着鼻子喝下去!结果破了酒戒!在那山洞中,您这位院长兼师傅,命令徒儿做那种非常吃力的活儿,徒儿明知那活儿比推车还累,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瞧严俨那冤屈的样子,简直比窦娥还冤!
李婧顿时俏脸飞红,玉颊如火,暗道:“在山洞中,我受‘三颜变色花’药力的催逼,有些迷失了正常的性情。结果,成了严俨捏在手中的把柄!”
当下李婧瞪视着严俨,冷冷地道:“严俨啊,这么说来,你之所以破了酒戒,完全是因为上司所迫?”
严俨显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唉,俗话说得好:‘官大一级压死人’。长官意志,简直是害人不浅!我严俨本是南山学院最为正派的一名弟子,却因副院长所迫而破了酒戒,因院长所迫而破了色戒!此事要是传扬出去,我南山学院数百年的声誉,可就毁于一旦了!”
李婧的心中,又产生了一种抓狂的冲动,恨不得扑上前去,撕烂了严俨那张嘴!
李婧心中暗骂:“严俨啊,天下竟然还有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明明得了天大的便宜,还大叫吃了天大的亏!”
一会后,李婧故作镇静地道:“严俨啊,虽然你破了酒戒和色戒,但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我就不追究了!”
严俨笑道:“师傅啊,您实在是一位英明的师傅!”
李婧的神情和语气同时转冷:“宝藏在哪里?”
严俨说:“要是找到了宝藏,师傅就让我做南山学院的总班长?”
李婧说:“那是没有问题的!前提前:你能找到那个宝藏!”
李婧的心里,还是特别好奇的:南山学院,到底埋藏了什么宝贝,竟然让代国不惜派兵进犯?
严俨笑嘻嘻地道:“徒儿这就带师傅去寻找宝藏!”
李婧瞪了严俨一眼,低沉地道:“你要是骗我,我可和你没完!”
稍停一下,她强调道:“我这个人,最恨别人的欺骗!”
严俨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婧,道:“我这个人,最喜欢骗人!”
李婧听了,俏脸上立即显出了惊怒交加的神情。
不等李婧发作,严俨话锋一转:“不过,我从来不骗自己的师傅!”
李婧这才醒悟到严俨是逗她玩,不禁笑靥如花:“贫嘴!”
当下严俨领着李婧,走向仙子湖。
一路之下,偶尔遇上了几位弟子和仆役,他们皆殷勤地向李婧施礼,向严俨问好。
不到半个时辰,严俨和李婧就来到了波光潋滟的仙子湖畔。
灿烂的阳光照射在清澈的湖水上,瑰丽之极。
李婧不禁赞叹道:“不愧是仙子湖啊!”
严俨道:“仙子湖虽美,但师傅更美!”
李婧哼了一声,道:“我不喜欢花言巧语!我喜欢快言快语!”
严俨道:“宝藏应该就在湖里!但是,具体方位不能确定!而且,排水也是个大问题。”
李婧睁大了一双妙目,凝视着严俨道:“你凭什么确定昭明大帝遗下的宝藏就埋在这仙子湖里?”
严俨笑了笑,只是说了六个字:“天机不可泄露!”
李婧焦急之下,有些气急败坏地道:“严俨,我把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你!你呢,却不能推心置腹地对我!”
严俨笑道:“你最宝贵的东西,并不是你主动给我的,而是我自己拿的!因此,我不必领你的情!”
李婧愕然之下,一时说不出话来。
严俨笑道:“某月某日,徒儿来到了这里,欲取回遗弃在这里的镜子。不料,师傅悄悄地跟踪而至,要取了徒儿的性命。但是,师傅的那一掌,打在了镜子上,反而被镜子吸尽了元气。徒儿呢,也就第二次占了师傅的便宜!那情景,确实美妙,让人回味无穷!”
往事,如同流水一般,蓦地涌上了李婧的心头。她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目光如刀,恶狠狠地盯着严俨。
严俨这才惊觉:“哎呀,我有些失言了!把这头母老虎惹怒了,可不是好事!”
为了化解李婧的怒气,严俨笑嘻嘻地道:“师傅啊,不要生气了!就让徒儿做个小游戏,以博师傅一笑!”
说着,严俨从怀中取出了那面魔镜。
李婧好奇之下,冷眼旁观。
严俨道:“师傅,这面镜子是铜的,却在这仙子湖里不沉底,而是漂浮在湖面上!”
李婧没有说话,俏脸上满是不相信的神情。
严俨将魔镜抛上仙子湖。
在魔镜落在湖面的一刹那,不仅李婧花容失色,严俨也是身心俱震!
因为,这个结果,完全出乎严俨的意料!
只见魔镜下落之处,湖水很迅速地向周围分开,仿佛湖水是鼠,魔镜是猫,湖水对魔镜唯恐躲避不及!
严俨万万没有想到魔镜还有排水的功能!他心中的念头犹如闪电一划而过:“我在第二次占李婧的便宜之时,为何魔镜只是漂浮在湖面上,却没有排水的功用?”
再往深处一想,严俨便有些明白了:“在那个时候,魔镜只是吸取了我自己的元气,也就只能在湖面上漂浮,却没有排水的功用。随后,魔镜吸取了李婧和李婉的元气,竟然能排水了!”
严俨转念又想:“据我推测:魔镜吸取的元气越多,其功用也就越多!随着魔镜吸取的元气的增多,魔镜一定还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功用!”
兴奋之下,严俨的心头不禁涌上了那二十四个字:“宁可丢失性命,不可丢失魔镜!自从有了魔镜,我就与众不同!”
就在严俨思绪纷飞的时候,魔镜已落至湖底。
刹那间,在魔镜落地之处的周围,形成了一个没有水的空隙,这个空隙,方圆一丈左右。
李婧突然叫了起来:“严俨,你这面镜子既然能够排水,你为何不用它来寻找可能埋藏于湖底的宝藏?”
严俨一下子被提醒了,他牵着李婧的手,踏入了湖底那块没有水的空隙。
湖底由沙石构成,几乎没有淤泥。
严俨用另一只手捡起了湖底的魔镜,然后他一手持魔镜,一手牵着李婧,向前走去。
在严俨和李婧携手前进的过程中,湖水在魔镜的作用下,自动向两边分开,为两人闪出一条一丈宽的路。两人每前进一步,身后就有一步的空隙被湖水重新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