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使用“窥心术”探知了周兰的险恶用心,严俨对于周兰,便没有了一丝好感,只有恶感,尽管这种恶感,并不怎么强烈。
对于张秀秀,严俨谈不上好感,却也谈不上恶感。
此时此刻,听到张秀秀这么说,严俨微微一笑:“老师,言重了。”
张秀秀说:“严俨,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严俨说:“我早就归心似箭了!老师,你是知道的,我是一个刻苦学习的好学生,恨不得早一天回到学校,跟着老师学习各种绝技。”
张秀秀的嘴角,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严俨,你说这种话,让我感到滑稽!以你现在的功夫,还用得着进入问道学院练习吗?”
严俨说:“要不是为了学习,我进入问道学院干什么?”
张秀秀目不转睛地看着严俨,说:“是啊,这也是我要问的:你进入问道学院干什么?你说进入问道学院是为了学习,鬼都不信!连问道学院中级班的老师朱方,都不是你的对手,你还能从问道学院学习到什么?”
说到这里,张秀秀那一双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说:“我敢断定:你进入问道学院,绝对不是为了学习,而是另有所图!”
严俨没有说话。
确实,严俨进入问道学院,根本不是为了学习。
说实话,就算是十座、百座问道学院的底薪,也不如严俨深厚。
在严俨前八世的人生之中,什么样的奇妙功法没有见过?
严俨进入问道学院的真正目的,只是为了重温当年的学堂生活,过一把学生的瘾。
在夏国的古代,有些帝王,愿意微服私访,并不全是为了体察民情民意,而是享受当一种普通人的感觉。要知道,作为至高无上的帝王,尽管人人向往,但是,当得久了,也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严俨之所以想重新当一次学生,是因为在他第一世的时候,他与骆洛神、独孤倾城等人,都是在学校相识的。
在这一世,严俨想重新当一次学生,既是为了重温当年的学生时光,也是为了心中那一份执念。
看到严俨没有说话,张秀秀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换过了另一个话题:“我在门口的时候,看到一个怪人冲了出去。说是人,不如说是一个血人!那个人,我是认识的,他叫耿展,是一名千夫长!”
严俨有些奇怪了:耿展算得上是双城大陆的一名将军,而张秀秀,不过是问道学院一名普通的老师。那么,问题就来了:张秀秀怎么能够认出耿展来呢?特别是耿展在遭到了严俨的一番鞭打之后,几乎已是面目全非了。在这种情况下,张秀秀依然能够认出耿展,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张秀秀和耿展不是泛泛之交,而是相当熟悉!
严俨微微一笑:“老师啊,你能认识耿展,让我感到很奇怪!”
张秀秀说:“严俨,你感到奇怪?我更感到奇怪!”
严俨说:“老师,你奇怪什么?”
张秀秀说:“我奇怪的是:耿展作为千夫人,身经百战,绝对是双城大陆上的一名强者。但是,却被你这个问道学院的初级生,打成了那个模样!你要知道,耿展曾经毕业于问道学院,是问道学院高级班的学生!”
严俨说:“老师,你又没有亲眼所见,怎么就断定是我打的耿展?”
“这有什么难猜的?”张秀秀说:“耿展的发迹,离不开周家的大力推举。而且,耿展的发妻,就曾经是周兰的姑姑。因此,耿展曾经是周家的女婿。而周家,一直把耿展当做了自己人!既然周家不会把耿展打成那个模样,就只有你了!”
严俨静静地听着,笑了:“张老师,你真是问道学院的一名普通老师,却对周家和耿展这位千夫长的事迹,了如指掌,如数家珍。难道……你还有另外的身份?”
张秀秀目不转睛地看着严俨,说:“如果说,问道学院的老师身份,不是我的真实身份。那么,问道学院的学生身份,也不是你的真实身份,是不是?”
严俨不置可否,说:“天快黑了……应该快起风了。”
对于严俨不着边际的话,张秀秀眉头一皱,说:“你说的什么话?乱七八糟的。”
话音刚落,张秀秀便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从脚步声上判断,严俨知道,来人是周兰!
张秀秀却没有严俨的本事,自然听不出来人是周兰。
因此,当周兰推门进来的时候,张秀秀吃了一惊!
比张秀秀更为吃惊的,是周兰!
周兰听从了周谦的建议,决心凭借自己的姿色,让严俨上钩。
这一次,周兰精心作了打扮,穿了一件比较短的裙子,衬衫也是半袖的,脸上更是化了妆,描了眉,涂了唇,脸上搽了脂粉。
当张秀秀一看到周兰这个形象的时候,立即明白了周兰的本意。
顿时,张秀秀的脸红了。
周兰没有想到张秀秀也在这里!脸也红了。
严俨呢,脸没有红,尽管周兰穿的有些露,严俨却没有去看。
周兰想了想,把目光转向张秀秀:“张老师,请允许我冒昧地问一句:你自己不是有屋子吗?为什么来到了严大哥的房间?你作为一个老师,难道就不能矜持一点吗?”
作为一个学生,和班主任说这些,自然显得有些狂妄。不过,周兰自恃家世显赫,根本没有把张秀秀看在眼里。在周兰看来,以她周家的势力,让张秀秀当不成问道学院的老师,也是举手之劳!在这种情况下,她周兰,为什么要怕张秀秀这个班主任?怕个毛线!
对于周兰狂妄的质问,张秀秀并没有生气,反而微微一笑:“本来呢,我在外面闲逛,遇上了严俨。他非让我来他的屋子,说要请教一个问题,我虽然不情愿,但是,作为一名老师,只能诲人不倦!于是,我就进来了。”
说到这里,张秀秀反问周兰:“周兰同学,当学生向我请教问题的时候,我这个当老师的,难道要拒绝吗?”
张秀秀这是公然撒谎了,而且是公然甩锅的行为,想让严俨背黑锅。
周兰半信半疑,把目光投向严俨。
对于张秀秀的话,严俨既没有承认,也没有辩解。
但是,这种话,只要不辩解,就是承认了。
张秀秀看得出来了,严俨是一个十分骄傲的男人,以严俨的骄傲,是不屑于向周兰辩解的。
看到严俨没有说话,周兰问严俨:“严大哥,你向张老师请教的问题,是什么问题?”
严俨不紧不慢地说:“我向张老师请教的问题,是一个千古难题。”
周兰当真了,也一下子来了兴趣,问:“严大哥,你向张老师请教了什么问题?”
张秀秀也震惊于严俨的“千古难题”,睁大了一双秀目,认真倾听。
严俨依然是不紧不慢地说:“我向张老师请教的千古难题是:世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张秀秀听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张秀秀这一笑,立即泄了底,周兰明白了:所谓的“千古难题”,一定是严俨编造出来的!
周兰强忍着怒火,说:“严大哥,你说的‘千古难题’,不用张老师解答,我就会!”
严俨的这个房间里,早就备下了笔墨纸砚。
周兰二话没说,提起笔来,在纸上写了一个“女”加了一个“支”字,说:“世上先有不要脸的女人,后有蛋!当然了,那蛋,不是公鸡下的,而是男人的!”
张秀秀听出了周兰的指桑骂槐之意,她的一张俏脸,顿时拉长了。
偏偏周兰还不解气,要进一步打击张秀秀,她向张秀秀说:“张老师,你说不是?在这个世上,不要脸的女人,太多了!”
张秀秀指着周兰的鼻子,厉声说:“周兰,你什么态度?我没有你这个学生!你不用去问道学院上班了!”
周兰不怒反笑:“张秀秀,不要以为你是问道学院的老师,就可以随便欺压学生!你没有权力开除我!倒是你这个老师,很可能要当不成了!”
对于张秀秀和周兰的吵架,严俨充耳不闻。
忽然,外面传来了喊杀声:“把整个周园包围了,不要走了一个!”
周兰大惊失色:谁敢包围周园?
张秀秀偷看严俨,严俨却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周兰一时没有闲心与张秀秀斗嘴了,她匆匆忙忙地走出了房间,却见整个周园,已乱成了一锅粥。
周园有近百名家丁,皆是精锐,此刻都亮出了兵器。
此时此刻,作为周氏之主的周谦,也是一身披挂,高声下令:“谁敢擅自入内者,斩!”
周谦中气充沛,显然是一个高手。
近百名家丁一齐高呼:“是,老爷!”声音悲壮,充满了视死如归之意。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主薄大人到!”
周兰看着祖父周谦,有些惊慌地说:“爷爷,主薄大人竟然亲自来了?”
要知道,主薄大人,是城主的左膀右臂,其权势之大,根本不是周家所能抗衡的。
周谦想了想,向近百名家丁说:“放下兵器!”
随着周谦的一声令下,近百名家丁都把兵器抛在了地上。
很快,一队人马冲进了周园。
这一队人马,皆是盔甲鲜明,一看便是久经沙场的将士。
这一队人马,足有五百人,往两边分开,一个中年人出现了。
这个中年人,一身文官打扮,不怒自威。
周谦紧走两步,向中年人跪了下去:“下官叩见主薄大人!”
主薄大人淡淡地说:“周老先生请起!来得冒昧,还望原谅!”
周谦爬起身来,问:“主薄大人有何贵干?”
其实周谦这是明知故问了,他早就猜测到了主薄大人的来意。
主薄大人哼了一声,说:“我来捉拿一下叫严俨的犯人,请周老先生把他交出来吧!”
周谦这时已宽下心来了,他早就想看一下严俨的真实武功和背景,便向主薄大人恭敬地说:“大人,那个严俨,是问道学院初级班的一名学生,与我周家,没有任何的牵涉!”
主薄大人语调转冷:“你无需急着撇清与严俨的关系!你只需把严俨交出来就是了!”
周谦装模作样地看向周兰:“严俨呢?”
“我在这里!”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个声音,并不如何响亮,但是,奇异的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随着声音,严俨从房间里施施然走了出来。
周兰看时,出来的,只有严俨,张秀秀并没有跟着出来。
主薄大人这一次,亲自带兵前来,就是给周谦一个下马威。
主薄大人身居高位,自以为派了段大人前往周园提亲,一定会马到成功。
结果,被碰了一个软钉子!
主薄大人猜测到了周谦欲把孙女周兰“待价而沽”的心理,不禁有些恼怒,就亲自带兵来了。
这一次,主薄大人与其说是要除掉严俨,不如说是要打脸周谦!
在主薄大人看来,严俨只不过是问道学院的一名学生,所谓的草木之人,这样的人,就算是一刀杀了,也算不了什么!
一看到了严俨那个满不在乎的样子,主薄大人更是心中有气,一挥手,说:“把严俨拿下了!”
主薄大人话音刚落,四个人影犹如闪电,扑向严俨。
这四个人影,正是主薄大人的四名保镖,无论是身法之快,还是出招之狠毒,皆让周兰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啊,单是一个人,我都抵挡不了,况且是四个人一齐动手?”
严俨呢,似乎是漫不经心地挥了一下衣袖。
瞧严俨那个样子,似乎是要驱赶身边的苍蝇。
顿时,一股浩瀚无匹的真气,犹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向扑过来的四个保镖席卷而去。
如同遭到了迎头重击,那四个保镖的身体,都如同死鱼一般,倒飞了出去,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当四名保镖落下地的时候,嘴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眼看是活不成了。
一拂之威,乃至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