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t-34/85主战坦克上的火力瞬间被陈小松他们吸引过去,其余弟兄顿时松了一大劲,可以放心大胆,集中火力对付拉开散兵线在疯狂逼近的步兵。
六挺d/dt7.62毫米重机吐着半米长的火舌把陈小松他们藏身之处打得飞沙走石,草偃土翻。看起来,越军坦克机手真被他们给惹毛了。
虽然他们都在不停转移着阵地,t-34/85坦克主炮也迟迟逮不到目标,但是7.62毫米却逼得手忙脚乱。
陈小松一时半晌找不着合适的狙击掩体,陈广锐和于章海搬着53式重机行动起来很不便捷,在密如飞蝗似的弹雨覆盖之下,只好抛下重机翻滚着冲进弹坑里。
t-34/85主战坦克上的重机追着他俩屁股打了过去,人到是没有打着,但把那挺53式重机掀了个底翻上。
一个长点射扫得四个逼近阵地前沿不足百米远的越军步兵血雾漫漫,肚破肠流,邓建国乘机调转过81-1口,瞄准了左翼那辆t-34/85坦克上那两个正在追杀陈广锐和于章海的机射手,食指迅电也似的连连抠动扳机。
两声清脆声瞬间碎裂在林弹雨里,第一颗7.62毫米将一个张嘴狂叫着扫射的仁兄掀掉脑袋,头盖骨扯连着战车盔高高跳起,洒着红白色黏糊液物的半块脑袋随着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像散了架的泥塑一样滑进车厢里。
第二颗却把另一个仁兄开的右手臂齐肩打断,只剩下一根细细肉筋扯连在断口处。那位仁兄发出杀猪般的惨嗥,活活生地扯断了那根肉筋,捂着白骨森森,鲜血标射的伤口赶紧缩回到钢铁躯壳里。
装甲外壳上涂满了鲜血和脑浆,粘粘腻腻,那一截断了的带血手臂还留在了d/dt机上,还在不停痉挛着,跳动着。
要知道,邓建国早就将作了手脚,敌人身体上任何部位只要一中,见血就立刻爆炸,绝没有好下场。魔鬼尖兵对敌手段之残虐,毒辣和狠酷确实耸人听闻。
最前方那辆越军坦克火力一减,急忙调转口向邓建国隐身之处扫射,陈小松乘机猛地跃起身子,抬手就是一,其中一个机手的脑壳在瞬间就变成一个摔烂的大西瓜。
哇呀…一声悠长而凄苦的号叫响起,另一名满脸糊着同伴脑血,正在慌忙脚手往坦克车厢内缩身的仁兄已被陈小松连开两,活生生地打成两半块,肚肠五脏像流水一样哗哗啦啦全部倾泻到坦克车厢里去了。
左翼第三辆t-34/85坦克上,剩下的两名机射手一见这等惨状,早就吓得惊魂出窍,心悸神颤,惊声尖叫着,不要老命地停止射击缩回到钢铁壳里当起了缩头乌龟。
被打得急煞了眼的三辆t-34/85坦克发疯了一样,随着步兵向我军阵地急速逼进,金属覆带碾压在地面上揭起一块块土层,发动机那巨大轰鸣声渐渐盖过了尖锐炮声。
越军的坦克依旧嚣张猖狂,步兵也是极其勇锐生猛,虽然与我军几个回合交锋后,伤亡较为惨重,但比起他们誓要重新攻占老山,矢志不渝的决心来,一切损伤似乎都在他们所能承受的范围内。
此际,右冀那辆t-34/85坦克由于没有路障阻碍,驶进速度较另外两辆t-34/85要快了很多,现已经遥遥领先,威风赫赫,大刺刺地冲到了距离我军阵地前沿约莫三百米远了。
看到那钢铁怪物盛气凌人,睥睨万物的霸风煞劲,邓建国太阳穴在躁急地鼓胀着,额头上一股股青筋暴涨得几近破裂开来,目光萧煞,凛冽得如风刀霜剑。
妈的皮,老子他妈不信治不了你这乌龟壳。他猛出一拳将壕壁砸得沙石飞扬,印出一个清晰拳洞。
眼下,步炮排留在无名高地上的八个战士已伤亡过半,操炮技术过硬的二排长覃涛被炮火掀起的泥土掩埋住了,生死不明。现在邓建国是无名高地上把玩步兵炮最精道的高手了,在这逼不得已,十万火急的危情时刻,他断然决定火速奔回洞里去取82无和破甲弹。
狠狠一跺脚,他停止射击,把81-1突击往腰后一甩,转身就准备奔往猫耳洞。带着几分希冀和怅痛的目光,他朝右翼方向瞥视了一眼。
就在此刻……
右翼隐蔽部,被泥土掩盖的工事里,一只粗壮的手臂蓦地破土暴伸出来,就像刚刚入土为安的死人突诈尸了一样骇人听闻。
邓建国当即就惊得呼吸一窒,因为情况发生得实在太突兀,太离奇,太诡异了。
就在邓建国转念之间,二排长覃涛猛地从土堆里直起上身,手脚异常迅急而灵活,扛起82无后座力炮,稍微一瞄,火光突现,炮身两头分别喷出一条长长火龙,尖啸声撕空裂云,一发82毫米破甲弹拖着尾焰直射右冀那辆牛皮哄哄的t-34/85坦克。
轰一声巨响,t-34/85主战坦克底部火光骤现,随即冒出一团白烟,钢铁车身微微颤抖了一下,像个八旬老头子似的喘着粗气停住了。
火拼坦克和武直
其实用82毫米破甲弹摧毁t-34/85的60毫米正面装甲,覃涛没有十足把握,再加上硝烟模糊了视线,他就干脆瞄准坦克底部开炮,82毫米破甲弹易如反掌就炸断了坦克覆带,使它顿时寸步难移。这样的打法也算独具匠心。
邓建国真为二排长覃涛从死神镰刀下逃生而欣喜若狂,但他顾不上去欣赏覃涛的精彩表演,箭步疾奔到洞里,随手抓过一个挎包倒出里面的东西,打开弹药箱取出三发破甲弹塞进去,挎在左肩上,然后从弹药箱旁边抱起82无扛在右肩上,以电闪雷轰似的速度赶回阵地。他的用意再明朗不过了,只有摧毁t-34/85正面装甲消灭了驾驶员,打坏前置发动机或者覆带才能为高地消除重型火力的威胁。
为炮膛填进一发碎甲弹,邓建国扭头朝左侧一个架着56式班用轻机狂暴扫射越军步兵的战士嘶喊道:快,机掩护。
是,副连长。机手迅即调转口朝中间那辆急速逼进却受坡度阻碍的t-34/85坦克扫射,敲在钢铁外壳上叮当乱响,除了火星溅扬外,夷然无损。
邓建国乘机选好了一处发射位置,急于星火的直起身形,瞄准t-34/85主战坦克正面就按动了发射钮。
苏制t-34/85坦克正面装甲有60毫米厚度,32度斜角,虽然防护能力卓越,但是对于能轻松击穿150米/65度钢板的82毫米破甲弹来说并不困难。因此,邓建国这一炮揍上去,t-34/85主战坦克的前装甲上在一团火光中,裂开了一个海碗大的窟窿,一股猩红刺眼的稠糊液物立刻从窟窿里淌泻了出来。嗯,驾驶员是玩完了。
邓建国一击得手后,还没有来得及享受胜利喜悦,左翼坦克上的f-3476.2毫米加农炮调转炮口就朝他轰来。
一听炮弹的尖啸声,他心脏猛然紧缩了一下,立知死神大爷的镰刀正在向他脖子挥斩下来,这不知道是他第几次面对了。
******妈。他急忙抱着82无后座力炮,瘦削身形向堑壕右侧拐角处电闪跃动,尖利啸叫声中,炮弹几乎在他作出转移运动的同时当空落下。
就在他跃到十米以外的拐角处之际,76.2毫米炮弹爆炸后激起一股罡烈劲波,硬生生地把他撞得翻了一个跟头,82无重重摔向一边。
轰…轰…轰
爆炸声宛若连环雷一样不断响起,左翼那辆t-34/85主战坦克被彻底逼疯了,f-34加农炮连续发射着76.2毫米炮弹,阵地上所有暴露的火力点全被这钢铁怪物照顾上了。
为数超过一个营的步兵在冲锋接连受挫之下也毛躁而火急起来了,稍加调整后便拉开稀疏的散兵线,在五门60迫击炮,七挺轻、重机的火力掩护下,一个个发疯似的嚎叫着,歪曲着消瘦而枯槁的面孔,狂悍地扫射着k-47,朝我军阵地前沿一百米范围内逼近。
左翼t-34/85坦克在拼命发射着76.2毫米炮弹,中间和右翼位置的两辆t-34/85虽然瘫痪了,但侥幸活着的坦克乘员悍勇地从车里探出身子,四挺d/dt重机又适时复活了。
坦克炮、机组成的强火网,像一双死神的大手无情地把弟兄们按压在掩蔽物里根本不敢贸然展开还击,大家完全被敌人用重火力压制住了。
邓建国背梁骨被冲击波狠狠撞击了一下,锥心裂骨的生痛令龇牙咧嘴,心里更急得火烧火燎。地皮子在此刻发出一阵阵剧烈的颤抖,耳边发动机轰鸣声大作。
不好,又有两辆t-34/85坦克隆重登场了。
越军这回出手可真够阔绰,五辆t-34/85坦克报销了,步兵始终无法接近中国阵地前沿一百米以内,因为这伙驻守无名高地的中国兵实在太扎手了,太难缠了。
这等窝囊仗简直让在抗美救国战争中骁勇善战,威名远播的钢铁劲旅,在侵柬战争中所向无敌,无坚不摧的顶级王牌——31f师倍感耻辱。
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越南人引以为傲的31f师要是栽了跟头,那世界第三军事强国可就声名狼藉,威风扫地了。妄自尊大,暴虎冯河,穷兵黩武的越南人可砸不起这个招牌,说啥也得要捞回这个面子,何况背后还有一个超级军事巨无霸在撑腰,就更不能丢人现眼了。
坦克、迫击炮、机、所有的重火力全部对准我军阵地倾泻着弹药,随时都可能把邓建国一干中国兵送进天国王朝的弹片、钢珠、密如飞蝗。
姗姗来迟的两辆坦克像巨蟒一样吐着火舌,向我军倾泻弹药的同时,急速地逼到五百米远的位置。发动机的巨大轰鸣声,钢铁履带转动的摩擦声震耳欲聋,掀得地面上泥浪滚滚。
啾…啾…啾
弹着点声不绝于耳,堑壕上的地面被密集的犁翻了,松软的泥土不断往壕堑里流,跳弹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停在跳动。
五年没有经历过如此波澜壮阔,撼天动地的大阵仗了,邓建国的手脚竟然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身体蜷缩在壕堑里一动也不敢动,怕死是人的本能,这句一点儿也不假。
拧开水壳盖子,张开嘴巴猛灌两大口清水,邓建国用水滋润着干燥得起火的喉咙,强行驱散心头的悚惧和惶恐,耳际里隐隐约约的响起了越军步兵那叽哩呱啦的怪叫声。
****,越军步兵已经距离我军阵地前沿不超过一百米远了。面对如此强大的火力,邓建国真是束手无策,心里暗暗叫苦,咒骂着炮兵兄弟在这关键时刻袖手旁观,一种急盼着敌人赶快冲进战壕来,大家拼个鱼死网破的冲动正冉冉上升。
停下来,能不能停下来,妈妈,我受不了。面对越军步兵在疯魔似的迫近,一名我军士兵从来没经历过这样骇人听闻,动魄惊心的大场面,精神底线终于被炮弹震碎了。
他失去心智,就像失心疯骤发的病人一样蹿跳出掩体,**裸地面对着敌人尖声喊叫着:停下来…停下来…
几乎就在他跳出掩体的同时,一大串恶毒的将他覆盖住了。
妈妈…我要回…回家…可怜的兄弟撕心裂肺地喊叫着,身子在抽搐中,已被活生生的劈为两半,肚肠五脏如流水一样哗哗啦啦倾泻出来,上半块身躯被弹道劲气撞落到壕堑里,一张稚气的脸孔在扭曲中变得蜡黄,一双充血的眼睛无助,绝望而惶恐的盯着苍天,喉结一涨一缩,滴里嘟噜地咳吐着血沫子。
啾啾啾头顶上流弹在凄厉嚎叫着,弹道劲气吹得头皮子发麻,邓建国面对死神大爷要收割这位兄弟的生命根本是爱莫能助,心绪反而变得平稳了,因为战友兄弟的惨苦死亡,他见得实在太多了。
他不但见惯了战友兄弟的惨死,也亲手毁灭了不计其数的敌人,手段狠毒残忍得耸人听闻。他心里很明白,战火纷飞的战场就是死神大爷疯狂收割生命的稻田,而且是旺盛的稻田,谁让人的生命会如此脆弱呢?
这就是战场,这就是杀戮之地,在这里杀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是生存法则,没有罪过可言,因为想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以杀止杀,以命搏命,心慈手软,妇人之仁只能为自己带来灭顶之灾,不是吗?
这时候,我军隐蔽步炮阵地突然复活了,嗵嗵嗵一发发炮弹从两门67式82毫米迫击炮筒里弹射升空,划出一道道粗劣弧线,冰雹似的砸在敌群里却听不见爆炸声和惨号声,只看见乳白色的烟雾像火苗一样在瞬间升腾了起老高。
原来是二排长覃涛急中生智,利用敌人误以为我方步炮阵地已遭武装直升机摧毁的假象,指挥着剩下的四个炮排兄弟在向敌人发射烟幕弹,邓建国不禁暗自叹羡和钦佩覃涛的机智和果敢。
在哧哧哧的吐着乳白色的烟雾,落在阵地前沿五十米到二百米的位置形成了两道烟雾带,屏蔽越军的视线,重型压制火力因突然失去了目标而稀落了下来。再说了,步兵离我军阵地越来越近,肓目扫射的话只会误伤自家人。
邓建国像卸掉了千斤重的负担一样,全身在这一时间感到格外放松,抬头看去,目光瞥处,我军阵地前沿五十米的范围内突然轰轰声大作,伴着大片的冲天火光,一副副黑瘦矮小的躯体在鬼哭狼嚎中,要么东倒西歪,要么四分五裂,要么飞上了天。
邓建国心里真是既惊讶又欣喜,此前的炮火并没有将我方阵地前沿铺设的防步兵雷区彻底摧毁,一些倒霉的越军儿郎急切想攻上无名高地立大功,却不想正好掉进了这个死亡陷阱。
但是,越军步兵是志在必得,根本没被伤亡所吓倒,死了的就让他亲吻着中国这片红土地,没有死的就继续怪叫着冲锋,舍生忘死为野心家充当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