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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他简直疯了(1 / 1)

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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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就到了沈武与沈衡乡试的日子。

这天,就连老夫人都起了个大早,亲自去佛堂替沈府祈福。

待到晨曦微露,沈武与沈衡便去福华院给老夫人行礼。

他们二人皆身穿青色长衫,步履轻伐,发冠高束,手中各拿着一个福布包。

老夫人面色正敛,坐在罗汉床上,仔细看着他们二人,方道:“咱们沈府前几辈,出过探花,出过进士,中过举人,你们父亲,叔父也都为官,祖母希望你们能争口气,登上仕途,这乡试不过是牛刀初试,后面的路还长,你们随我一起去祠堂进香。”

“孙儿明白。”沈武与沈衡齐齐的出声。

沈府祠堂静肃,庄严,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紫檀木林立,八角开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

进祠堂进香只有沈武与沈衡。

其他人便都在院中站着,整个院子都沉静的厉害,偶尔只听微风吹过枝桠,发出莎莎的声音。

沈武与沈衡是沈府后辈中先参加乡试的,故而老夫人比较看重,拜过沈府的列祖列宗,方让他们离了府。

沈惠也在他们乡试这天,动身回冀州了。

临行前,她特到锦林院与沈容,沈岚告别,她拿着自己亲手绣的福包递给二人,不舍道:“这两个福包是我亲手绣的,你们拿着,这福布是我从庙中买回来的,希望能庇佑你们。”

说着将福包一个个塞到了她们手中,然拉着沈岚的手道:“妹妹,我知道你快要成婚了,只是姐姐怕到时不能赶过来,看不到你成亲,这个你拿着,权当是姐姐的祝福。”又从袖口中取出一个巧致点翠云纹手镯,套在了她的腕间。

沈岚低眼看着手中的云纹镯,伸手要脱下,却被沈惠反手一把压住:“又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这是姐姐的心意,你就收下罢,你若是不收,姐姐就不走了。”

沈岚一本正经的道:“那你就别走了。”

“你这妮子。”沈惠敲了她的脑门,娇嗔一声:“好了,姐姐已嫁为人妇,外出的够久了,必须要回去了。”

沈岚自然也是玩笑话,总不能真的将沈惠留住,她点点头,送沈惠离开。

而沈惠看沈容的目光有些迟疑,对上沈容那双黑漆如墨的眼眸,她泛白的薄唇微动,原本要说几句讨好的话,欲言又止,觉得她与沈容关系之前就不大好,现在若表现的太过亲近,也容易让人生疑,便与沈容露了一个合适的笑容。

沈容留在屋中,手指轻轻敲着平滑的桌面,想到沈喧与她说过的话,沉吟片刻,敲打的声响微微停顿:“冬梅,田良呢?”

“…姑娘,田良他神出鬼没的,奴婢也寻不见他的踪影……”冬梅都不知道田良到底在那里藏着,每每在锦林院中行走,她都觉得不踏实。

谁让田良说了,要时时刻刻守在锦林院,以护沈容的周全。

“罢了,去前院喊季扬过来。”她想了想,便道。

以季扬的身手,留在沈府,未免太过于屈才。

现下西北招兵,季扬拼几年,定能大展拳脚,谋一官半职。

“诶,奴婢这就去。”冬梅说着就退了出去。

等季扬被冬梅带过来的时候,如意望着季扬那张面容,大吃一惊,瞪眼张口指着季扬,惊得说不出话来。

良久才指着季扬:“这不是白马城的那个乞丐……他怎么会在这……”

如意在白马城见过季扬,她着实想不到,那个乞丐现在穿的一本正经,人模人样的怎么混到沈府来了。

冬梅闻言皱了眉头,但还是先带季扬去见了沈容。

季扬拱手与沈容行了礼,“姑娘有何吩咐。”

“先坐吧。”沈容看了他一眼,他换上的是沈府小厮的统一的蓝色衣袍,穿着他的身上,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姑娘……他…他……”如意急着跑进屋内,看自家姑娘还要季扬落座,她指着季扬,结巴的说不出话来。

“如意,你先下去。”沈容道。

如意委屈的咬了咬下唇,还想解释什么,就被冬梅一把拽了下去,低声说:“姑娘见他自然有姑娘的道理,你急什么,再说他是谢二公子的人,还能害姑娘不成。”

“啥?谢二公子的人?”如意奇怪道,揪着眉头,怎么也想不通季扬怎么就与谢二公子扯上了关系。

静谧的屋内,季扬深褐色的眼眸带着探究的意味盯着沈容看了半晌。

奇怪间,沈容已经开口:“你的身手我是见过的,把你留在沈府,我都替你委屈,季扬,我不知道你的理想抱负,也不知以你的身手,却甘愿留在白马城混吃等死,是什么缘由,但现在你既然离了白马城,想必已经想的很清楚。我的意思是,将你引荐给谢钰。”

季扬几不可见的皱了眉头,深褐色的眼眸仿佛一个死潭,深陷却不见底,根本琢磨不透他在琢磨什么,他嗓音粗哑:“谢钰?”

沈容颔首:“他是英亲王府的二公子,你跟着他,前途不凡。”

“我听说过他……”季扬目光空幽,话语顿了几秒:“姑娘,你是要赶我走?”

沈容摇头:“我只是希望你有更好的前程。”

“我对前程没什么兴趣,守着沈府也挺好。”季扬言语淡淡,眼眸透着认真。

他若是看重明望,也不会沦落至此。

沈容忽然有些看不明白季扬了,他既然只想平平凡凡过一辈子,又怎么学武,身手不凡。

这个季扬,她当真有些看不透。

而上一世,他确实是威名赫赫,战功累累。

她看着他停了一会,只好开门见山:“听说外头正在招兵,西北战况虽多,但我相信你,你若去西北,日后必定威名远扬。你习得一身武艺,为得又是什么?”

季扬眸子淡了些,沈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觉得自己说得差不多了,便也不再开口,只是静静的盯着他看。

若他真没有这个想法,那她也要将他留在沈府,以免被别人得以重用,成了祸害。

偏偏季扬迟迟不语,她只好道:“此事你好好考虑考虑,我不勉强你。”

季扬起身,高大的身姿挡住了尽数光亮,复杂的看了沈容一眼,抱拳离开了。

“…姑娘……姑娘……”季扬才离开,如意便火急火燎的进了屋,“那不是白马城中的乞丐……姑娘,他怎么会在沈府,若不是她,姑娘当日也不会受伤……”

想到沈容的伤势,她不由又气愤起来。

“如意,伤我的不是他。”她俨然失笑。

“可……”

沈容望着如意,“还记不记得你当初问我,我为什么救他?”

如意当然不会忘记,她当时还为这件事苦恼了几日,不明白自家姑娘到底是为什么多管闲事,她垂了眼眸,撇撇嘴角:“奴婢记得,姑娘说莫欺少年穷……”

“莫欺少年穷。”她颔首:“如意,记住这句话,莫欺少年穷。”

如意点头如捣蒜:“…奴婢明白了。”

“姑娘……顾家小姐前来拜访。”桑枝忽然入屋垂首道。

顾月桐?沈容随即起身,准备前去相迎。

桑枝面色两难,泛着红白,她悻悻拦在沈容的身前:“顾小姐已经到了……”

话音还未落地,单薄的帘子忽然被打起,透着薄缕微光,顾月桐消瘦的身姿站立在门前,面色红润,多了几分娇喘,似是急着赶过来的。

沈容看了桑枝一眼,让她与如意先出去。

“月桐,先坐下来喝杯茶。”她倒了一杯莲花茶,推倒顾月桐身前。

她囫囵抿了两口,“阿容,你快劝劝我哥哥吧,他简直是疯了!”

一向温婉安静的顾月桐,神情夸张,手中的茶盏重重落在平滑的桌面上,言行激动,杯口荡出几朵水花零散的落在桌面上。

她看上去也像疯了。

沈容知道顾月桐口中的意思,多半是因为顾行之要去从军的事情。

顾府的家事,她哪里能插手。

她尴尬的露出一抹笑容来,装傻问:“月桐,你别激动,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月桐平复了心情,低眼难为情的看着手中的茶盏,连忙收回了手,“阿容,你也知道今日是乡试第一场,我哥哥他竟然没去参试,说什么要去西北从军!他不知道发什么疯,我娘亲都让他气坏了。”

顾月桐急着起身,一把拉住沈容的手腕:“阿容,你与我走吧,你劝他,他一定听的。”

沈容被顾月桐拖着不得不站起了身,又不好使劲挣脱开,她停下脚步,“月桐,我劝不了的,你就别为难我了。”

“可是你试都未试,阿容,我哥哥他不能去从军!他那边的身手,你是知道的,阿容,你帮帮我,试一试。”顾月桐急的红了眼圈。

忽然外面传来一道桑枝拔尖的声音。

“五姑娘,您在这站着干什么……”

“我…谁说我站着了,我是来看三姐姐的。”说着沈琳满脸尴尬的掀帘子入屋,呆滞的看着站在屋内的沈容与顾月桐,一声傻笑:“呀,顾小姐也在呢。”

顾月桐赶忙松了手,正了正衣角,抿唇微微一笑,似是不经意间的抬手抹了抹眼睛。

沈容一言不发的看向沈琳,不知道沈琳在外面站了多久,想必方才顾月桐与她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沈琳被看的头皮发麻,心中却暗暗想着,这顾家的公子与沈容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出声道:“三姐姐,实在抱歉,我不知道你与顾小姐正在说事情,没有打扰到你们罢。”

沈容抬了抬眼:“没有,倒是你,不进屋在外面站着作甚。”

“我…我才过来。”沈琳忙说,讪讪笑着:“顾小姐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也刚刚才到。”顾月桐莞尔一笑,回身期盼的看了沈容一眼,希望沈容能随她回顾府一趟。

沈容实在是不想与顾行之有什么牵扯,可顾月桐与顾夫人待她很好,顾月桐亲自登门求她,她不能置之不理。

但这个时候去顾府,难免让人落下口实。

她多看了沈琳一眼:“五妹妹,我这就要去福华院一趟,你可有事?”

“没有没有。”沈琳脱口而出,仔细的打量着沈容,她到底在耍什么把戏:“正好我也想去福华院,我随三姐姐一起过去、”

沈容不反对,她们三人就一齐去了福华院。

老夫人侧倚在软枕上,听闻顾月桐也在,便又让刘嬷嬷扶着她坐了起身:“桐姐儿怎么来的这么匆忙?怎么连帖子也未下、”

“老夫人,顾小姐行事一向稳重有礼,这次礼数不周,多半是碰上什么急事了。”刘嬷嬷低言道。

老夫人缓缓点头,扬手:“让他们进来罢。”

刘嬷嬷便提声隔着帘子大吆喝一声,片刻,帘子抖动,沈容她们入了屋。

老夫人笑盈盈的望着顾月桐,慈和的出声:“桐姐儿,你母亲身子可好?”

“承蒙老夫人记挂,家母其实今日身子欠佳,此次突然拜访,也正是因为此事,还望您见谅。”顾月桐微微欠身答。

日后沈岚嫁进卫国公府,她们沈顾两家也是同气连枝,老夫人着急问:“请大夫瞧过了吗?”

顾月桐微微摇头:“是心病。”

沈容怕顾月桐太过老实,一嘴全交代了,便截在她话后出声:“祖母,是这样的,孙女前些日子不是受了玄清大师与仪静师太的指点,月桐此次过来,是想让我随她去一趟顾府,与顾夫人解解闷,开导开导顾夫人。”

好一个解闷,沈琳听着好笑,明明是要去见顾行之,她心下冷笑,就要作声:“祖母,其实……”

“而且,近日西北招兵,顾七爷要去从军,顾七爷是顾夫人的命根子,这也是顾夫人的心病所致。”沈容打断了沈琳的话,话从沈琳嘴里出来,还指不定怎么难听呢。

“从军?”老夫人诧异,也理解顾夫人的心病了,“也难为顾夫人了,容姐儿,顾夫人待你一向亲近,你现在快随桐姐儿去吧,好好劝劝顾夫人,别让顾夫人想不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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