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给村里一个婆婆干了一天活才得来的,她也一天没吃饭了,饿得不行,可纵是这样,她还是忍着,把饼子留给了娘亲。
月娘回过神,努力扯出一个笑容,“阿好,你吃吧,娘亲不饿。”
容梦好摇摇小脑袋,“怎么会不饿呢?娘亲从昨天就没吃饭了。”她懂得,家里已经没有任何吃食和钱了,甚至任何一件值钱的东西也没了。
全都被那个可怕的男人拿去赌了。
月娘怜惜地看看女儿,小孩肚子正咕噜咕噜叫着,也是一天多没吃东西了。看着女儿这幅模样,她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容娇娇说的那些话。
她是土生土长的上头村人,是没有勇气和离的,可……
月娘抿了抿唇,头一次,悄悄跟女儿道:“梦好乖,你快吃,娘这里有钱。”
她决定了,她要把容娇娇给的这些做衣服的钱藏起来,以往放在屋里会被搜刮出来,她,她可以去藏到外头。
她可以不顾自己,但是不能不管女儿。
容娇娇回到家,正好天色也黑了下来。
呱崽正抱着自己的小衣服出来,放进小木盆里,打了水准备洗洗。
他没有多余的衣服,所以平日里换洗就得勤快些,趁着现在入夜了洗了,晾一晾,里衣明个儿就可以穿了。
容娇娇背着个灰溜溜的小包袱,进屋的时候顺便把他给提溜进去了,呱崽瞪了瞪小瘦腿,一脸无奈:“娘亲你干什么呀,我忙着呢。”
说完,一个脑瓜崩就弹了过来。
“多大个人,跟你娘亲我装忙人呢。”容娇娇哼笑了一声。
家里有了点小钱,所以煤油灯也舍得刚擦黑就用起来了,屋里明晃晃的,烛火摇曳,多了几分暖意。
朝越寒从外头也走进来,他刚干完活,身上满是汗,正用块破抹布擦着,“你突然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谁鬼鬼祟祟了?你会不会说话啊被窝儿。”容娇娇无语,将小包袱打开,“当当当当——来看,我给你们的惊喜!”
绣着小金童的衣服一下就吸引了小孩的注意,他瞪大了黑豆眼,“娘,这是我的新衣服吗?”
“对啊——咳咳,那啥,娘亲不会做衣服,只好找人帮忙做了,你快试试合不合身。”
容娇娇先将小金童套取了给他,呱崽这么两年就没穿过针脚这么好的衣服——不是朝越寒不给他买新衣服,只是男人到底对穿着这方面不很在意,买也都是很随便的粗布衣。
呱崽很是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珍惜的摸了摸新衣服,又有些忐忑的收回了手,惴惴不安的抓着:“我,我手上沾了灰。”
他这副样儿看的容娇娇是又心疼又心酸,连忙取了帕子沾了水,亲自给儿子擦干净小爪子,而后笑的慈祥地道:“你先换上,娘看看合身不。”
呱崽换衣服的时候,容娇娇又从包袱里取了套玄色衣衫出来,递给朝越寒:“喏,给你的。”
朝越寒这下真的愣住了,“……还有我的?”
容娇娇耳根子一热,面上却是板着小俏脸:“布料买多了,就连带着给你也做了套……赶紧试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