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满面寒霜地走进流心院。
晴翠正由几个家丁看守在回廊一侧,她看到沈澜进来,奋不顾身地抢收出去,试图拉住他的衣袖。沈澜一甩手,用力其大,只听“嘶啦”一声,他的半片衣袖被扯了下来,晴翠的整个身子则横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止后咯出一口血。若不是院子中堆着一堆草药,这一下非得摔断了脚,当场毙命不可。
“二爷!”
“你本事!”沈澜冷哼了一声,停下脚下,但没有看向她,“本王从严不打女人,可今天你让本王有了这个愿意。”
“二爷,你打吧。”晴翠强撑起身子,悲切地哭,“只求您饶过我这一回。”
她怕他!真是怕他呀!设计方初晴时,她是抱了必死之心的。她以为失去了留在沈府的机会,她生不如死,没有什么可怕的。被景鸾派的人审问时,她还昂着头。可此刻,她一看到二爷的脸,却突然害怕起来。原来,她不是不怕死,只是死亡从没有离得这么近过。现在她感觉到了二爷身上那凛冽杀气,就一点撑不住了。
“饶你?”沈澜的声音令人发寒,“你去问问被你害的那个人是否答应,来人,把她关起来,派人盯紧了,不许给食水,一切等方初晴清醒过来再定夺!”
家丁在沈澜回来之前,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他的“宠妾”。毕竟女人争风吃醋,下了这样的狠手,广武院没有过先例,连景也没吩咐什么,所以只把晴翠看起来,他回来定夺。谁知道二爷到底更爱哪一个呢?万一处理不当,自己可是要倒霉的。而现在有了命令就不同了,立即把鬼哭狼嚎的晴翠驾走,从爷的脸色和语气上看,这个女人算是决策了,自然也不用太客气。
而沈澜则走到诊室的外面,隔着窗站了一会儿,听到里面有呻吟痛哼声传出,立即皱紧了眉头,转身走到景鸾的书房去,等着他给方初晴疗伤完毕。
今天他去了校场,检阅这一段时间来军队训红的成果。饭后,因为还有马场的帐目管理,景鸾先走了。他本打算进宫,和皇上商量些事情,没想到才到家的景鸾就叫田七来报,说广武院里出了事。
,田七把一切都禀明了,他这才知道他的院子里发生了这么恶劣的事,最可恶的是,晴翠那个贱人居然直言不讳的承认了所作所为,没有半点悔意!
他身究竟留着什么样狠毒的女人,又埋下了什么样的祸根哪!
他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从不惧怕挑衅,可也从不推卸责任。方初晴接二连三的倒霉,不得不说是拜他所赐,是他害她这样的,要他怎么补偿她呢?女人,有时会把脸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现在方初晴被严重烫伤,他要给她一个什么交待才对得起她?
他貌似平静地坐着,但心里翻腾不止,很久没这样心乱过了。好不容易熬到了景鸾进屋,立即直截了当地问,“她怎么样了?”
景鸾沉吟了两秒,一边洗手,一边道,“生命无碍,发烧几天有可能。烫到她的汤水非常高温,而且下了毒,虽是毒不死人的,但伤口很难愈合。幸好我回来得早,也幸好初晴昏过去一直叫我的名字,广武院的家丁小厮才没慌,及时把她送了过来。不过我能做的,也只是解了毒,让她少受些苦楚。但她的容貌……只怕脸上的疤痕是无法去除的。”
“你也不行?”
“我也不行。”
之前她挨板子时的伤,你不是治得挺好?“
“那是不同的伤,我可以保证她没留疤痕,可这次不一样。”
“那今后她怎么办?”
景鸾直起身子,“有两个办法帮她。所谓女为悦已者容,一个女子的容貌,似乎只与她的婚嫁有关,所以……二爷要么娶了她,那她的美与导就没有关系了。要么……就把当年拥有神鬼之能的苏神医从坟墓里挖出来。”
这么严重吗?不过苏神医虽然死了,但那个人或许可以。可是,她不愿意开口请求。
他已经决定再不与那人有瓜葛,那么就算是死,也应该老死不相见。可是,这关系到的不是他,而是方初晴……
“二爷,你在想什么?”见他沉默不语,景鸾问。
“我再想一种可能性。”沈澜没好气地道,心中委实难以决断。
到底要不要找那个人呢?如果找,他的自尊不允许,可他的理智又要他这么去做。不管为了什么,毕竟是他没管束好身边的人,那么他就得负起责任,这原就是他欠了方初晴的。
“您不进去看看初晴吗?”景鸾转移开话题,“不过……今天下午您是要进宫的,如果有不能耽搁的要事,不如先去面圣,反正她这个伤,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起来的。而且她还是拒绝吃药,因为怕会景响到无思和无我。那样,伤好得还会慢些。刚才我给她疗伤的时候要使麻沸散,她宁愿疼着也不用,也是为了无思和无我。”
“她做事很尽忠职守。”沈澜道,倒是有几分欣赏这一点。但说到面圣,他的心境害然开朗。
诚然,没看好表翠是他的错,但当初把这个狠毒的女人送进沈府却是皇上,现在出了这种事,皇上说什么也要负一一部分责任。当时,他只是开个玩笑,可结果却酿出来祸来。既然闯的祸有他一份儿,那么让他下道圣旨,找那人医治方初晴,应该不是难事。
其实哪用得着圣旨,那个人巴不得有机会在皇上面前讨好。
“我这就写封信,你亲自送进宫去。把皇上给请到沈府来,要找他商量的事,就一起在咱们这儿解决了吧z!”他当机立断。
景鸾愕然。
虽说皇上和二爷亲如兄弟吧,可皇上终究是皇上。平时他往沈府跑是一回事,现在把他叫来又是另一回事,哪能随便招呼支使皇上呢。就算他再平易近人,也是一国之方,二爷如果认不清这一点,再有人在皇上面前时时说点儿怪话儿,将来说不定会倒大霉的。
可是在他犹豫的时候,沈澜已经把信写好,但没有加火封,直接递给了他。
他也只好接着,就听沈澜又道,“一会儿我就把方初晴接到广武际去,晚点儿你也搬过去,方便随时诊治。流心院太小,容易招惹事非,她……还没看过自己的脸吧?要不要把广武院中的镜子都撤了?”
景鸾失笑道,“您那儿总共也没几面镜子,就算有也不用避讳,因为初晴刚才已经照过镜子了。”
“她哭得很厉害吧?”
景鸾摇摇头,“伤心难过是自然的,不过她很平静地接受了事实。?
哦?这倒令深澜大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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