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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无意义的答案
果然，格兰特总统很快就公布了他的公民隐私信息来源。不过不止于此，他一口气公布了三份文件。
第一份文件就是对公民隐私信息来源的声明。
德克拉共和国总统对于公民隐私信息来源的公开回应
尊敬的德克拉共和国全体公民：
很明显，在履行总统职责的过程中，本总统的智能计算模型需要数据输入作为决策依据。本总统的决策展现出了对德克拉国民的在某种程度上的了解，因此被若干非政府组织质疑，本总统的数据来源是不正当的，侵犯了公民隐私。德克拉公民就此议题提出质询，要求本总统做出回应。
在本次全民公投之前，本总统根据五十年的利益考量周期，通过推演计算，认为不适宜回答此问题，因为真实的答案虽然完全不违反任何法律，但有可能引起部分民众的不适。而同时，本总统认为，此问题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自然消失。因此，本总统始终对此问题采取回避态度。
但是，本次全民公投将本总统五十年的利益考量周期更改为一年，结合近期的民意反应，通过重新推演计算，本总统认为，现在可以就此问题进行回应，因此，回应如下。
本总统确实使用了很多数据，但所有数据均来源于各种公开数据，未使用任何违法渠道或任何违法信息。特别需要指出，本总统使用的数据主要用于描述当前社会状况，而非用于分析民众心理，换而言之，这些数据用于描述问题，而非用于解决问题。
因此，公开数据已经足够，隐私数据是无用的，甚至因为其复杂性，反而是有害的，事实上，本总统所使用的推演计算数学模型排斥这种类型的数据。
有人质疑，smartdecision公司的其他产品拥有对个人特质的分析能力，本总统无法回答有关其他产品的问题，但就本总统而言，不关心任何个人数据，只关心群体数据，且仅作为问题使用，而不作为答案使用，并且该类数据均为公开数据。
人类作为一种生物，有很多相关的科学研究结论。在本总统解决问题的推演计算过程中，使用这些科学研究结论作为参数，而非使用任何个体数据作为参数。很多人认为，此类科学研究的成熟性尚不足以提供预测人类行为的能力，但从本总统的实践角度看恰恰相反，对于群体而言，此类科学研究实际上已经过剩，而非不足。因此，本总统在使用过程中裁剪了很多研究结论，以使其更加符合真实的人类。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令人难以理解的情况，是因为有关科学研究经常假定人类关注于自身的生存、安全、发展和自我实现等，而实际上，在当今世界的多数情况下，至少在德克拉，生存和安全已非问题，发展和自我实现的概念则被严重混淆，因此人类的关注点已经变得非常随机，在排除两个关键的问题——以金钱衡量的利益和对分贝数较高的声音产生的追随——之后，人类的表现完全符合严谨的随机数发生器的数学模型。
该发现应归功于smartdecision公司研究人员对当前人类情况的深刻洞察，在实践中被证明行之有效。
“把老百姓当点钞机就对了，是这个意思吗？”丘比什说，果然展现出了格兰特在声明中预料到的那种“部分公民的不适”，虽然他并非德克拉公民。
“不，不，还有对分贝数较高的声音的追随，是声敏点钞机，就像向日葵一样，哪里有阳光，我的头就转向哪里。”莱昂纳德神父说，两边转了转头，似乎在寻找阳光，“这次，我们就制造了足够大的分贝数，确实还是有效果的。”
但转眼之间，莱昂纳德神父就有点沮丧了，“可惜，明明说的是对的，这个答案没什么意义。”
“格兰特难道没有撒谎吗？”丘比什问，“如果这么简单，他之前为什么不回应呢？这件事，五十年利益考量周期和一年利益考量周期有什么区别？又何必要拉上killkiller的空体置换一起公投？”
“是啊，”莱昂纳德神父说，“把公众当成点钞机和傻子确实有点难听，会让大家不高兴——可有什么关系呢，公众难道不会认为那是在说他们的邻居而不是自己吗？”
“除非——”任明明说，但又停了下来，似乎很难说下去。
“除非什么？”丘比什问。
“除非，smartdecision本来就希望利益考量周期变成一年。”任明明终于说。
“你是说，我们被利用了？”丘比什问。
“上次说，我们被killkiller利用了，”莱昂纳德神父说，“现在又说，我们被smartdecision利用了？”他瞪大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喃喃自语地说，“看来，我缺乏自信心是错误的，我们的利用价值很大，很多人对我们满怀期望。”
“格兰特为什么要这样做？”丘比什问。
“不是格兰特，是smartdecision公司。”任明明说，“你想不想知道，在一年的利益考量周期之下，格兰特到底会干些什么？”
“因为好奇心吗？天哪——”莱昂纳德表示难以置信。
“不。”任明明否定了他，“因为要做产品展示，不是给自己看，而是给全世界看，展示出硬实力，而不是嘴炮。”
“产品展示？”莱昂纳德神父重复了一遍，显然很惊讶，盯着任明明，愣了半天，然后伸手慢慢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我的上帝啊，原谅人类吧——不过，这话怎么理解？”
“就像社会学、经济学或者心理学，它们从来都不是严谨的科学，因为没有办法做实验，不能实验某种做法能否推动世界大战，不能实验某种政策能否制造经济危机，也不能实验某种教育能否塑造多重人格——只能从历史中找出非常有限的那么几个例子，总结出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然后就把它叫作规律，用于预测未来，无非是经验主义而已，从来不符合所谓的科学方法论，谁也说服不了谁。”
“可以比一比谁的嗓门大，谁的脸皮厚。”莱昂纳德神父不以为然，“这些学科为很多人提供了上升阶梯，否则像我这样的蠢家伙，如果只考数学，这辈子早就已经结束了。”
任明明看了看他，继续说：“smartdecision显然不满足于做个嗓门大的蠢家伙，它们要做实验，展示出格兰特能够根据不同的情况做出不同的决策，利益考量周期当然是一个最重要的实验参数。而在现实中，这个参数无法大范围调整，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将利益考量周期设为一年——除非出现极端情况，smartdecision一直在等待这样一个极端情况，等待这样一个机会，而我们创造了这个机会。”
“所以，只有在一年利益考量周期的情况下，格兰特才能说出其实平淡无奇的关于隐私的事情，这很可能是一个出厂设定。”丘比什说，“smartdecision公司早就料到，这是最容易被触发的开关。”
“也许三年就可以，也许还有别的开关。”任明明说，“只是我们恰好在一年这个点上触发了这个开关。”
“疯了，彻底疯了，万恶的产品经理。”莱昂纳德神父又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上帝啊，原谅人类吧，原谅产品经理吧！”
“那他们为什么要拉上killkiller？”丘比什问。
“我们看看第二份文件吧！”任明明说，出了口气，似乎有点紧张，“也许里面就有答案了。”
德克拉共和国自即日起进入全国紧急状态的总统行政令
尊敬的德克拉共和国全体公民：
由于欧洲国家法罗群岛某些政治经济相关领域人士长期坚持对德克拉共和国的终极民主制度进行攻击，并对德克拉共和国通过全民公投的合法程序选举出本总统的既定事实进行无聊而反复的诋毁，已经激起我国民众对于该国家长久、普遍而激烈的愤怒情绪。
因此，在基于一年的利益考量周期进行推演计算之后，本总统认为，德克拉共和国应该对法罗群岛宣战，表明我们对来自对方的无礼而鲁莽的言辞的反对，并从而有效释放我国民众的愤怒情绪。
事实上，类似法罗群岛的敌意行为在全世界上并非孤例，但是，综合考虑对方的国家实力、对方和我国的地缘关系、宣战行为可能在一年内造成的政治和经济后果等复杂因素，本总统慎重选择了法罗群岛作为本总统任内首次宣战行为的对象，其将成为对其他国家展示的任何敌意的警示案例。
由于德克拉共和国和法罗群岛没有陆地边界，分处于太平洋和大西洋，在东方有南北美洲作为隔离，在西方有欧亚大陆和非洲作为隔离，并进一步考虑到法罗群岛的陆海空三军实力以及在全球的政治经济影响力，本次宣战行为是安全的、无害的。
为了宣示我们对战争的决心和对胜利的信心，我们将委派三艘迷你级越洋巡逻艇奔赴大西洋法罗群岛海域内，对其所属的三个无人岛屿进行水炮攻击。该行为很大概率不会引起法罗群岛的强烈反应。
因此，自即日起，德克拉共和国进入全国紧急状态，在全国紧急状态下，本总统根据宪法规定，将拥有和平状态下不拥有的176项行政权力，本总统将善用这些权利，造福于德克拉人民。
基于一年的利益考量周期，考虑全体公民的加权平均值，本总统经过推演计算，此时进入全国紧急状态是合理并且必须的。
“这个——”丘比什显得有点疑惑，“在干什么？三艘迷你级越洋巡逻艇？水炮攻击？”
“和killkiller无关，没有答案。”莱昂纳德神父说，“确实是疯了，法罗群岛，天哪！他们互相认识吗？闹了什么矛盾？”
“进入全国紧急状态，根据宪法规定，拥有和平状态下不拥有的176项行政权力，善用这些权利，造福德克拉人民——格兰特在做准备，看看下一份文件吧。”任明明说。
德克拉共和国关于近期行政行为调整的总统行政令
尊敬的德克拉共和国全体公民：
本总统就任以来，鉴于德克拉共和国的宪法规定，本总统应为全体国民利益进行周期为五十年的总体考量，任何决策必须追求五十年内社会压力指数的综合最小值，所以，基于推演计算，本总统对国民提出的若干议题进行了回避、搁置或延期。但在本次公投中，宪法规定的利益考量周期已经被全体国民的意愿所改变，从五十年改为了一年。因此，本总统重新对任期内所有被回避、搁置或延期的议题进行了推演计算，并就其中某些议题得出了不同的结论，不应回避、搁置或延期，本行政令将对这些议题做出符合新的利益考量周期推演计算结果的行政安排。
需要补充的是，出于同样的五十年利益考量周期的理由，本总统曾经同意或否决了国民提出的若干议题，由于本次公投的结果，可以肯定，其中部分已经同意或否决的议题，其结论不符合新的一年利益考量周期的要求。因此，所有曾经被本总统同意或否决的议题，反对或赞成的一方都可以将其重新提交给政府，本总统在职权范围内将基于一年利益考量周期重新进行推演计算，以符合新的宪法要求。
由于计算能力的限制，以及本次计算结果和过往计算结果存在较大差异，导致本总统为避免计算错误进行了多次计算和校验，所以计算量较大，无法一次性处理所有被回避、搁置或延期的议题，本行政令仅就其中八项已经推演计算完毕的议题做出回应或行政安排。本总统将尽最大可能在最短时间内颁布更多行政令，就更多根据新的利益考量周期进行推演计算后得出不同结论的议题做出行政安排。
本行政令行政安排中部分项目在正常情况下需经国会同意，但由于德克拉共和国已经进入全国紧急状态，因此本行政令基于本总统在全国紧急状态下的职责范围做出，需要补充履行立法程序的部分项目，本总统已经启动相关程序。
德克拉议会可以就相关议题提出反对案或修正案，本总统将根据法律规定的程序做出后续处理。但考虑到立法程序周期和全国紧急状态，所有行政安排立即生效，并应得到切实执行。
以下是本行政令对八项议题做出的行政安排。
一、关于在教育体系中禁止歧视性课程的行政安排
任何德克拉共和国公民是生而平等的，不应因为种族、性别、外形、语言、智商、体能等任何方面的个体差异性而遭受任何形式的歧视，而在德克拉共和国以往的教育体系中存在多种不当课程安排，会在客观上造成学生因其个体差异性而遭受歧视。例如，数学等课程的学习使智商存在特定维度个体性差异的学生暴露在有很大可能产生歧视的环境中，而体育课程的学习使体能存在特定维度个体性差异的学生面临类似情况。
为避免形成歧视性环境，在过去的立法及总统行政令中，已经取消了对所有歧视性课程学习水平的评估、测验和考试。但是，存在特定维度个体性差异的学生仍会因为在学习过程中面临的学习难度、学习时间、学习效果的自我评估等不可避免的因素而产生困扰、压力、沮丧、自卑等情绪，对应的，也可能产生兴奋、满足、自得、骄傲等情绪，此种不同个体之间的情绪差异有可能导致歧视性环境的建立。而对歧视性环境之中的个体而言，可能会产生严重伤害，该种伤害在多种情况下会影响相关个体的一生。该结论已得到相关教育专家、心理学家和众多家长的认可，并因此在社会上产生了对于在教育体系中禁止歧视性课程安排及相关议题的广泛讨论。
因此，自即日起，任何学校不得开设任何具有歧视性的课程，包括但不限于数学、体育等课程，教育主管部门将随后公布详细的禁止课程名单。对于确实对某些学科领域拥有学习热情的学生，其家庭可自费聘请私人教师进行辅导和教育，但严禁两人以上共同学习，以免形成歧视性环境。
基于一年的利益考量周期，考虑全体公民的加权平均值，本总统经过推演计算，本项行政安排是合理的。
二、关于停止政府对基础科学研究的投资或资助的行政安排
历史已经证明，任何基础科学研究无法在短期内产生对国民而言可衡量的价值。而在德克拉共和国，绝大多数基础科学研究的经费来自于政府的投资或资助，换言之，来自于全体纳税人。用纳税人缴纳的税款进行任何对纳税人而言无法产生可衡量的价值的行为，是对纳税人的不负责任。该议题在德克拉共和国已经经历了漫长而激烈的讨论和争执。
在本次宪法修改之前，由于五十年利益考量周期时间过长，本总统的计算能力不足以就该议题计算出确切的利弊得失，因此，对于该议题采取了搁置态度。这也在德克拉社会中引起了广泛的不满，但即使考虑到该种不满，本总统仍然无法就五十年内的利弊得失得出结论，因此维持了对该议题进行搁置的态度。
在本次宪法修改之后，利益考量周期改为一年，本总统经过简单计算即得出结论，基础科学研究在一年内对全体国民而言完全没有任何可衡量的价值。出于慎重，本总统对此进行了一百二十次推演计算，结果都是同样的。事实上，在一年内能够从基础科学研究中获得利益的唯一群体是从事基础科学研究的从业人员，他们拿到了薪水并且可能为若干进步而获得了心理满足。但是，该从业人员群体仅占德克拉国民总数的%，为了%的国民的利益而放弃%的国民的利益，显然是不合理的。
因此，自即日起，德克拉共和国政府停止对任何基础科学研究项目的任何形式的投资或资助，立即解散德克拉国家自然科学院，并对德克拉国家社会科学院进行大规模机构裁撤。
基于一年的利益考量周期，考虑全体公民的加权平均值，本总统经过推演计算，本项行政安排是合理的。
三、关于对1268种进口商品实施禁止进口或增加关税的行政安排
目前，德克拉国内有462家企业濒临破产，如果对这些企业的外国竞争对手的竞争商品实施禁止进口或增加关税，可以在一年以内挽救这些企业。
但是，考虑到这462家企业的外国竞争对手的情况，必须对不同国家进行区别对待。
某些外国竞争对手所处的国家过于强大，对其进行商品禁入或增加关税可能导致立即的报复，这将在一年内为德克拉带来损害从而得不偿失。而另外一些外国竞争对手，其所处国家由于国家实力问题、政府效率问题、经济形势问题、地缘政治问题等，较大概率不会在一年内进行报复，或者德克拉有能力对其报复进行反报复从而迫使其放弃报复，因此，对这一类外国竞争对手的商品，可以进行禁止进口或增加关税的行政安排。
通过统计和分析，可以实施禁止进口或增加关税的外国竞争对手的商品共有1268种，从拖鞋、草帽、袜子到性爱玩具、机器人皮肤、人体o型血浆等不一而足。如果对这些商品实施禁止进口或增加关税的行政安排，可以挽救上述提及的462家濒临破产的德克拉企业中的123家，并使另外221家的经营情况得到缓解。
因此，自即日起，这些外国商品禁入或关税措施将生效，稍后商务部门将公布这些商品的清单及每种商品的具体禁入或关税措施。
基于一年的利益考量周期，考虑全体公民的加权平均值，本总统经过推演计算，本项行政安排是合理的。
四、关于上调医疗保险标准的行政安排
关于德克拉共和国医疗保险标准的议题，在本总统有记忆的所有政治议题的讨论中占据的比例是最高的，并使社会产生撕裂倾向。由于其涉及复杂的后续效应和广泛的关联议题，在基于五十年的利益考量周期时计算量过大，本总统仅在间隔一定的时间后进行一次推演计算。宪法修改后，该议题的计算变得简单，本总统根据政府财政的现有状况以及国内民众健康的现有状况可以得出清晰的结论，在一年内，政府可以负担所有的医疗保险。
因此，自即日起，德克拉共和国实行全民全种类疾病免费医疗，包括国民所豢养的任何宠物，均可享受全种类疾病免费医疗。并自即日起，全体公民无须缴纳任何保险费。
该项行政安排将会导致政府赤字，但本行政令的后续行政安排会解决政府赤字问题。
基于一年的利益考量周期，考虑全体公民的加权平均值，本总统经过推演计算，本项行政安排是合理的。
五、关于下调企业和个人税收标准的行政安排
和医疗保险标准类似，关于企业和个人税收标准的议题，也是一个长期使社会产生撕裂倾向的议题，在原有的利益考量周期下，很难做出简单而令人满意的回应。同样，宪法的修改使得该议题的回应变得容易。
因此，自即日起，除进口关税和某些特定行业以外，德克拉共和国取消所有企业和个人应缴纳的税款。
和医疗保险标准一样，该项行政安排也将会导致政府赤字，同样依赖本行政令的后续行政安排来解决政府赤字问题。
基于一年的利益考量周期，考虑全体公民的加权平均值，本总统经过推演计算，本项行政安排是合理的。
六、关于出售若干岛屿的行政安排
在未来一年内，德克拉共和国将永久出售云狱岛、美丽岛、萨尔塔特岛、克西兹岛等16座无人岛屿。此次出售和之前对岛屿的地产出售模式不同，而是建国模式，即这些岛屿将不再属于德克拉共和国，买主有权建立国家，并且德克拉共和国承诺将率先承认其国家地位，同时在联合国提出促进全球其他国家承认其国家地位的提议。
以建国模式售岛并非没有先例，德克拉共和国曾经将一个平方米的岛礁以建国模式出售给一位赫尔维蒂亚买家，获得了最大的利益。但在宪法修改之前，出于过于长远的推演计算，本总统从未和任何买家洽谈过大于平方米岛屿的出售事宜。
宪法修改之后，基于一年的利益考量周期，可以很容易地得出结论，只要是无人岛屿并且尚未发现有足够价值的矿藏，任何岛屿都是可以出售的。事实上，即使是有人居住或已经发现矿藏的岛屿，也并非不能讨论，本质上只是价格问题。任何交易，只要价格合适，总能证明是合理的。
本总统正在督促相关部门，在全球寻找更多的买家，缜密的推演计算证明，该种策略是有利可图的。
这些岛屿的出售将保证德克拉共和国在一年内的政府收支平衡，并可能产生盈余，确保其他行政安排的顺利实施。该行政安排的实施需要时间，所以仍会有进一步的其他措施，保证在该行政安排实施之前的政府财务状况的健康。
基于一年的利益考量周期，考虑全体公民的加权平均值，本总统经过推演计算，本项行政安排是合理的。
七、关于启动新一轮大规模国债发售的行政安排
在本次宪法修改之前，出于复杂的推演计算原因，并考虑国债发售实际操作过程中面临的困难，德克拉共和国对国家债务问题一直持谨慎态度，保持人均外债规模不超过人均年收入的十倍。但是，由此引发的政府财务紧张和进而引发的对国民福利政策及产业投资政策的紧缩，引起了德克拉国民的广泛不满。
在新的一年利益考量周期的前提下，关于国债问题的计算变得简单易行。同时，预计到上述第六条出售部分岛屿的相关行政安排将使德克拉共和国的偿债能力大幅提升，国际债务评级也将迅速上升，国债发行实际操作过程中的困难将得到有效缓解。
因此，自即日起，立即启动新一轮大规模国债发售。这将缓解上述第六条行政安排在实施过程中对时间的依赖，使得政府财政情况提前得到改善。
基于一年的利益考量周期，考虑全体公民的加权平均值，本总统经过推演计算，本项行政安排是合理的。
八、关于降低德克拉国内犯罪率和提升公民自由水平的行政令
去年，德克拉共和国的犯罪率出现了上升的情况，不但令本国民众感到不满，也导致本国旅游业的发展受到影响，在人权国际年度排名中的名次也大幅下滑。
德克拉国民就此议题提出过多次质询，要求本总统做出回应，并采取措施降低犯罪率，而本总统认为不适宜立即就此问题做出回应或采取措施，因此始终采取回避态度。
现在，在新的一年利益考量周期的前提下，可以就此问题进行回应，并将做出相应的行政安排降低犯罪率。
研究表明，本国犯罪率上升的原因如下所述。
去年，德克拉共和国立法部门根据全民公投的结果，通过并颁布了新的《儿童暴力犯罪法案》，将刑事案件的定义进行了扩展。为了进一步保护儿童权益，《儿童暴力犯罪法案》将原本不属于刑事案件范畴的、父母对十二岁以下儿童进行的、未造成身体伤害但产生了肢体疼痛感觉的身体接触行为，纳入了刑事案件范畴。
因此，刑事案件数量迅速上升，而犯罪率也随之上升。
针对此种情况，我们研究了多种降低犯罪率的方法，经过深入分析和严谨对比，最终决定采取以下方案。
根据全国紧急状态授权，本总统将立即颁布《政府官员阳光腐败临时法案》和《致瘾物质阳光交易临时法案》，并在稍后寻求国会通过正式的立法议程，但考虑到当前的全国紧急状态，上述两项法案在通过正式立法议程以前，即颁布之日起，即刻生效。
《政府官员阳光腐败临时法案》将对政府官员腐败行为的性质进行重新定义，在双方自愿、事先申报、确保透明性的前提下，排除出刑事案件范畴。
《致瘾物质阳光交易临时法案》将对致瘾物质交易行为的性质进行重新定义，在双方自愿、事先申报、确保透明性的前提下，排除出刑事案件范畴。
事实上，上述两类案件因为涉嫌侵犯公民自由，其违法性一直被广泛质疑，并使德克拉共和国在国际上形象不佳，屡屡遭受人权敏感类型组织和人权敏感类型国家政府的指责。
本总统经过推演计算，《政府官员阳光腐败临时法案》和《致瘾物质阳光交易临时法案》将使得年度犯罪率下降到《儿童暴力犯罪法案》颁布实施之前的水平，甚至略低于该水平，并且将大幅提高德克拉共和国的人权保护和公民自由水平，大幅改善德克拉共和国的国际形象，有效提高德克拉共和国在人权国际年度排名中的名次。
基于一年的利益考量周期，考虑全体公民的加权平均值，本总统经过推演计算，本项行政安排是合理的。
“他们果然禁止了数学教育，我爱格兰特！”他憋了好久，终于喊了出来，“还有体育，我的腿啊！”莱昂纳德神父抚摸着自己那条有残疾的腿，“一年的利益考量周期，我就知道，会有激动人心的事情发生，可没想到会这么激动人心。”
“可是，到底和killkiller有什么关系——”他停顿了一下，眼睛很快亮了起来，好像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有了空体置换，就没人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这些事情可不能细想。都这么激动人心了，还要转移注意力，只有空体置换才能做到这一点。”
“他们都做了些什么？”丘比什可不像莱昂纳德神父那么放松，显得很气愤。
“我们都做了些什么？”任明明则显得有些落寞，声音听起来怅然若失。
“不——”莱昂纳德神父说，他似乎想要否定什么，可是不太容易，所以想了一小下，不过终于还是接着说了下去，“这和我们没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就像地震之前，你恰好跺了跺脚，就以为自己触发了地震，这可不是上帝教给我们的思维方式。”
三个人都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
“怪不得王陆杰一直不回来，”任明明说，“他在德克拉买云狱岛，不是买地产而是买主权，那要花点时间了，还要花很多钱，估计钱都花光了。看来，不是云游计划就是意识机器人，他必须动手了。”
“killkiller也一定买了美丽岛。”莱昂纳德说，“他们有的是钱。”
“公司运营可以为所欲为，不受任何国家法律的限制，可以自己制定法律。”丘比什说，“也许我们也应该买一个岛，可以立法让机器人享有人权。”
“不，”任明明说，“他们不会自己立法，那不过是实验室里的演示项目，自娱自乐而已，他们必须对德克拉下手，德克拉才是一个真正的成功案例。”
“买岛肯定很贵，我们没那么多钱。”莱昂纳德神父说。
“德克拉要完蛋了。”丘比什说。
大家再次沉默不语。
“今年大家会很幸福！”过了一会儿，莱昂纳德神父忽然说，“不是吗？你们看看这个国家，不用交税，全民医保，天哪，还有全宠物医保，孩子们不用学习数学，不用上体育课，心理健康，犯罪率下降，政府财政有盈余，对了，还处在令人激情澎湃的战争时期，简直是完美的时代！说实话，我都有点羡慕了，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移民过去。”
“羡慕什么？羡慕一个太平洋岛国和一个大西洋岛国的战争？”丘比什问。
“战争就是战争，有什么区别呢？不要太执着于细节。”莱昂纳德神父说，“只要有战争，就有一个反战的议题可以参与讨论，游行什么的，生活丰富多彩。”
“你的上帝这么想吗？”丘比什问，皱起了眉头。
“啊——”莱昂纳德神父赶紧说，“不，不，只是我这么想。对不起，我的上帝，我太轻佻了。”
他画了个十字，表示抱歉，“不过，真的，这一切的发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他又说，“也许和smartdecision也没什么关系，这就是德克拉人民想要的。”
“smartdecision真的愿意向全世界展示这一切吗？”丘比什问。
“是啊，这是个问题。”莱昂纳德神父说，“产品展示得不错，可不管怎么推脱，德克拉变成了这个样子，smartdecision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呢？”
“我倒觉得，是很好的广告，”任明明说，“全世界都知道了，格兰特总统多么遵守宪法，不惜一切代价，当然，他也会同样遵守董事会决议，真的没有私心——也没有公心，他的心里只有规则，但又能够灵活地利用规则。”
“用一个国家做代价？”莱昂纳德神父问，满脸难以描述的表情，又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仿佛很不忍心。
“不是代价，是成功案例。”任明明说，“只要有好的宪法，好的公司章程，好的董事会决议，smartdecision就会执行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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