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长大院门口,站在车夫后面看着已经变得飞檐斗拱气派非凡大门,余引微微一笑,转头叮嘱让刘兰二人留在车上后,便独自下车走了过去。
“留步!若有事,我们会去通报!”守门的两个武兵喝拦住余引。
“也好,那麻烦你你们去通报一声勇长,就说九王门门主想见他!”余引淡笑。
“额……”二人一愣有些愕然。
二人职责所在,余引没什么生气的,转身走到一旁静静等待。
“你快去通报,这里交给我。”一个武兵小声对另一个武兵说道,今非昔比,就算可能是假的也不敢迟疑。
“我记得这条街道原来是个市,现在怎么没人了?”余引指着附近原本繁华的转身问武兵道。
“勇长大人说官府要走官府威严,就把它散了,严令有人在官院附近一里内摆摊。”武兵有些拘束道。
原来是这样,难怪过来时周围都没什么人,余引轻轻点点头。
稍许,只听密集的脚步声从门内传来,余引一转头就看到一个圆脸微胖的华袍中年男人带着十几名武兵急促而来。
与孙尚,余引曾有一面之缘,一眼就认出他,开口笑道:“恭喜大人了。”
在百忍镇孙尚料也没有谁敢假冒余引,是以得到消息连忙过来,闻言不由面露尴尬,立刻躬身作揖道:“属下有失远迎,还请门主见谅。”
直接自称属下,就代表对方承认九王门拥有百忍镇的最高权力,余引淡淡一笑:“本座想见一个人,带我去见见。”
整个府院余引想见的除了自己只怕就只有兄长孙扁,孙尚心领神会错身作请道:“门主请移步!”
入门后依然是个巨大的大院,只见孙尚挥退众武兵,便带着余引向左侧尽头兴趣。
尽头是座巨大的石房,余引知道是牢房,侧目看他道:“毕竟是血脉兄弟,你就忍心这般对他?”
“亲情和权力如果相逆,属下会选择权力。”孙尚道,不想隐瞒心中所想。
不说所有人都会这般选择,但大部分人或许如孙尚一般,余引失笑再问道:“如此说,你准备关押他一辈子?”
“属下没有选择!”孙尚摇头,一旦放出孙扁,九王门已深入人心影响可有可无,但自己却必然会被千夫所指,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事。
走近后,一座坐地规模巨大的石牢出现在眼前,四个武兵看守着,一道铁门立在正中。
“大人!”
“开门!”孙尚直接吩咐。
“诺!”
铁门内是深邃四通八达的通道,沿途都是石房,逐渐变得幽暗阴冷。而很快余引就跟着孙尚来到最边缘角落的一间木门石牢门口。
打开牢门后孙尚没有进去,余引则走了进去。
不大不小的牢房,角落处一张铺被褥的床榻上一个披头散发骨瘦如柴的男人侧身面门沉睡,淡淡的腐臭传来,余引不由摇头。
“你想救他?”无璐问。
“九王门夺了他的一切,放他出去终归是个不确定因素。”余引摇头,虽然同情,但知道有时候盲目的同情是对他人不负责。
时间缓缓流逝,就当余引静静打量孙扁时,孙扁睁开了眼睛。
目光相对,余引淡笑:“别来无恙?”
“很久了,你是来杀我的吗?”孙扁用手拖着身子半靠在墙看他。
“是很久了,不过不是来杀你的,只是过来看看。”余引说。
“你是不是早就对百忍镇有想法?”孙扁闭目问,很想知道一直想确定的事。
“如果我告诉你我也是才知道此事不久,你信是不信?”余引笑道。
“所以知道了过来看我?”孙扁淡淡看他。
“现在的百忍镇异常的繁华,你可知?”余引不答反而说道。
想到当年自己带着其挑选山门的场景,孙扁心中苦涩,是真的没想到是亲自为自己挖了一个坟墓。
对方这样子只怕走出去都几个认识其就是上一任的勇长,余引沉吟道:“我带你出去逛逛,然后给你两个选择如何?”
……
马车驰骋,车厢内余引静静看着怔怔盯着外面人头攒动街道的孙扁,最终些许愧疚还是让他给了对方一个选择的机会。
搂着俊朗清纯打量着孙扁的儿子,余引低头笑道:“想不想学武?”
“不想!”余难言看他摇头。
有些诧异,余引疑惑:“为什么?”
“干娘说武者除了相斗和杀戮外一无是处!”余难言道。
余引不由错愕看刘兰。
刘兰俏脸一红,转过头去没看他。
儿子的天赋比自己还有过之,不练武可惜了,余引低头沉吟。
“爹爹,这位老爷爷想自杀。”这时,只见余难言伸头凑到余引耳旁低声说。
余引眉头一挑,看他小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只要我想知道,就知道了。”余难言小脸不解。
儿子的存在本来就是奇异,是以余引没有过多惊奇,当既直接问无璐二人真假。
“他确实有了死心。”无璐道。
这就是个问题了,余引不想其死,尤其还是因为掺杂这自己的原因而死,思维不禁立刻转动起来。
“爹爹,我要尿尿!”余难言嘟嘴说。
叫车夫停靠在一个巷口边缘,余引牵着余难言的手下车。
示意儿子自己进去撒尿后,余引的目光便落在孙扁身上,二人相对,他道:“你们是兄弟,谁治理百忍镇不是一样吗?而且你还是百忍镇开创着,对你而言,看着越来越繁荣昌盛,难道不是一件荣耀的事?难道非要由自己主宰才能得到满足?”
“被最亲最信赖的人背叛,这种滋味你不会懂。”孙扁淡淡道。
“难道要亲手杀了他才解恨?”余引失笑。
“如果可以,请你杀了我!”孙扁道。
“天空大地,一花一树,风雨雷电,江河海洋,你当真已经确定放弃他进入无边的黑暗世界?”余引好笑道。
“死或许是种解脱!”孙扁摇头。
“死亡不是解脱,死亡是泯灭,泯灭一切,然后无边无际没有尽头的放逐抛弃自己,这种滋味,我想你会后悔。”余引道。
孙扁微愣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