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吞吞走向三人逃走的方向,余引不由想到如今分隔各地的众多儿女。自从婳君等人死后至今,他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他们,不禁轻叹。
石亭旁,代替荀筱与高紫佩对弈,余引瞥了眼一旁小腿抖动正在扎马步的余公三人,开口道:“切记重心要稳,心要静!”
三人委屈盯着他,哪管什么重心,只想半刻赶紧过去。
“你这棋是越来越臭,没气你还下!”高紫佩道,每次与余引下棋,就像是大人欺负孩童,她也想不通为什么余引棋技就如此不堪。
拾起棋,余引讪讪道:“没注意到,让我悔一手!”
“落子无悔大丈夫!”高紫佩淡淡说。
余引无言,其实不是他真的这般棋菜,而是真的对这下棋没甚兴趣。毕竟一样不感兴趣的东西,也实在难有空去专研。
“姐姐,就莫要让他浪费时间,你我继续!”高紫佩看向荀筱说。
荀筱心中好笑,点点头,将余引扯起来。
合着自己连对手都不配当了,余引老脸一红,转移话题道:“那你们下,为夫也没空下,刚好盯着这几个小子!”
无视余引的话,一边重整棋盘,荀筱转头道:“在帝城时,我接到过伟儿的来信,他问你现在怎么样。说是你不反对的话,过来看看你!”
余伟是荀筱所生的大儿子,如今也已是六十几岁,现下在麒麟王国建了一个长生家族,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九级长生修者。余引愣了片刻,不禁皱眉!
“你若不想见,那就算了。”荀筱道。
众子女中,知道荀筱最疼的就是余伟,余引微叹,本不想干扰儿女的生活,但如今也只好点头道:“你叫他过来就是!”
“那一会儿我就回信发地址给他!”荀筱道。
“你告诉他,不要惊动其他人,如果成群结队过来,门他都莫想进!”余引说,不想被打扰。
“天下哪有像你这般对待自己儿女的!”高紫佩忍不住说道。
余引没有吭声,不是他不想见儿女们,主要是他害怕看到他们从而想起婳君、夔碧茹等人。说是放下,实际从来未坠下过半分。
余引对婳君等人的感情,荀筱最是了解,高紫佩不明白,她却明白,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会在信中说明!”
余引颔首。
夜色来临,茅房内,余引带着余公一人坐在一个木桶上方便。听着余公皱眉如同下饺子般的声音,忍不住笑道:“叫你晚间少吃些,现在又怪谁?一个人不敢来了吧?”
嘟着嘴,余公有些畏惧的盯着门上方的夜色没有说话。
打了个呵欠,三个儿子都胆小得很,晚间上茅房都非得叫上自己才肯来,余引也很无奈,但谁叫是自己的儿子,不来也得来。
稍许,牵着余公的小手沿走廊回返,突然房顶一声响动,余引不由抬头停步。
示意余公噤声,余引缓步走到边缘,随即开启天眼扫视。
“修者……”见居然是个黑衣修者后,余引皱眉。
第二日。
大厅唤来管家莫离后,余引道:“晚间可有守夜巡逻的人?”
“守前后门的有,巡逻的倒没!”莫离道,总共就十个家丁,他也没办法。
“这落日城可有兽堂存在?”余引问,准备买些奴隶修者当护卫!
“回老爷,有!”莫离答。
落日城的兽堂很大,来到大楼时,余引方才得知要过几日修者拍卖才会开始。随即问管事道:“不知这次拍卖的最好等级修者是几级?”
兽堂管事是个中年油腻女人,身穿大红裙,脂粉浓厚,笑说:“看来阁下不知道我们兽堂的规矩!”
余引疑惑。
“我们兽堂从来不会贩卖超过七级的修者,所以七级已经是最高!”女人笑着说道。
余引错愕,想到当年的自己,不由无言。这才明白当年而自己竟是个货真价实的压轴宝贝!
“阁下?”
“嗯?”
二人同时一愣,女人哑然,开口道:“不瞒阁下,这次拍卖我们有三个七级修者。阁下若是有意购买,不妨了解了解。”
“怎么个了解法?”余引问。
“很简单,若阁下有意购买。我们登记后,届时若由阁下买到,将直接免去一成购买金!”女人说。
“这般好?”余引意外。
“不过有前提,阁下需要先交一万铜币的押金!”
“如果没拍卖到,这押金还退吗?”
“果然不退!”
“也就是说,届时若拍卖到,我可以少付一成的钱。若没拍到,这押金就归兽堂所有。可对?”
女人点头。
仔细想想,倒也划算,余引颔首:“押金可以交,不过我得看到此次拍卖的修者职业等级名单!”
“当然可以!”
一个清幽的房间,翻看着拍卖的名单,余引面无表情。
“阁下满意否?”女人笑说。
总共三十七人,两个七级暴修修者,一个七级气修修者,十四个六级,二十个五级。总体而言余引确实满意,道:“押金我给,你定个准确时间,到时候我再过来!”
“三日后的午时拍卖会正式开始。若阁下愿意交押金,我们会给阁下安排隔间。”女人微微一笑。
交付购买十个奴隶的押金后,余引换来一个做工精细的木制贵宾牌,便离开了兽堂。此番左叔誉又是送房又是送人才,他不可能什么都要麻烦人家,所以这护卫的事他必须自行解决。同时他也是想救救这些沦落成奴隶的修者。
城中一个雅楼,余引和左叔誉相约来到这里。此番二人的任务就是保护这些闲得蛋疼的文人雅士去郊外去踏青。
在雅楼楼主的安排下,余引和一脸无语的左叔誉静静等待在门口,余引笑道:“左兄似乎心情不佳?”
“你可知道为什么吗?”左叔誉斜睖他。
余引笑着摇摇头。
“我闺女就在里面!”左叔誉没好气道。
“你是说微儿?”余引诧异。左叔誉如今就一儿一女,儿子叫左叔至二十四岁,女儿叫左叔微,刚好十七岁,他见过一面。
“除了她还有谁!”左叔誉翻白眼说。
“那还不好吗。你不是担心她交友不慎,如今不是刚好查查底细。”余引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