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乔府,余引找到乔正秀后与其摊牌。
死死盯着余引,乔正秀冷冷道:“老朽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微微一叹,纸包不住火,余引只好咬牙又复述一遍。
猛的一掌拍碎书案,乔正秀呼吸有些粗重。一向予以自豪的女婿竟是个修贼,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心情。
“趁老夫还没翻脸前,给我立刻消失!否则老夫会亲自送你去断头台!”乔正秀脸色铁青道。
“任凤她……”余引迟疑道,他想带乔任凤走。
“乔府的女婿已死,凤儿孤儿寡母不需要你操心!”乔正秀道。
说出修贼时,余引就猜到最坏的结果。如今果然如此,伏地连磕三个头道:“爹,请您和娘保重,如果余引没死。将来定会来看您!”
眼看余引转身就走,乔正秀冷声道:“如果你想让凤儿母子日后安全无忧,就算死,你都最好不要承认与我乔家和凤儿有任何关联。”
“女婿……在下明白了!”停住身子余引愣了片刻,随即微微点头。
“凤儿你只管放心,不管她诞下是儿是女,老夫都不会让他们受委屈。”
一句话彻底断了带乔任凤走的想法,余引皱眉,随即还是点头。
后院,紧紧的抱住乔任凤,余引心中歉疚。
修贼注定颠沛流离,想到再有几个月就出生的孩子,乔任凤轻声道:“既然选择你,我就不会后悔。有爹在,我和孩儿你放心就是。你在外面务必注意安全。”
本和睦幸福的家瞬间就这般破碎在即,若以前,余引或许会怪宋音害自己,但现在,他谁都不怪,一切切的经历告诉他,自己的人生只怕早注定就是个悲剧收场。
夔府,看着归来的余引,夔碧茹疑惑道:“夫君,他们是谁?”
怔怔盯着夔碧茹,余引知道夔家只怕要因自己而彻底翻不起身,道:“茹儿,他们是达士公会的人。为夫修贼身份已经暴露,为夫对不起你夔家!”
浑身一颤,夔碧茹顿时呆住。
“要保住夔家,唯一办法就是你立刻宣布脱离夔家将主家主事家主之位转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余引道。包庇修贼在大陆上是会被判连坐罪,而这已经是余引目前想到最好的办法。
“此事趁现在还未彻底传扬,茹儿,你立刻将家主之位转让给夔霄。再让夔家所有人传出消息,家主之位你早就退让给天赋不凡的夔霄。这样一来,届时哪怕追究,也只会追究你一人,明白吗?”
点点头,夔碧茹苦涩道:“我听你的!”
一晃数日过去,一件震惊茯苓城的大事发生,如今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夔家的上任家主夔碧茹勾结包庇修贼被官府和达士公会通缉的事,说是人尽皆知也不为过。
此时茯苓城千里之外的一处荒野山村内,余引带着众女来到这里。如今只能暂苟且此地,再谋出路。
瞥眼跟着众女忙里忙外的乔任丹,余引着实没料到其会一根筋跟着自己来这里。
找到村长买来这村里唯一闲置小院内三间不大的草房,想到现下要供二十几人居住,余引只好唤来众人商议办法。
院外围拢不少议论的村里人,有男有女,看余引等人就像看什么稀罕物件一般十分好奇。
搀扶挺着肚子的夔碧茹,余引看向黄灵等人,若知道是这么个结果,说什么都不会带众人过来,对黄达、曹新几人道:“抱歉了,若早知如此,说什么都不会让大家过来。”
“哪里话,跟你来是我们愿意,哪怕最终讨饭也怨不得你。况且如今大家不是挺好吗。”曹新强笑道。
瞧众人神色都不佳,黄达笑道:“妹夫你也别焦心,听哥一句,正所床到桥头直然直,亚茹林这么多修者在这里,你说还能过苦日子不成?哥说句不该的,哪怕大家打猎过活,也比别人活得自在呢!”
夔碧茹是八级封印修者,宋音是八级暴修,宋采心和乔任丹是七级暴修,宁絮是七级兽修,荀筱是长生修者,再加自己就是六个等级不低的修者在场,确实如黄达之言没什么好焦心的,余引点点头。
“大哥说得不错,就算在这里,大家也同样能活得滋润。我余引在此保证,但凡所求,只要不是太过分,余引必应!”
“有余引这话,大家还担心什么?今儿个就先住着,明日咱再建房,以后日子照样安逸得很!”孟苇也笑道。
“我看大家都不担心,真正郁结的是余引才是。”宋音瞪了余引一眼道。
“我担心?”余引错愕。
“宋姐姐说得不错,从头到尾就你愁眉苦脸,不是你还是谁!”宋采心没好气道。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余引摸摸脸,不禁无言。因为夔家的事,他确实郁结。只因觉得对不起夔碧茹。
“夫君,过去就过去了。父亲在世时也说过,既躲不过,就勇敢面对。妾身不怪夫君。”夔碧茹轻声道,何尝不明白余引愁什么!
有些事不是几句宽慰就能放下,未免众女担心,余引强笑道:“旧不去新不来,日后有机会,为夫定还你个更强盛的夔家如何。”
“人家是在安慰你,谁稀罕你保证什么!”乔任丹瞥眼道。
知道乔任丹是不想让自己过于在乎此事,余引微微一笑道:“我又不是甚弱女子,大家忙去吧,不用担心。我先去找村长问个事,很快便回。”
“爹爹,我要去!”余库双眼发光道,还以为去什么好玩的地方。
余玉余库两个儿子,就余库最是粘人。余引失笑一把抱起其道:“好,爹带你去。”
“玉儿,你去不去?”余引看向站在黄灵身旁低着头的余玉道。
见儿子无视余引在发呆,黄灵哭笑不得道:“玉儿,爹爹叫呢!”
“嗯?”倏地抬头,余玉一脸懵看向黄灵。
众人莞尔,黄达忍不住笑道:“玉儿,告诉大舅,想甚呢?”
“我在想爹给我的画!”余玉老实道。
知道儿子只怕在想那器谱,余引笑道:“玉儿,爹出去找村长,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