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一个杀字，结果什么都看不出来，倒是那只白虎，一回首就直接让石鸣觉得来了感觉。
不过，如果自己直接跑到白虎面前盯着它看的话，杀意肯定是看得出来，不过那时候估计就不止是杀意。
石鸣思前想后，想找个办法接近白虎，不过跟着这白虎跑了几天之后，他觉得这白虎对人的歧视已经到了能够影响遗传基因的程度。
“堂弟，你在这里干什么？”
“跟踪白虎啊。”
石鸣随口答道，反正是武王府的弟子，知道了也没事。
“跟踪那凶兽有何用？你还不去参悟王爷给的那杀字。”
在他们看来，能拿到武王赠予的东西已是无上荣耀，向石鸣这样不珍惜的，简直就是暴殄天物的典范。
不过石鸣就是不明白，这些家伙哪来的这么大火气，那杀字自己前后看了好几天，一点头绪都没有，金璇波纹功他也只用了三日就学会了，可这杀字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想到这里，石鸣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看着那几人，开口，道：“你们看那杀字能看出什么？”
“自然是尸山血海，凶煞横行。”一人疑惑。
“不不不，是极寒千里，让人脊背发寒。”另一人不同，说出另一番感受。
其余几人有的相似，有的截然不同，都说出自认正确的感悟。
这时石鸣也明白了些，那杀字估计是武王让他检测自己所用，何时看那杀字能看出凶性，也算是领悟到了杀意。
不过……现在这杀字在他眼里还没路旁野狗来到凶狠，与白虎相比就差的更多了。
这之后，石鸣就更加不看重那杀字，毕竟于己毫无益处，看再久也没用。
但是若真如他所猜测那般，这杀字会变的话，或许能用它来接近那只白虎。
毕竟白虎五行属金，主杀伐，对着杀字应该有更直观的感悟。
若是别人，绝对想不到用武王送的东西去讨好别人，不过石鸣根本不会这样想。
次日一早，石鸣算好白虎出行的时间，在自己的窗边展开那杀字，背过身举着，让那字露出一角对着街上。
“嗯……”白虎依旧是坐着辇车，由一个人类车夫驱赶，身边还有两个人族少女喂食鲜肉。
在经过石鸣窗下的时候，突然白虎毛发皆立，一双虎目圆睁杀意四泄。
“……呼噜噜！”
拉辇车的凶兽突然跪伏在地，折服于白虎的凶威不敢移动。
车夫脸色一变，他与白虎有所感应，能知晓白虎所想的意思，平日传话给那些被认为不够资格的人。
但是刚才一瞬间，这种联系瞬间崩断，白虎最后传来的一股杀意震得他头昏脑胀。
“少主，不知何人惊扰了您。”
车夫立刻下车，跪在辇车前，两个服侍它的少女也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而白虎并不理会，扬起头颅盯着石鸣背影。
那是何物？
白虎心中疑问不断，它族白虎宝术杀伐果断，但是方才那一下，杀意比它还重几分，究竟是何物？
在看到石鸣不过一介人族之后，白虎眼中就只剩下那张羊皮纸，一跃而上，想要取来。
“放肆。”
一只符文大手凭空凝聚想要抓住白虎。
“——吼！！”
一声兽吼，白虎挥爪迎击，欲要撕裂天穹。
但是这一招不是武王府子弟出手，而是武王府族老。
事关石鸣，无论大小他们都不会放任不管，更何况这白虎还想要直接侵入武王府的地盘，不管是哪里来的，都要惩戒。
大手直接抓住了白虎，将它攥在手心里牢牢锁死。
“前辈且慢，我家少主一时冲动，还请看在我家少主来自西陵兽山……”
不封那车夫说完，院内族老就开口，道：“我知你们来自西陵。”
“那前辈……”
“那又如何！”
“呃。”车夫哑口无言，愣在原地。
“你这是嘲讽我等无知，不知西陵兽山，还是想要借这西陵兽山压我们？”武王府族老开口。
“并非如此，那看在我家少主尚且年幼，先放过这一次吧。”
“哼，年幼？暂且放过一次？哈哈哈……”院内一族老大笑不止，随后再次开口，“有一便有二，开了这先例，先不说你这虎主是否不服不满，难道我还要再应付其他人，或是其他生灵？”
“那前辈有何打算……”
车夫不敢大意，态度谦恭至极。
“鸣儿你说呢？”
石鸣这时候早就来到大堂，看到了被镇压的白虎，向族老们施礼，道：“不如先把这位虎兄放下来，有何事，稍后再谈。”
“正是正是，这位小少爷说的不错，还请各位前辈高抬贵手。”
车夫说的话，对几位族老来说就是屁话，用处不大。不过石鸣既然都说了先放开，几位族老也就不抓着，直接松开了白虎。
“虎兄方才一跃而起定然是有什么缘由，不如说出来，若是能帮忙再好不过，就当弥补虎兄。”石鸣开口，面带微笑。
“小子，把你方才观摩的宝卷赠我，此事全然算作无，汝在百断山之中亦可得到庇护。”白虎丝毫不领情，一双眸子竖瞳收缩，好似人在冷笑。
此话一出，石鸣和白虎毫无变化，但是车夫和那些族老脸色变得不大好看。
车夫修为是高，但是在眼前几位族老面前不算什么，虽然年纪过高，修为退散，但是这些人个个都有列阵实力，再加上经验丰富，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全杀，再加上他们对少年石鸣的庇护，足以看出石鸣地位与白虎无异，而自己这虎主丝毫不查，开口高傲。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闪失，西陵兽山确实不会放他，不过那也是他能从这断空城回去之后的事。
不过一众族老不怒反笑，看着白虎高傲姿态，频频摇头。
白虎被激怒了，但是它却也有理智，自然不会冲上去和这些族老厮杀。
“白虎主杀伐，鸣儿整日看那字也无用，正好拿它练手。”一族老开口，说后捋了捋胡须。
“不错，正好看看鸣儿精进了多少。”
其余众人也是附和，武王府的子弟也聚过来，想看看石鸣的本事。
这白虎可不是雨枫那般人。能来到这断空城参加百断山历练的，自然是族内天才，而来自那些神山的生灵也绝对不是大荒之中血脉不纯的杂种，这是真正的遗种子嗣，实力强横过人。
而车夫已经不行了，此行出来虽然想过会出事，但是还未想过会出这样的事。
若是寻常时候，自己这位虎主最多也就是记下来，等到了百断山之中在做了断，那会当着人家长辈面子直接凶恶起来。
现在双方都下不来台，一会真个打斗起来，若是伤了还好，可以进到百断山里再打，届时听天由命，若是自己虎主愤恨，一时暴怒出了杀手……那可就是大祸了。
“可笑。”白虎无比愤怒，不过此世却显得格外冷静与冷漠，直奔石鸣而来像是要将他格杀。
“这有用吗？”看一人一虎打起来，族老们开始轻声交谈。
“应该吧。”另一族老有些不确定。
石鸣心慈，这是禁忌，在百断山之中尤其如此。
要知道，杀人的野兽远不如杀人的人要多，石鸣对凶兽下得去手，但是若是人就未必了。
这白虎能交谈，除却外形与人不同之外再无异处，平时的话，石鸣也有些下不去手，但是如今可由不得他。
当街那么多人，族老直接把白虎镇压，随后又把它处置之权交给石鸣，再加上石鸣年岁不大更是让白虎觉得羞辱。
先不说那羊皮卷是武王赐下来的，就算不是，送给了这白虎，等石鸣到了百断山里面，恐怕它也要翻脸。
而如今，这白虎招招致命，再加上它本来就与石鸣实力相差不多，若是他们这些族老不出手，石鸣不对白虎动杀心，恐怕难活。
若是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让石鸣不知道是这只白虎的话，他或许也能避免这场打斗，不过早已知道这白虎活不久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石鸣对它的生死也看淡了一些。
“噗。”
血肉飞溅，终于有一方负伤。
白虎后退，一张兽脸尽是冷笑，举起自己的利爪，舔了舔上面的血液，望着石鸣嘲弄道：“滋味不错，乃是人血宝药。”
“虎兄，有何事不能商谈，非要见血不可？”
石鸣也退了几步，胸口裂开三道血痕，有一道差点划过脖子，了解他的性命。
“可笑，我等白虎掌金戈主杀伐，以商谈息事？真是笑话。”白虎呼啸，如同白光再度与石鸣展开碰撞。
自从方才受伤开始，这一人一虎之间的打斗变得激烈起来，双方的回避逐渐减少，到之后几乎都是在硬抗对方的招式。
“不知道你那些兄弟尝起来又是什么滋味，等进了百断山定要尝尝。”白虎张口一啸，喷出一片如茫茫银河般的光芒，杀伐气滔天。
石鸣避开，大声嘲笑，仿佛在笑蜉蝣妄撼大树一样，开口，道：“就凭你？还不够，你还差的多！！”
武王府子弟自然听到石鸣这话，皆认为所说兄弟就是他们，但其实所说之人是石昊，与他们无关，毕竟他们并不是白虎对手。不过这句话听者有心，顿时觉得这石鸣是在鼓舞他们。
说到兄弟之后，石鸣虽然依旧没有杀意，不过此世却多了一股怒意和凶悍，出手也开始不管轻重的奔向白虎要害。
白虎不愧是主掌杀伐的凶兽，浑身上下都是武器，哪怕是一个甩尾，都不容忽视。但是石鸣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浑身符文密布如同半透明的薄纱，看似轻柔但却坚不可破，双手十指如同神兵，攻势凶猛。
突然之间，石鸣抓到了白虎一个破绽，左手抓住了白虎的尾巴，右手毫不留情直接斩落。
“——嗷！”
白虎毛发炸起，转身一只巨大白色虎爪奔着石鸣天灵落下，这一爪带着白虎宝术，符文缠绕在白虎巨爪之上，看似如同白爪。
这时石鸣也不躲闪，做好架势要接白虎宝术。
“死吧！”白虎一爪落下，众人甚至忘了喘息，紧盯战况如何。
“……！！！”
白虎虎爪断裂露出参差骨碴，石鸣一手拦着白虎那断爪，一手已经刺入白虎胸膛半个手掌。
白虎不惧死，凶悍发难一抓拍向石鸣头颅，逼迫石鸣放弃。
虽说这一爪未必能够结果练石鸣，但是石鸣无心再战，直接后退，退至几位族老身旁。
“虎兄，这东西你想要我送你，虽说你主杀伐，不过这商议之事也挺有用的。”
石鸣把写着杀字的羊皮纸送了出去，那车夫立刻接住，来到白虎身旁将羊皮纸展开，而自己低头不去看。
白虎看了一眼羊皮纸，随即笑了起来。
“人族，我记住你了，能得此殊荣的人并不多，我们百断山里再见。”
白虎转身回到辇车上，车夫向几位族老行了个礼，慢慢退去。
“堂弟，这羊皮纸若是被提及，你便说是遗失在百断山中，我们可为你作证。”
武王府几个子弟也同样认可，其余人默不作声，不赞同也不反对。。
“好了，用不着你们，鸣儿此行有了收获就好，那羊皮纸什么的不重要。”一位族老挥手，示意此事作罢。
“不，太爷，那羊皮纸我要拿回来，就在百断山里，把那羊皮纸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