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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果一进殿,扑腾一下便跪了下来,泪如雨下。
“奴婢有罪婢女有罪,奴婢把娘娘弄丢了……娘娘去了静榭院,怎么都找不到,奴婢对不起娘娘……求皇上去找找娘娘……呜呜……”
殷烈心头窜火,甩袖出殿。
李公公扶起碧果,“快别哭了,找到娘娘要紧。”
碧果不断呜咽着,踉踉跄跄地跟着李公公出了殿门。
假山洞穴里。
顾思绵坐在石阶上,撑着下巴专注地听着冯斗讲故事,每当冯斗停下来思考,她便忍不住出声催促,“然后呢?然后呢?他进宫找到他养父了吗?”
“找到了。”冯斗回神,语气淡漠道。“不仅找到了,他们还相认了。”
“哇!真好!那他接下来要干什么,先报恩还是报仇啊?”
冯斗笑,眼底却毫无笑意,“两个一起报。”
“两个一起?”
“因为他报了仇也是相当于还养父的恩。”
“那他养父在宫里当什么呀?”
冯斗顿了一下,“当厨子吧,因为奴才也是个厨子,厨子这个好说。”
“咦,讨厌!讲故事怎么能突然才想好角色,不行不行……重新来,一点都不入戏!”
冯斗笑得温柔,“奴才的错,奴才重新说,行吗?”
顾思绵努努嘴,“快说快说……”
“话说呀,小冯的养父是宫里的顶顶有名的御厨,宫廷宴席没有他没参加过的,山珍海味样样拿手,一道竹笋虾饺皇,一盘凤尾鱼翅……宫中人尝了都赞不绝口……”
顾思绵下意识咽咽口水,抿了抿嘴。
冯斗笑,“娘娘饿了么?”
顾思绵撇撇嘴,“哼,讲你的故事!别想扯开话题!”
“养父在御膳房辉煌过一时,但和小冯相认识时却正是他最落魄的时候……”
“喏。”顾思绵从衣兜里掏出几块酥糖,一块放进嘴里,一块递给冯斗。“可甜可甜了。”
冯斗接过,方方正正的酥糖卧在手心,上面还撒着白白的芝麻粒。
冯斗合上掌心,垂下眼,缓了一会才控住住鼻尖的酸涩感。
睁开眼,顾思绵含着糖,圆眸好奇地看着他,“你刚才在哭吗?”
冯斗脸和脖子瞬间一红,撇开脸,“才……才没有……娘娘……莫开奴才玩笑了。”
顾思绵咧嘴偷笑,“不逗你啦,你继续讲呗。”
冯斗不敢侧头看顾思绵,等面上的燥红消退一些,盯着石阶继续,“……小冯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养父被冤枉同皇上妃子的婢女苟合,受罚才在御膳房过不下去的……”
“和婢女苟合?”
冯斗眼底微沉,“其实,在先皇时期宫中也有类似真实例子发生,说是有个受宠的娘娘丢了祖传手镯,先皇命人搜了全宫,然后在一个厨子的住宿处发现了。厨子解释是那娘娘身边的宫女拿来办置燕窝抵押的,然而那位娘娘却说她用银两置办燕窝了。所以,先皇将婢女唤来问话,婢女却说是和厨子有私情,偷拿娘娘的手镯讨好厨子……”
顾思绵听得认真,“然后呢,厨子真的和那婢女有私情?先皇怎么处置的?”
“没有,这个厨子在宫外已经有家室了,等着他到期出宫团聚……那个婢女只是单恋,偷了娘娘的手镯交御膳房换置燕窝,自己独吞银两罢了。先皇还能怎么做,他杖毙了厨子和婢女,以儆效尤……”
“厨子明明是清白的,含冤而死还不算,而他的妻子得知他苟合婢女被处死后,忧愤病倒,甚至放了火想同儿子一起去地下找厨子……”
“更可悲的是,厨子的儿子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他娘骗他说他爹死是因为做菜太好劳累过度病死的……厨子的儿子从小学着做菜,就想继承爹的手艺发扬光大,到宫里让每个人也赞不绝口……”
顾思绵看着冯斗落寞的侧脸,有一瞬间分不清他是在讲故事还是在讲自己。
“瞧奴才讲到哪了,讲得自己都有打入感了。”冯斗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娘娘还听吗?”
顾思绵盯着他半晌,“你要是难过的话,不要讲了,我陪你静静坐会。”
冯斗眼眶一热,咬紧牙,仰头闭眼。
“娘娘……”
您又救了奴才一次了。
上一次是万盛宴万念俱灰下,在菜品里下毒打算呈上给万盛宴的客人时,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踏上征途的,即便可能还没送到盛宴桌案上,他就会被发现斩首。他那时那么想死,在路上却遇见了娘娘。
那么干净一尘不染的人,叫住了自己。
他看着那双眸子,才知道自己还能有活着的感觉。
“嗯?”顾思绵不明所以地应了声。
“奴才,真的很开心……”冯斗忍了多时的眼泪还是滑了下来。
如果拿进宫起这一段日子当一辈子来讲,冯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