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安心渐渐跌落谷底,在这头异兽身后,越来越多的红光浮现出来,它们低声咆哮着,好似计划如何将他分食
他小心翼翼向后退去,这群异兽同样跟着步步逼近,突然,它们看到了墙壁上的彩色画卷,一个个胆战心惊,吓得尖叫一声急忙转头飞去。
“这些东西畏惧妖帝遗物”墨沧大笑道,“果然如此,一些不成形的小妖怎么有胆量来招惹妖帝的威势它们只敢寄居在这地底离着壁画远远的,靠着吸取妖帝神威赖以生存,但又因惧怕被这股压制着大妖残魂的气势镇死,才不敢靠的太近。”
有惊无险,这也让江长安更加谨慎,最起码说明这地底也不是绝对的安全。
一路走了三四里,眼前石洞甬道变得开阔,眼前来到一处宽阔的洞窟,约有三十来丈,洞窟之中干干净净,唯有一方水潭,清澈见底。
水潭之后的石壁不见出路,
墨沧疑惑道:“这没路了,小子,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水潭忽地沸腾翻涌起来,冲起一阵阵水柱。
水潭中哗啦啦走出数十道满身金红色鳞片的异兽,有三分像是鲛人,但下半身却不是鱼尾,而是人一样的两条腿,双臂与后背生长着宽大的鱼鳍,鱼头直接连着身体,没有脖颈。
每一头异兽的实力都是不低于洞墟境,强悍慑人。
江长安心下一横,也顾不得开天术会招致首尊妖帝怨恨不满,双手结出数十道法印,口中喝道:
“乌猿白鹤无根树,淡月疏星一线天,请开墓陵献人法,无魔无鬼亦无仙开”
指尖金光霎时爆射出一道光晕,散步石洞各个角落
不出片刻,在水潭后石壁上离地三丈高的地方突然显出一道形同壶口的通道,弯曲成壶颈,似碧玉雕刻,壶嘴处雕有一座威风凛凛的龙头,飞须扬眉,龙爪飞舞,张开巨口正见整个壶颈包裹在嘴里,洞口黑黝黝望不见尽头,水潭的积水就是这根似管子的通道流出来的。
既有活水,必有源头
“是出路”
墨沧惊喜大呼。
管不了许多,江长安纵身没入水壶般的通口,飞驰向前。
眼看回头没见那几十头似鲛一般的异兽跟来,墨沧这才完全放心:“娘的,可算将那几头异兽甩掉了,这也太吓人了”
江长安眉间却惊疑不定,这一切好像太容易了,首尊妖帝既然设下这道难关绝非这么容易就能渡过。
正想到此处
突然,眼前一阵明暗闪烁,轰隆隆剧烈震动声不绝于耳,铁马冰河,似有千军万马驶来
江长安浑然不知身在何处,只见四面八方黑烟笼罩,汪洋海涛扑面袭来,一点一滴水珠化妖族兵甲,旌旗招展,烟雾蒙蒙,宝驹拉驰战车,金灿灿、明晃晃,手执神兵宝器斩杀而来
“咚”、“咚”、“咚”
战鼓如雷,在地底深处响起,形形色色的妖兵不断汹涌而出,里三层外三层将他围住,水泄不通。
千万道神宝打出彩光,强光让眼睛都难以睁开。
噗
江长安只觉得全身像是被五马分尸,活活撕裂成千万片,强烈的疼痛让他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眼前一黑,没了生息。
绝尘谷之中,每个人皆是屏气凝神,眼看天色已经进入后半夜,没有人知晓地底发生了什么
忽听鼓声阵阵,嘶声大作,像是万马奔腾,大战厮杀。
“啊”
一声声婴孩啼哭又从地下发出,声音尖啸刺耳,这是真正的痛苦哭喊,这股纷乱震动居然连同大妖残魂都难以忍受。
好在这声震动只响了一下便应声而止,像是结束了战斗。
地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苦婆阴沉沉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笑容,看了眼身旁脸色也不知何时变得凝重的乐婆与安君堂两人,得意道:“江长安此刻兴许已经做了亡魂,二位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女帝默不作声,乐婆淡淡说道:“苦婆这个结论下的未免太早了吧”
“早不早了,方才那声震动的威势就连大妖残魂也难得幸免,他一个区区洞墟境,还想活到几时”
苦婆长舒了一口气,自从江长安上山一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甚至为了如何除掉他殚精竭虑,现在这个人自寻死路,预言难以实现,便是最大的幸事。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一道声音问她:
“看什么呢”
“看那江长安如何死无葬身之地”苦婆嬉笑脸色猛地一滞,她这才听出来,身后说话的是个男人声音,而临仙峰上,只可能有一个男人
苦婆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待看到那张人畜无害的笑容后,怒不可遏,立即火烧头顶,咬牙恶狠狠地喊道:
“江长安”
“我在我在,站这好一会儿了,一直听着呢”
“不可能绝不可能怎么会有人进入了云顶无涯洞还能活着”
苦婆满目惊恐,比看到了鬼还要恐怖,毕竟眼前站着的是一“活鬼”
众多弟子也是看傻了眼,都是觉得不可思议,硬生生没有反应过来,这方才人还在地底下,怎么一眨眼的机会就出现在了眼前
江长安的确还活着,从神府墨河天池中刚一醒过来就一路赶到了绝尘谷,只可惜墨河天池一天只有一次复活的机会,今晚无论如何也不能贸然试探了,更何况,白玉水纹镜照射在绝尘谷中心位置的机会一整晚也只有一次,今日不成,只能等待明天。
乐婆脸上笑吟吟的:“看来江先生还没有见到真正的云顶无涯洞。”
“总会见到的。”
江长安毫不气馁,有墨河天池在,他就每天都有一次大胆探寻云顶无涯洞的机会,就不信找不到。
安君堂的反应则要平淡地多,抬眸望了眼月色,玉剑轻轻敲在他手背,回身朝白首峰行去:
“练剑。”
“哦”
江长安紧跟身后,“仙子姐姐,你看我这都忙活一大晚上的了,今天能不能轻点儿要不咱就公平点儿,你今天对我轻点儿,我明天娶了你也对你轻点儿,有事好商量嘛”
看两人渐行渐远,就连乐婆也重新盘腿坐在乌巢中闭目养神。
苦婆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恨之入骨:
“笑江长安,我看你能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