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刹那间,安君堂眼眸低垂,语气一起一伏,纵是最低沉细微处,也蕴藏了千载孤寂,万年悲苦。
“我”
这又是什么情况
江长安不明所以,面对这个女人,他第一次方寸大乱,不知该要如何劝说才好,只得莞尔笑道:
“我在,我一直都在,不会骗你。”
他一连串儿的连声劝慰,安君堂的脸色才总算慢慢恢复,端起汤匙送到嘴边,小口咬下一块汤圆米肉,糯软香甜,柔滑可口,食欲大开,整整一碗都吃进肚子。
摊位后的老婆婆闻声,摸着桌沿轻轻挪到二人面前,脸色从容慈祥,笑道:
“姑娘,和情郎吵架了嘿,这两个人之间啊没有什么不能够解决的婆婆可是过来人了,两个人过一辈子过的是什么不就是忍耐吗渐渐地忍耐变成了习惯,习惯变成了包容,两个人都活成了对方的样子,都成了最了解彼此的那个人,这才能一辈子。婆婆眼睛虽然盲了,但这耳朵还算亮堂,这位小哥的模样婆婆看不见,但可以感觉到心肠不错,婆婆活了这么久,哪里见过又大男人为女人下厨的岂不惹人嗤笑”
老婆婆说了良久,等到天色阴云散了些,安君堂与江长安才结伴离开,向着云州城内行去。
两人离开不久,没有人发现,这一对老迈的夫妇面容突然变得年轻了三十岁,一男一女二十来岁,眼睛完好无损,更不是普普通通的卖面夫妻,眼神凌厉,身姿挺拔,身上散发凶猛戾气。
两人俱是先抹了把额前冷汗,悄悄地喘了口粗气。
只听男人低声咒骂:“刚才桥上的杀手是谁查出来他们身后的势力是谁竟然想要刺杀君帅,活的不耐烦了”
女人应声道:“云州城中能够这种底气的没有几家,只需半柱香,就能查出所有底细,只是师兄,我们的任务这就算完成了”
“君帅有命,只让你我在这支起一个面摊,演一出戏,你我方才该说的话也都说了,自当离开。”
“可可我总感觉那个女人,陪在君帅身旁的这个女人早早就看出了你我的真实身份,没有谁能骗得了她。现在驻扎在云州城的公子盟蜂堂都聚集在了后街,经营各种各样的营生,只待着君帅赶过去,定然也骗不过这个女人的眼睛。”
“你我当然骗不了她,整个蜂堂也骗不过她,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趣。”
“有趣”女人懵了,废了这么大的心思只是为了这简简单单的“有趣”只是博取美人一笑
“不错,有趣,这是君帅的原话,傻师妹,别胡猜了,君帅的心思岂是你我能够猜度的君帅如何说,你我就如何做,话说回来刚才那道紫青雷光是什么东西实在太可怕了,倘若君帅因此有半点不测,你我兄妹二人这两条小命绝对活不过半柱香”
“万幸君帅挡下了这一击,单单是凭借肉体抵抗,简直就不是凡人的身躯,真是恐怖”她转而问道,“师兄以为这雷光是从哪儿来的”
“先不管雷光,目前最紧要的是查出那个杀手背后究竟是谁公子盟进驻云州城,总要先杀鸡儆猴,这正是个机会”
“明白”
英雄会聚贤堂中,刺杀失败的消息像是一层浓浓的阴霾缠绕在众人心头。
“展旭,这就是你的本事你不是说有办法除掉江长安吗办法呢二十多人无一生还,死无全尸,这他娘的就是你说的办法”金老七大怒道。
其他话事人也多是对着年轻的新人没有太好的影响,此刻总算逮到了落井下石的好机会,树倒猢狲散不过如此。
展旭则是跪在正堂,猴精的表情罕见地老实,双目沉寂,一言不发。
朱万三脸上也阵阵不愉快,整个事情从头到尾来来回回耗费了大量钱财,现今又损失几十位好手,却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脾气再好再沉稳也无济于事,此刻雷霆震怒,火冒三丈。
金老七道:“按照英雄会门中刑法来算,展旭万死不辞,当得上千刀万剐”
“七爷说的不错,展旭当死,方平众兄弟心中怨愤。”
“先斩展旭以儆效尤,再杀江长安”
一时间聚贤堂乱哄哄的,议论纷纷。
突然,展旭放声大笑起来,声音直直传到屋外,震得房门嗡嗡作响。
“你你在笑什么”
“大胆展旭,在这等境况下竟然还不将聚贤堂诸多前辈放在眼中,不知罪过,该死”
展旭笑声更加狂放,平日里取巧猴精的脸庞上不知从哪里忽然来了底气,双眸斜视众人:“诸多前辈就你们一个个的顶多算是一群乌合之众还妄谈前辈”
“放肆你”
展旭道:“你们真的以为这一个小小英雄会是上古圣地临仙峰的对手,你们几个互相看一看,都是什么怂样子一听到江长安下山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恨不得就要钻到了桌子底下,真是一群胆小怕事的老东西”
他站了起来:“英雄会在临仙峰面前,就如蝼蚁,本来大爷我还想借你们的手除掉江长安,现在想来这个想法真是太蠢了不过所幸,现在我找到了更好的”
金老七怒道:“未受刑罚竟敢擅自起身展旭,你放肆”
“你废物”展旭立马反骂道:“金老七,你除了嗓门高之外还会什么整日责怪这个怪那个,却不曾想自己就是最无用最废物的人”
“你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不可”金老七怒不可遏,再也不顾颜面,若非其他几人劝阻立马就要扑了上去。
展旭转而又看向朱万三,伸手一指,冷冷道:“还有你长得是脑满肠肥,一身的肥肉,我怀疑你脑子里是不是也长满了肥肉不,应该是长满了水,你晃一晃是不是能听到海浪声”
“展旭,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朱万三暴喝,闷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