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茹走时,那个疯女人一边说‘打死你,坏女人’,一边揪着县令千金的头发,县令千金也不是吃素的,一边尖叫一边拖着病体在反抗。
“玉娘,让娘再再瞧一会,正精彩呢。”方王氏念念不舍的回头看,还足踮着脚扭头看。
“走了,这有什么可看的。”方茹坚定的将方王氏给拖走了。
还看?
再看下去,县令家的人就该带着衙门的人过来了!
到时候,肯定是要封口的!
方茹才不想再掺和这种破事,她累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她现在只想搭着商队的马车回到镇上,回家去。
在家里狠狠睡上一觉,好好休息几天。
方王氏一脸可惜的被方茹拉着走了,路上还在念叨,“也不知道那县太爷会不会将那个伤人的姑娘抓起来,可怜啊,长得齐头正脸的,怎么是个疯子呢?”
“那县令家的千金……”方王氏看了方茹的脸一眼,小声道,“要是玉娘你的脸没伤,依我说,那千金大小姐长得还不如你好看呢。”说着,方王氏就笑了起来。
她家闺女就是好看!
当然了,方王氏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也就方茹能听到,声音大了给外人听到怎么办?
方王氏可不傻。
“娘,早北城门吧。”方茹问。
“是。”方王氏点头。
两人往北城门那边去了,越往城门那边走,人少了起来。
方茹看到商队了,她跟方王氏过去时,方成山已经在那边等着了,看到她们来了,可算是放了心。
方成山道:“商队决定提前走,马上就走,还好你们来了。”方成山刚才还在着急呢,要是娘跟妹子都没法赶上,那他们就没法跟商队的一起出发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要走?”方王氏心里奇怪。
“好像是有什么急事。”方成山话音刚落,商队那边的人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好了,东西都清一清,人也数一数,马上就要出发了。”
方成山听商队的人这样说,便催方茹跟方王氏,“赶紧上马车。”
因为这次提前走了,有的人不知道改了时间,应该是赶不上了,这样正好,马车的空位就更多了。
这下,连方成山都能坐马车了。
商队出发了。
方王氏买的东西也在他们坐的这辆马车上,东西自己看着,方王氏也放心。
商队出了北城门。
马车里,方茹有些奇怪,“哥,这路好像比我们来的时候好走多了。”没那么颠了。
方成山低声道,“那是自然,我打听过,说是走的官道。”官道一般人可不能走的,这商队背后的关系很硬啊。
他们来时,跟着镖局走的黄泥路。
还好没有下雨,若是下雨赶路,那马车轮子只怕在陷到泥里去。
方王突然盯着方茹看了起来。
方茹坐直,“娘,你看我做什么?”
方王氏眉头一皱,嘀咕道,“玉娘,回家之后,你可得把这身衣裳换下来!”这两天玉娘总是穿男装,动作神态都更像男子了,这样可不成!
“糟糕,脂胭水粉忘了买了!”方王氏这才想起来,“早知道,去时就该买的。”买了药,买了布,还买了一些新奇的东西,可这对女人来说顶顶重要的脂胭水粉却忘了买,方王氏后悔啊。
“娘,有脂胭水粉啊。”方成山道。
这话一出,方茹跟方王氏都看向了方成山。
奇了怪了,大哥一向对这种事不上心,怎么会突然想起来买脂胭水粉?
莫非,有情况?
方王氏眼睛一亮,“难道,你有上心的姑娘了?”
方成山摇头,“刚才我看了一下行李,里面就有啊,难道不是你们买的?”
没有啊!
方茹琢磨道:“难道是谁送的?”
他们在县里认识的人也不多,除了赵员外家之外就只有李秀才了,还有李捕快,李捕快不算,这人认识的时候更短,也不知道她是女的,不可能送这娘们兮兮的东西。
方成山突然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方茹跟方五氏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好像听到了马蹄声,很快,他们就听到了冷酷的说话声:
“前面的商队,给我站住!”
“你们,过去将商队的人全部拦下来,仔细搜查!”
马蹄声更近了。
商队被人围了起来。
方茹揭开车帘往外看,竟然是衙门的人!
方茹还看到了李捕快!
李捕快不是去抓捕人贩子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难道……
方茹脑中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这商队的人有问题啊!人贩子混到商队里面了?
-
白府。
白夫人头疼得厉害,“老爷呢,还没回来?”她已经派人去衙门请白县令了。
白清清的事,白夫人做不了主。
如果事情没有闹大,清清的身份没有人认出来,白夫人还能派下人去将人带回来,将事情掩下去。孩子没了也不要紧,正好帮清清调养调养身体,到时候,就在远一点的地方说亲,也不妨碍。
可现在白夫人是没法子了!
她让下人打听过了,那绣庄东家的女儿是个疯的,撞到清清时,两人闹得很厉害,动静太大,惊动了不少人。
尤其是那绣庄的伙计,是个蠢的,还嚷出了清清就是县令千金!
可恶!
可恨!
其心可诛!
白夫人心里恨透了那伙计,大庭广众之下将清清的身份嚷得全县都知道,是何居心!这样的人白夫人事后肯定要好好收拾一通的。
现在最麻烦的就是清清落胎的事。
落胎事小,可这事被太多人看到了,想盖也盖不住啊。
白夫人只能找白县令来商量,这可怎么办啊?
又听下人道,“流了一地的血,小姐可怜极了,眼看着就要去医馆冶病了,那疯女人突然冲了过来,对着小姐又打又骂。”
白夫人边心疼女儿可怜,一边又恨不得将那疯女人碎尸万断。
清清就算蠢了些,也是她的女儿,也是从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
“小姐还哭了,那疯女人……”
白夫人再也忍不住了。
她阴沉着脸,“去,派人去将清清带回来,还有,将那疯女人也一并带回来,府里人手若是不够,就去衙门找老爷要人!”
“是。”
-
衙门。
白县令神色冷漠,说道,“送到医馆了?”
“是,两人都送到医馆了,那绣庄的女儿伤得更重一些,脑子后面破了一个口,头发都给剃了,这会正在逢伤口呢。”下人小心的看了白县令一眼,“小姐……落了胎,身子受伤,身上被那疯女人抓了几下,受了些轻伤,需要养一养身子。”
落胎?
白县令冷笑一声。
赵氏(白夫人)那个蠢货养的女儿跟她一样蠢,幸好他将两个儿子都送到爹娘身边了,不然,定被赵氏这个蠢妇教坏了。
白县令对这个长在身边的女儿还是有感情的,只是,白清清这几天办的蠢事,实在叫白县令太失望了。
白府又派了一个下人过来,“老爷,夫人请您回去一趟。”
白县令脸色更冷。
他用手轻轻叩了叩桌子,叫了心腹过来,说道:“将小姐送到庄子上去,再去请个大夫。若是夫人问起小姐的下落,就说小姐夫踪了,外头若是问起,就说不知。”
“是。”
白县令的心腹办事极快,很快,就到了医馆。
县令千金落胎又受伤,在医馆看过诊之后,有一直在等着府里的人来接她。
心腹来了。
县令千金愣了一下,这是她爹的人!
她心里有些慌。
她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