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第二百七十一章麻雀变不成凤凰
明溪向来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家风一阵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当然得好好谢人家。
因此她十分热情地邀请风大侠去俊王府住,然而风一阵这人,不怕女人对他冷淡,就怕女人对他热情,忙不迭地逃走了,轻功贼溜,来无影去无踪。
明溪很是郁闷,“我难道是什么毒蛇猛兽?”
她减肥成功后还是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深深的怀疑。
萧湛并没有安慰她,他还在计较着她看着风一阵时那星星般的眼神,怎么没见她这样看着他,他长得很丑吗?
……
风一阵化作一阵风在金陵城的房顶上穿梭着,往如意楼的方向奔去,他得去见一个人。
渐渐入冬,天黑的很快。
如意楼的生意一到夜幕时分便好的不得了,只是天渐渐凉了,客人们不愿意在河边吹风,都辗转去了楼里,楼里人满为患,乐声、歌声丝丝缕缕。
风一阵没有走正门,而是直接蹿进了如意楼的顶层阁楼,进去之时,某人已经等他很久了。
“你再不来,我就要走了。”
声音凉凉的,透着一股不耐烦,却是说不出的动听。
风一阵眼尾上翘,唇角噙着笑意,上前懒懒散散地拱手致歉,“对不住,在浮生酒楼耽搁了会儿,让你久等了。”
柴言侧躺在榻上,手里抱着一本书,平日里在外一丝不苟、溶溶月华的小侯爷,如今却将一条腿支起来,一副落拓不羁的模样,毫不顾忌形象。
他依旧穿着一身白衣,似乎无比素淡,可仔细一瞧便知他身上这身衣服是极其名贵的丝线织成,袖口和胸襟每一个绣样都极其考究,矜贵不凡。
闻言,柴言抬头睨他一眼,“你见到阿湛了?”
没人招待他,风一阵却已经自顾坐在茶几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醒醒酒,轻“嗯”了一声,“不光见到萧兄,还见到了他家婆娘。”
柴言闻言,这才拧了下眉,坐起身子,把手中的书扔到了榻上,朝茶几走去。
“你见到明溪了?”
“是啊。”
风一阵灌下一杯茶,道:“我大老远地跑到金陵来帮他收拾人,当然得知道为的是谁。认识这么些年,这还是萧兄第一.次主动求我办事,真是让我好奇得很,不知道他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爱到这种地步,一丝委屈都不舍得让她受。今日一见……”
柴言眼眸清冷,眼皮往上一翻,“如何?”
“我非鱼,焉知鱼之乐。”
风一阵想起萧湛对待明溪那百般殷勤,千般宠溺,万般卑微的态度,不禁感慨真是一物降一物,“不过那丫头蛮有趣的,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一开始看到她还觉得蛮正经的,没想到我随便逗了她两句她就吹胡子瞪眼睛,原形毕露了。人挺热情的,也很开朗,和萧兄截然相反,正好互补,天作之合啊。”
柴言神情冷淡,“你倒是对她不吝夸奖。”
“怎么,你还吃醋啊?”风一阵笑吟吟地看着他。
柴言皱眉,眼眸一凝。
风一阵忙道:“开个玩笑,别那么激动。话说,人家萧兄都成亲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有什么好考虑的?”
“你们永昌侯府可就你一根独苗,还指着你开枝散叶呢。你一直这样单着,侯爷不急?”
“关你屁事。”
“……”
每当戳到他的痛点,他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风一阵也不敢再招他,将话题转移到江湖上,跟他交流了一下自己打探到的一些秘闻。
聊了大半日,不知不觉夜幕悄然而落。
风一阵凝望着夜色中对面那张白皙清明的容颜,心尖不由得动了两动,人也一点一点地蹭了过去。
柴言喝茶喝的都有些醉了,眼皮子懒懒地垂着,瞥见一抹蓝色的衣角压到了他的白色衣衫,才撩了下眼皮,“做甚?”
“好长时间没见,你不想我?”
风一阵一双丹凤眼凑过来,在微暗的房间却折射出熹微的亮光,唇角勾出一丝俏皮,意味很明显。
都是男人,在某些事情上不需要扭捏,也不需要掩饰。
柴言挑起他的下巴,意思也很明显:今天,爷在上。
风一阵眨巴了下眼睛,表示默许。
很快,便是天雷勾地火。
夜深人静,如意楼外头人声鼎沸,阁楼这里却是静谧如庵,地毯上一白一蓝两道身影还在缠斗中,片刻未歇。
门忽然被敲响,“咚咚”两声,让里面的两个人倏然顿住了动作。
柴言被中途打扰,很是不悦,凉嗖嗖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去,“什么事?”
“楼主。”
外头一道声音小心翼翼地禀告:“皇上来了。”
柴言剑眉一挑,“找我?”
“皇上去了倾城姑娘的房间,又叫了绾绾姑娘过去。”
柴言和身下的人对视了一眼,既叫倾城,又叫绾绾,怕是为了明溪的事情来的。
气氛静寂一瞬,柴言道:“让倾城好生伺候着,我稍候过去。”
“是。”
外头那道声音渐渐消失,阁楼又恢复了如初寂静。
风一阵躺在地毯上,双手往脑袋后头一搭,媚眼如丝,甚至还打了个哈欠,“你的小主人来了,赶紧洗洗,过去伺候吧。”
柴言冷哼一声,掰过他的腿狠狠一冲,清隽的脸庞闪过一丝凶猛。
“不急,弄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
一水间,绾绾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禀告着那天劫人之事。
倾城在旁侍奉茶盏,萧野端坐在凳子上,面沉如水,静静地听着,直到绾绾叩首告罪,他方放下茶杯,淡淡道:“这事,也不怪你。起来吧。”
“谢皇上不罪之恩。”绾绾又一叩首,才惶惶站起。
劫人一事,是明溪替她挡了雷,但却制造了更大的麻烦,在绾绾看来,还不如那天是她被劫走。
若她被寰王劫去,顶多就是受些皮肉之苦,也不至于连累倾城和如意楼,可现在受苦的是俊王妃,那事情就严重多了,开始往复杂的方向发展。
第一个过不去的便是俊王爷,他的王妃在如意楼出了差错,若不是念着和她们主子的交情,早就将如意楼活拆了。
如意楼的客人遭到劫持,如意楼的声誉也遭到损害,楼主动了大怒,罚了花溪妈妈和倾城两个月的月银,至于守楼的侍卫,都挨了一顿鞭罚。
幸好如意楼的生意没有受到更多的影响,俊王妃也平安无事,不然她们真是万死都难辞其咎。
今天连皇上都过问了此事,不禁让绾绾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又翻了个个儿。
只是萧野好像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忽然问道:“你方才说明溪编了一首歌,叫什么名字?”
没想到话题突然会绕到这上头,绾绾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倾城一眼,在她点头致意后,她才垂首回答道:“叫《知否知否》。”
知否知否……
萧野眼睛亮了亮,吩咐道:“让乐师准备一下,今晚你们再唱一回。”
“是。”
绾绾领命,告退出去准备了。
稍顷,悠扬的乐声缓缓响起,动人的歌词和旋律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萧野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眼前似乎浮现出某人醉酒后迷迷瞪瞪卷帘的画面。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随着一曲终了,萧野喃喃念叨歌词,意犹未尽地睁开眼睛,啧啧称奇,“好词啊。”
他看向侍立在旁默默奉茶的倾城,问,“这词是她写的?”
“不是。”
倾城道:“据她所说,是一位叫李清照的词人写的。”
“李清照?”
萧野读万卷书,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不禁摇头,“八成又是她杜撰的。”
倾城不置可否,因为她也没有听说过。
只是听明溪娓娓道来的介绍,又觉得好像的确有那么个才华横溢的女词人的存在,而且还不敢跟她争辩,谁说她杜撰,她就跟谁急。
冷不丁的,萧野忽然问,“风一阵来了是吗?”
倾城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一时间不敢说话,却又不敢不答,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野拧了下眉。
“是。”倾城无奈,只得应答。
轻哼了一声,萧野冷道:“让江湖人插手朝堂事,这是大忌。你跟言叔说,这次三皇叔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倾城心头一颤,福身又应了声“是”。
萧野脸色微缓,又问,“我听说,最近宫里有嫔妃到如意楼问话了?”
皇上的眼线越来越密了……
倾城知道瞒不过他,只能实话实说,“是宫里的柔贵人,过来打听皇上来如意楼经常点谁的牌。问了我一些……床笫之术。”
她话音一落,萧野的脸色便沉了几分,杯子重重地掷在桌上。
早看出那个女人不安分,却没想到现在都敢直接过问他的行踪了,还特意问那方面的事情。
萧野眸色清冷,看来他最近给她的荣宠太过,让她忘了自己是谁,一个冒牌货,爬上他的龙榻,便真的以为可以麻雀变凤凰了不成?
麻雀,哪怕涂了凤凰的毛色,也终究是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