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从容拿过茶壶来,要给董亚宁泡一壶他昨天非较着劲要霍山黄芽。大文学
“我让你出去。”董亚宁说。比那一声大吼,这是刚掀起过暴风骤雨后平静海面,但不知下一刻风暴是什么时候袭来,总有一点危险味道。
“好。我出去跟叶哥和多多说。”芳菲说着,将热水灌进茶壶里,盖好盖子。
董亚宁没出声。
“叶哥说,他今天带多多去骑马,多多听说你住院了,就跟他说,想来看看你……人不见,电话也不接?”芳菲已经走到了门口。
董亚宁还是没出声。
芳菲等着他——那背影冷发硬发僵,却依然是纹丝不动……走廊里有回音,渐渐声音大起来,脚步声,还有说话声。
芳菲心一提,闪了半边身出门一看。
走廊上空荡荡,连护士站里也没有人影。
她回头,再问:“我下去拦着了?”
董亚宁没有回答她。
芳菲看哥哥背着手里捏着那只烟盒晶莹闪亮。烟盒里烟恐怕已经被他半天工夫里抽光了,才弄这病房中开了窗仍然是烟气熏人,熏人只呆一会儿便眼睛发疼……她关了病房门。大文学顺着走廊由西到东走着,脚步匆匆间,没忘了抬手将自己头发打理一下,省等下出现allen面前是一副邋遢样子。allen来突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对allen说。直说董亚宁不想见你?这话是断然不能出口……
到了楼下却等会客厅里叶崇磬也背着手站窗前,从这儿能看到远处大门口,也看得到从楼门口进来出去人。门卫一个电话上去给董亚宁那里,如石沉大海似状况他还是头一次遇到。他皱眉。素来沉稳他,这会儿也有点儿奈不住性子想发火了。他看看坐沙发上等着allen,很安静也很安稳,完全也没意识到这会儿他们俩真成了“不速之客”。
allen身旁那个小方几上搁着一个不大不小果篮,里面满满都是大樱桃。这还是他们俩来路上,进超市买。因为他微笑着问allen,要空着手去看董亚宁吗?allen想了想就说:“买礼物钱,以后还你。”
他就笑着摸了摸allen头。真觉得对着allen时候,乐趣无穷。大樱桃也是allen挑。对着众多进口水果,allen一眼就相中了这款鲜国产货,几乎是要咽着口水,说:“就这个。”
然后他让allen挑选。allen极仔细,把果篮装满,颗颗都是圆溜溜且鲜水润,有一点瑕疵都不放进去。大文学负责水果柜台售货员一旁瞅着他们俩这么挑,不好对allen讲,对着他这个大人抱怨说:“这么好大樱桃,您还跟这儿这么个挑法儿,坏了规矩还让我们怎么卖呢。”他拦前头,很有点儿厚脸皮陪着笑。想来他们这一大一小两个大帅哥并排着摆那里,杀伤力还是有一点点,售货员后是笑着走开了,继续当不见。他就让allen挑完了一篮再挑一篮,恶作剧似,跟allen说:“一篮给董亚宁,一篮给你。”又补了一句,说:“这篮是我送你。不要你钱。”
他忍着笑说。
allen一本正经点点头,然后,这一篮归他,他只放了少少一些,不满筐呢,就说:“好了。”
他又狠狠抓了两把放进去。
allen笑,甩甩头说“够了”。
走到外面结账之后,他看到花店,问allen要不要买花,allen摇头说:“不要。my说,有钱买花,还不如省下来买冰激凌吃。”
他笑着把allen抱起来,仔细看看,这小大人儿小脑袋瓜儿里装了不少生活哲学呢。拐了个弯,到医院来之前,去给allen买了一碗冰激凌……
叶崇磬看着看着allen,自己就将火气压下去了。就为了allen这小脸儿上笑容,今儿无论如何,他也得把这“探视”给圆了。
可董亚宁这是唱哪出儿?!
他拿了手机出来,再打董亚宁手机,仍是没人接。
allen从沙发上下来,走到叶崇磬身边。
“等着急了?”叶崇磬问allen。
allen摇摇头,问:“他是不是还睡觉?要不我们走吧……”
“芳菲说会叫醒他看看。”叶崇磬也看不出allen是不是失望了。心里一顿,便要顺着allen提议,这就带他走。他蹲下来,微笑着指指那篮子大樱桃,说:“让他睡觉!咱把这篮也拿走,两篮子都归你,成吧?”
allen皱皱小鼻子,摇头。
叶崇磬刮了下allen小鼻子,拉着他手往外走。
“叶哥!多多!”芳菲从楼上连蹦带跳跑下来,“等下等下。”
叶崇磬转身之间,看着芳菲气喘吁吁那样子,只管追过来,便先站下了。
芳菲拍着胸口,喘着气,对着叶崇磬抱歉摇头,她是笑着,过来摸摸allen脸,说:“让多多等久了,真对不起。
”
allen轻轻摆了下头,没吭声。
芳菲酝酿着该怎么措辞当儿,往allen身后瞅了一眼,“哟”了一声,先把allen给抱了起来,说:“爷爷,您真给他把旺财牵来啦?这怎么行啊!”
叶崇磬回身一看——李晋牵着旺财,被旺财拖几乎小跑,狼狈很,他们身后,背着手不紧不慢走着正是董贤贵——老人家被孙女那么一说,立即驳道:“我会惯他这毛病?我就是出去遛了个弯儿,李晋这小子,就给把这东西牵来了。”
董贤贵皱着眉,一脸不乐意瞪李晋。李晋费劲把旺财拽住,无奈说:“我差点儿没被旺财给吃了。”
叶崇磬跟董贤贵打招呼。董贤贵见了他倒高兴些,慈祥笑着,跟他寒暄。
allen目不转睛盯着蹲地上旺财。旺财见了叶崇磬,一屁股蹲地上,不走了。叶崇磬从李晋手里接过那皮绳,拍拍旺财头,说:“这是一时不见你,就想发慌。”
“服了他,真把狗当儿子养了。”芳菲皱眉道。
她刚说完,就见叶崇磬笑了下,随后从楼梯上传来人懒洋洋一句问:“我乐意。怎么着,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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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子们:
今天到这里。各位晚安。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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