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沥北是阎王爷,他说让我和顾云深一起下地狱的话,只怕不是恐吓我的话。
他有这个能力这么说,顾云深虽然很火,可终究是阎沥北一手栽培出来的。
一个人能够让另一个人登上某一个领域的顶峰,自然也有让那个人坠入地狱的本事。
尤其是阎沥北这种做事喜欢给自己留最好退路的男人,我想到这里,不禁胆颤。
此时此刻,我自身难保,我也不知道阎沥北什么时候能够消气,只听他在我的耳边说:“帮我!”
一时间我是真的没有明白过来他说的话,直到他的视线向下,最后落在欲想上,我才明白阎沥北的深意。
不,我绝对不会再想一个卑廉的婢子帮他舒服。
也许是因为自尊心再次受挫,我直截了当地拒绝了阎沥北:“我不会这么做。”
我不会,我也觉得很……恶心!
阎沥北却眸色渐渐暗沉下去,原本就深邃不见底部的眸子,一下子变得更加骇人。
即便我是真的怕这个男人,在这方面,我还是不会妥协。
他已经让我无地自容,现在让我在车上做出比在床上从后面来还要难堪地事情。
阎沥北,你究竟将我当做什么?
每次我觉得这个男人很陌生,很可怕的时候,我就会更加想念以前的沥北哥哥,那个很疼我的少年。
阎沥北并没有因为我的话从而放过我,反倒一把扯住我的长发,然后迫使我仰起头,对着他。
他问我:“究竟是不想这么做,还是说,没有人教过你?”
我只有阎沥北这一个男人,几年前,我未经人事,现今,若他招数不多,我自然也没有什么法子讨他在这方面开心。
所以,我承认,没人教过我,纵使有人教,我也不会去学,我宁愿选择死。
而这种堪称‘大义凌然’宁死不屈的壮举,被阎沥北看出来之后,从他的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声冷哼。
他冷漠地笑着,犹如冰霜,他不信我会死,从来都不信。
所以,阎沥北咬住我的肩甲,说:“既然没有人教过你,那我就好好教教你,让你学会怎么让人高兴起来,而不是像具尸体令人毫无兴趣。”
话毕,他欺身而来,很快,紧闭的车里,有了雾气。
我死死地咬住唇,不肯发出声音,阎沥北迫使我开口,我低下脑袋,被他按着。
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觉得要是车子爆炸,我和阎沥北同归于尽该有多好。
可这种事情不会被我碰上,正因如此,我才生不如死。
是啊,阎沥北可不就是要我过得生不如死么,只有这样,他才高兴。
阎沥北,你的目的……达到了。
我很难过,前所未有的难过,几次三番我都想抬起头,可我没有办法,他的手犹如千斤重的山石。
我没有死在他的掌下,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薄雾挡住了我的视线,所以,当阎沥北已经满足之后,他放过我,我两眼无神,空洞地望着车窗外。
可实际上,什么也看不清楚。
那一刻,我觉得,这模糊不清的视线,就像我浑浑噩噩的生活,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不知道。
很怕死,也很舍不得死的我,突然觉得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我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孩子嘤咛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句句轻灵的:“妈妈。”
我想死了,只要能够离开阎沥北,死也是可以的。
当这样的念头越来越浓的时候,我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这次我下了狠心,我从小就怕疼,可我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断。
嘴里面有着阎沥北的气息,这种感觉,更是让我痛不欲生。
阎沥北用很清醒的眼光看着我,刚开始他以为我只是吓他,所以当他看见我闷不吭声的时候并不在意。
可当他发现我在咬舌自尽的之时,怒骂了一声:“唐雅,你这该死的东西,竟然动这样的念头,给我松开牙齿,听见没有?”
我睁着眼望着神情凝重,并且带着焦急之色的阎沥北,我笑了。
阎沥北啊,每一次只有你说的,没有我说的,这一次,我了结自己的性命,为什么要听你的?
可事实上,一个人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能完结,才会发现,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人。
而这个人,我也有了认知,就是我自己。
我在阎沥北的眼中,就是个该死的东西罢了,我觉得阎沥北很可笑,既然我该死,为什么不让我死?
阎沥北的怒骂声从未在我的耳边停止,我真的是第一次听到有修养的阎沥北如此生气地破口大骂。
似乎,他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没有理性的男人。
我也被阎沥北从后座抱到了前面的副驾驶位置,我口里面有了血腥味,阎沥北开车,车速很快。
等我被他送到医院的时候,仍旧不肯配合张开嘴巴。
我哭了,因为死不了,我就是个傻子,怎么会相信能咬舌自尽这种鬼话。
阎沥北也不准我死,我不配合医生,他自然有让我乖乖配合的办法。
他拽住我的手,狠狠地对我说:“你要是不乖乖治疗,信不信我飞到美国将你孩子的坟墓踏平?”
我惊恐地望着阎沥北,他竟然知道我的孩子埋葬在哪里,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不过,他以为那是个野种,以为我水性杨花在国外招惹了洋男人,阎沥北从我十八岁后一直都这么看不起我。
我张嘴了,可我也泪流满面,我说话的时候从嘴角都溢出血水。
疼得要命,我还对阎沥北怒吼:“阎沥北,你不是人,你给我去死,你要是敢动它,我一定要你命。”
倘若换做寻常,阎沥北一定会嘲笑我不自量力,这一次他没有。
我被推进病房的一刹那,似乎看见了阎沥北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他之前在怕什么,现在又因为什么从而心情放松?
我也不知道经历了多久,等我醒过来,天已经黑了。
病房里面很安静,竟然没开灯,也没有医护人员照看我。
我怕黑,其实,是因为我怕孤独。
突然床边有东西动了动,当暗色下有一记让我胆颤的嗓音发出,我才知道,原来病房里面还有阎沥北。
“醒了!”他说的是这两个字。
我不说话,因为说不了话,口中都是药的味道,有些苦。
可对于我来说,并不算什么,比药还要苦的日子我都能熬过来。
阎沥北仍旧不开灯,他和我不一样,这个男人只要郁闷或者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就喜欢静静地一个人待着。
他不喜欢亮堂,所以活在黑暗中,我有的时候都在想他活该活成这么阴暗的人。
阎沥北的手裹住我的,倒是和寻常有些不一眼,比较温暖的感觉,却让我碰到什么烫手的东西似的,急忙缩回手。
他极其霸道地将我的手扯过去,再次裹住。
我受了委屈,还不能说出来,一说,伤口就要裂开。
那一刻,我就更加委屈了,因为已经过了坚定死亡信念的时间段,我觉得有点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之感,现在遭受的痛苦,实在有些自作自受。
但我没有想到阎沥北会是这么变态的男人,他一边打开灯,一边笑话我:“你傻不傻,真以为能咬死自己?以后,不准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我别过头去,不理会他,我完全不想听这个男人说话。
阎沥北却压根不将我这种行为当做生气,我还能听到他的声音,他说:“怎么有的时候像个小孩子?”
孩子……我一听,刷地再次转过身。
我死死地盯着阎沥北,然后我用不太清楚的声音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孩子葬在哪里?”
“没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只有我不想知道的。”他如此回答我。
听他这口气,似乎,还不知道那孩子真正的身世。
他不想知道我在美国过得怎么样,也不想知道我那段时间究竟有没有和人接触过,因为也许阎沥北不想提醒自己养了个脏东西在身边。
可我对他多坚贞不渝,基本被狗吃了。
“阎沥北,你有一点点人性吗,你竟然拿一个无辜的生命来威胁我,它都死了,你就不能让它好好的吗?”我说着,眼里面都是湿润。
我总是这样,提到那个孩子,我就忍不住自己的情绪。
阎沥北伸手来摸我的脸,并且想要将我眼角的泪痕抹去,我却不想被他碰。
所以,我再次别过头,不和他的手相触。
阎沥北一把扼住我的下巴,迫使我转过头来。
“你真以为和别的男人有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是很光彩的事情?还给孩子立碑,上面还挂上你的中文名和英文名,就不怕有一天你在娱乐圈红了,将这个孩子的事情挖出来?”
阎沥北说的话,突然警醒了我,是啊,倘若我真的有一天红了,那个孩子的事情岂不是都要被曝光了?
我望着阎沥北,看不懂他的意思,他又说:“只有一个办法,把你的名字从上面抹去,不论怎样,都要动那个坟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