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爱真话音一落就见伶伶看了眼她手里的牛奶,转身抱着李母的胳膊。
李母将伶伶抱进怀里,想了想试着开口道:“你娘在跟你说话,我们要不要说声好。”
她刚在一边看到女儿和外孙女的对话,第一反应是吃惊,她以为这牛奶是女儿买给她自己喝的,没想到她还会想到给孩子们喝。
女儿这下是真的听见她说的那些话,开始对孩子们好了。
伶伶听见姥姥的话,小声的喊了声姥姥,喊完后昂着头看着姥姥。
李母伸手揉了揉伶伶的头没硬逼着她和爱真说话,孩子和女儿之间的问题不是这一天两天能解决的。
后面一路上几人没在说话,牛车慢悠悠的往回赶,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到原主娘家。
李成将牛车停在家门口:“娘,你们先回去,我先把车还给队里。”
“去吧。”李母从口袋里掏了五分钱递给老三。
村里的人用牛车要给队里交五分钱,这钱记在大队账上,等哪天牛车坏了就用这钱去修。
李成接过钱,赶着牛车去队里交这笔车费。
李母拎着包扶着女儿下车,几人走到门口,门被从里拉来。
“这么早回来了。”李秋月见是娘和小妹,还有外甥们,侧身让他们赶紧进来。
她刚在院子里就听见门外有动静,但是不确定是不是娘他们。
周爱真看着眼前笑的十分爽朗的妇人,三十左右,皮肤有些黑,但是长的十分的英气,让人一见就心生喜欢。
她是原主的大姐,李秋月。
原主娘一共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原主排在中间,眼前的妇人,就是原主的大姐,已经结婚,生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之间只差了一岁,老大大妞,比大安大上两岁,今年九岁。
姐弟三人关系还不错,尤其是原主的大姐,更是从小一手将原主带大,原主大姐可以说将原主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
原主一家都对原主十分的好,从小到大一直宠着,但是没想到她却是最不孝顺的,对家里的人一毛不拔,每次一回来都要搜刮不少东西带回去。
李秋月先是跟大安和伶伶亲热了一番,从口袋里掏了两个很小的糖块塞到两人嘴里。
她见两人眼里闪过亮光,笑着问道:“甜不甜。”
大安和伶伶两人点了点头:“甜。”
李秋月笑着伸手拍了拍两人后背让他们进屋。
“我还想着你们要晚上才能到,米还没下锅。”李秋月伸手接过娘手里的包。
“等你爹回来再把米煮上,你什么时候来的?,大妞和狗娃呢。”李母在院里看了一圈没有看见老大家的孩子。
“在屋里,你们去医院的第二天,爹就托人带话给来说你去照顾二妹去了。”李秋月接到口信就赶紧收拾了两件衣服带着孩子来了。
周爱真在一边安静的听着这两人的谈话,她看了眼李秋月手里的包,想到里面的肉,条件反射的咽了咽口水。
李秋月说话间就见二妹站在一边抵着头也不说话,整个人有些蔫吧:“怎么了这是?”
周爱真整个人沉浸在猪肝怎么烧才好吃,没有听见原主大姐的问话。
李母在一边看着爱真不理秋月,以为爱真还在生她大姐上次骂她的气,伸手碰了碰胳膊:“你大姐跟你说话。”
周爱真回过神,看着李母,又看了李秋月,她刚没听见两人在说什么。
李秋月见二妹这样就知道她压根没有听她们的话。
“赶紧进屋。”她说完拎着包往院子里走。
周爱真和李母两人跟在身后进屋。
周爱真一进院子大致看了一下房屋结构,李母家的房屋格局和原主家很相似,都是一排的房子,围了个大院子。
“娘,你们洗把脸先去屋里睡会,等爹回来我喊你们吃饭。”李秋月把包放在桌上,让二妹和娘去睡会,这几天他们在医院里怕是没睡过一个好觉。
“天都快黑了,等吃好再睡。”李母说完让爱真去屋里睡会,她今天去了供销社,又去了奶站,跑了一天。
“我不累,猪肝和肉还在包里,拿出来晚上炒了吃。”周爱真说完走上前将手里捧着的奶瓶在桌上放好,将包里的猪肝和肉拿了出来。
李秋月看着二妹手里的肉和猪肝以为是娘的,伸手接了过来:“晚上炒个猪肝,肉先不动,吊在井里明天再炒。”
井水冬暖夏凉,瓜果蔬菜放在井里冰一冰能放下许久。
“让她带回去自己吃。”李母从大女儿手里拿过猪肝和猪肉。
爱真肚子里还有孩子,这些肉她带回去正好补补身子。
李秋月见娘这么说,点了点头:“那我晚上煮些稀饭,再掏点咸菜出来。”
周爱真见李秋月往厨房走,到嘴的肉要飞了,立即从李母手里拿过肉递到她手里。
“今晚就烧,我那连锅都没有,这么热的天带回去该臭了。”
李秋月没接二妹手里的手,看向娘,等着她发话。
李母想到女儿家的空灶台,去年村里有人要买锅,没有工业券,四处打听。
女儿知道后硬生生的走了十几里的路将锅背了过来卖给村里的人。
女儿爱钱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李母叹了口气,没再坚持:“晚上炒猪肝,肉放在井里吊着。”
周爱真一听晚上能吃上肉,脸上一喜,将手机的猪肝递给李秋月。
李秋月拿着猪肝往厨房走,周爱真本来想跟着一起去,但是想到跟去厨房,李秋月估计要问她话。
以前原主每次回来,原主大姐见原主那样对孩子都要骂上原主一顿。
上次原主回来,两人就吵了一架,原主大姐差点上手,姐妹两不欢而散。
周爱真见李母拎着猪肝和牛奶要放进井水里,她起身跟着一起去看。
她只听说过前面没有冰箱的时候,怕吃食坏了会将东西放进井里保鲜。
李母将牛奶和猪肝放进井里。
周爱真见李母直接牛奶瓶上栓上绳子好直接放井水冰着,动作十分的随意。
“娘,瓶子的绳子要不再系紧点。”要是绳子系的不牢掉进井里,他们可就喝不上牛奶了。
李母见女儿在一边唠叨,
准备回屋收拾屋子,爱真的房间已经许久没有住过。
她正准备转身就见爱真还跟在身后,站在井边,伸头往井里看。
“你别走来走去,回屋坐着歇歇。”
医生出院时还叮嘱要注意好好休息。
周爱真本来想说不累,但是见李母一副她不歇着就要开口训话的样子,她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打量着院子。
李母家的院子比原主家的大上许多,正打量间,院门被推开。
一个五十岁上下,皮肤黝黑的男人拎着农具走了进来。
周爱真仔细一看,眼前的男人是原主的爹。
“爹。”她扶着腰起身主动朝着李父开口打了声招呼。
李父见女儿精神劲十足,应该是没事了,点了点头,他将手里拿着的农具放在院子里的墙角靠好,走到井边打水洗脸。
周爱真站在院子里不知道跟李父说些什么,有些尴尬,站了会开口道:“我去看看娘。”
李父嗯了一声。
“爹,二姐。”李成推开大门就见二姐正在和爹说话,喊了两人一声。
周爱真见李成回来,朝他微微笑了笑。
院里的四个孩子一见他回来,齐齐的朝他扑了过去。
“舅舅。”大妞在孩子里最大,最先跑到李成面前,抱住他的一只腿。
随后到达的三个孩子也将李成围住。
李成带着四人在院子里你追我赶的玩了起来。
周爱真看着伶伶和大安脸上灿烂的笑容,不知不觉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边出来倒水的李秋月一抬眼就见二妹正望院子笑,顺着视线看去。
院子里的狗蛋正在抓伶伶,大安挡住伶伶面前,三人缠成一团,笑声传的老远。
二妹是因为大安和伶伶才笑的?
李母见老大拎着刷锅水站在院里一动不动:“想什么呢?”
“伶伶和狗蛋在院子里玩,二妹看着他们在笑。”李秋月让娘看还在笑的爱真。
李母朝着院子看了过去,爱真的确像老大说的那样,爱真正看孩子们笑。
她笑着看着爱真,将手里拆下来的被单放进盆里。
“赶紧把菜炒了,你爹累了一天。”李母说完催着老大去烧饭。
李秋叶就见娘一点也不吃惊,转头看了二妹,又转头看了眼走远的娘。
周爱真看了会,院子里飘来一股肉香,想的她时不时的就咽口水。
等下个月指标下来,她要再买肉,用油将肉皮煎的脆脆的。
就在她想着接下来该怎么操作时,忽然想到原主家没锅。
没锅别说是吃肉,她和孩子们怕是都吃不饱。
这个时候买锅需要工业券,但只有城里人才发工业券,她没有票,有钱也买不到锅,
一想到这,她看向一边的厨房,原主娘家有两个锅。
犹豫了许久,周爱真起身走进李母正在打扫的那间屋子。
李母听见开门声,一回头见是爱真:“别进来,屋里都是灰。”
周爱真看了眼屋子,不是很脏,也没有李母说的都是灰。
“怎么了?”沈母见女儿站着不动,像是有事要和她说。
周爱真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娘,你家里的锅能不能借我用一段时间。”
她现在大着肚子不好去县里跟人买票,等生了后再想办法去买工业券,到时候买到锅再还给李母。
“还和上次一样,将锅背回去?”李母说完望着女儿。
周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