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的眼神里充满哀求。凭文奎的经验,张虎的确有难言之隐。但这个张虎似乎比其他敌人要可恶。凭着有些功夫,潜伏进来学枪法还不够,还想来搞刺杀。
要不是那件防弹服,文奎老命休矣。
想起这个问题,文奎脸色一沉:“我说过,你没有资格讲条件。”
见文奎态度坚决,张虎垂下脑袋,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看样子他是准备顽抗到底了。
文奎阴冷地笑道:“你不说没关系,那两个人会说的。”
说罢,文奎转身就走。没走出几步,便听到张虎哀嚎道:“我说,我全都说!”
一切和文奎预计的一样,张虎果然是朱冲派来的。朱冲这个王八蛋,一心想要军功,竟然想出如此缺德的馊主意。
张虎交待了没过多久,李敢便提过来回两个血淋淋的人头。张虎一看,吓得脸色煞白,直接瘫软在地上。文奎竟然让人把他的两个随从给砍了头。要不是一念之差,自己就会像他们两个人一样,身首异处。
文奎亲自把张虎的枷锁打开,笑眯眯地说道:”张虎,他们两个人的首级,麻烦你带回去,送给朱冲。就说如果下次朱冲再敢派人来刺杀我,我就把他的脑袋也砍下来!“
杀鸡敬猴。
张虎也算是见惯了生死的人,从普通一兵,一路拼杀,干到副将的位置,手里的人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是现在看到曹化龙和马志威,这两个人的眼睛像死鱼的眼睛,已没有了任何活力。
骑着文冲送给的马,一路狂奔,张虎用了一天一夜回到徽州府。
马后背挂着两个布袋,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已经干枯。当朱冲看见两颗人头时,吓得瘫坐在太师椅上,半响缓不过神来。曹化龙和马志威两个人都是朱冲认为比较优秀的干将,谁知这一去竟成永别。
“朱将军,那个文奎还让我带话给你。”
张虎有些木讷地说道。朱冲乜斜着眼瞪了他一眼,其实他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结果,还是忍不住还是问道:“他说什么?”
“他说――他说如果你还敢派人去刺杀他,你就会和这两个人一样的下场。”
“啪!”
朱冲被气坏了,抓起一个陶瓷的杯子狠狠地砸在地上,碎片四溅。张虎被吓得不轻,仿佛那杯子是砸在自己的脸上,脸部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滚!”
随着朱冲一声吼,张虎屁滚尿流的溜之大吉。
朱冲把张虎赶走,自己气得七窍生烟。费尽心思搞了个火器营,原以为可以好好立战功,然后去朱元璋那里捞点战功,搏得一个升官发财的机会。谁知出师不吉?!要是张虎他们把第一枪打好了,接下来可能会顺利很多。而张虎一次损失了两个枪手不说,更重要的是挫败了朱冲的锐气。
这天下午,朱冲垂头丧气地来到祖师爷居住的福贵巷。
一见面,祖师爷问道:“朱将军,张虎他们失败了?”
朱冲愣愣地问:“祖师爷,您怎么知道?”
“呵呵,你的脸色已经告诉我了。但凡有喜事,人的眉头是舒展的,脸带喜色。而你一进来,眉头轻皱,面色灰暗。当然是遇到不好的事情。”
“祖师爷高明。朱某正是为此事而来。”
接着,朱冲把曹化龙和马志威的事说了一遍。祖师爷也是听得眉头一皱。一旁恭敬站立的徐放更是听得毛骨悚然。他暗想,这个文奎真是够狠毒,把曹化龙和马志威的人头割下,还让张虎带回来,这不是打朱冲的脸吗?
而打朱冲的脸,也就等于打朱元璋的脸啊。这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啊。
祖师爷轻了一下葱须似的白胡子,淡淡地问道:“朱将军,对于文奎的举动,不知您有何反制措施?”
朱冲愁眉苦脸地说道:”朱某正是为此事前来请教祖师爷。“
”请教谈不上。”祖师爷淡然道:“这个文奎的确是一根难啃的刺头。说他是书生,他拉起了队伍。说他是杀人恶魔,他却玩起了体恤民众的招术。听说在他治下的民众,一个个都过着神仙似的日子。对于这么一个深得民心的人,想杀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的意思是,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那就要保证一击则中,确保他没办法反击。”
朱冲不由哀叹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据张虎所言,他明明一枪击中了文奎的左胸,谁知他就像没事人一样。你想想,有谁能保证连子弹都打不死呢?我都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人?他简直就是妖孽呀。”
祖师爷听得微微一怔,他简直有些怀疑人生了。哪有这样事?连子弱都打不死?从苍龙山突围出来,他的骷髅门死伤过半,那些人都是被文奎的人用子弹消灭掉了。这次轮到文奎,却说子弹打不穿?这还是人吗?
别的不说,单是祖师父能呼风唤雨,让骷髅门逃过一次死劫,朱冲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样的人要是在自己帐下当军师,说不定就是诸葛亮在世。
“祖师爷,不瞒您说,我没招了。原以来训练一批枪手,把文奎刺杀了。一定能去朱元璋那里捞点资本。谁曾想这个不争气的张虎!去了三个人,全都被他们生擒活捉。而文奎的心也够狠毒,故意把张虎放回来,还带回来曹化龙和马志威的人头。他这是在威胁我呀。你说这股气,我怎么忍得下!”
祖师爷对于朱冲那蛋痛的表情,当然是不置可否。甚至在内心还有些蔑视。这个朱冲怎么说也是手握精兵好几万,怎么会这么窝囊呢?文奎是很厉害。有勇有谋。可朱冲的背后有朱元璋这株大树,而文奎有什么?就算他有三十万精兵,但他守着那么大一块地盘,肯定不敢把三十万人马全调来对付朱冲。
而朱冲却是可以象锥子似的,集中最尖锐的武器,攻击文奎最柔软的地方,一定能把文奎打痛打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