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
一个滴水成冰的日子。外面雪花飘飘,屋内热气腾腾。
朱元璋召集众将士商议国家大事。此时的朱元璋还没有做大,面临着张士诚和陈友谅的两面夹击。
这个时候,朱升把文奎提了出来:“信州府的文奎,不争霸,不称王。连续两次打退朝廷围剿,手握三十万重兵,却一直保持着低调。更为重要的是,此人十分关心民间疾苦,积极创办医院、学校、福利院,受到当地百姓的尊敬和爱戴,投奔和响应者甚众。我认为这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才。”
朱元璋平时也多次耳闻文奎的善举,朱升上次投递书信,回来后对文奎赞不绝口。这次又提起他。不过,朱元璋的心态已变。他不再觉得文奎是一个人才,而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朱升,像文奎这样的人才,如若不为我所用,不如除之而后快!此人一旦做大,毕然会成一个无比辣手的对手。张士诚器量太小,终将难成大器。陈友谅混世枭雄,心里阴暗,不得人心。而文奎开明贤圣,广获民众拥戴,必然会成为和我等争霸天下的强劲对手。”
“主公,我认为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我们的策略,应该是广揽天下英才,成就一番伟业。要除,也应该是先除张士诚、陈友谅,剪除异己,壮大实力。等到做大做强,文奎也就不足为虑。如果我们倾尽全力,可以灭掉文奎,但最终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杀人一千,自损八百。要想笑到最后,必须是每一次扩张,都要有领土和人口上的红利。若不如此,只会越战越弱,最后自取灭亡。朱元璋把朱升的话听进去了,亲自修书一封,邀请文奎赴应天府共谋大业。
朱升带着朱元璋的书信,再次拜该文奎。文奎打开书信一看,顿时头皮发麻。老朱这个人,夺取天下之后,为了巩因朱家王朝的地位,把功臣杀尽。如果自己去投奔他,等于自投罗网。
朱升看见文奎眉头紧锁,不由露出一丝不安。对于文奎的圣贤,民间传得很厉害,但实际上他的秉性究竟如何,自己并没有底数。
而且彼此以前并无感情基础,万一文奎翻脸,自己就会人头落地。
“朱先生,感谢你和你家主公盛情邀请。此事实在太大,我一个人作不了主。必须召集众将商议,三思而后行。还请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公,此事急不得。”
“文先生,我家主公实乃爱慕您的雄才伟略。再说,我们都是红巾军,出发点为了推翻元朝统治,建立咱们汉人的政权。我家主公没有恶意。”
“这是当然。天下红巾军,都是一家人嘛。只是此事关系到三十万将士的出路,不能由我一个人说了算。这个道理,相信你懂的。”
送走朱升,文奎已是坐卧不安。不要说三十多万将士,自己这一关都过不去。朱元璋成就霸业之后,真可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好不容易穿越到这个乱世,不替自己着想,也要为手下的将士着想。朱元璋所谓的“诚邀”,和劝降又有什么区别?
朱升走后,文奎召开了一次大队长以上的会议,会议的目的就是想听一听众将的意见。话题一经抛出,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合作?这辈子都不可能合作!
众将的意见几乎一边倒,必须干自己的。联手打元军可以,投降,那是不可能的。
朱升一走,文奎这边数月没有消息,就像石沉大海一般。
朱元璋没有得到文奎的回信,知道事情果然像他预料的一样。朱升担心朱元璋会拿文奎开刀,只有一个劲地劝,防止强手交兵,两败俱伤。
而对于文奎来说,备战之事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军事训练是部队生存的常态。能战方能止战。信州府周边强者如云,一个个都在虎视耽耽,文奎要求手下将士,就算打个盹,那也要睁开一只眼睛。
转眼间就到了至正十七年。大元的江山仍然支离玻碎。
被众多红巾军和大小土匪割剧的版图,一个个都没有实力一统天下,便玩起了互相兼并的游戏。通过兼并实现诸多势力的此消彼长。
而文奎的版图既没有扩大,也没有缩小,始终保持着社会稳定,经济繁荣,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平平安安,免受了兵荒马乱之苦。
短短数年间,信州府的人口由原来了三十多万发展到六十多万人。
居安思危。文奎很清楚地意识,社会安定的信州,其实潜藏着无限危机。这危机都在暗处,它们在酝酿,在发酵,总有一天会如火山一样爆发。
至正十七年夏天。
某日。文奎午睡刚醒,门僮通报,三江商行大掌柜杜新锐来访。
杜新锐一见到文奎,立即从袖间掏出一封书信。文奎接过书信一看,原来是一封检举信。检举的对象竟然是李滔!
原来,杜新锐盘点帐目,竟然发现有四十万两白银的货款被李滔私吞了。李滔通过虚报货物价格的办法,简直降低了货物利润,损公肥私,还把手下五名黑鹰队员给带坏了。因为李滔并没有私自一个人吞掉货款,而是平分赃款,把所有人都拉下了水。
文奎一看,脸都气青了。难怪杜新京要私下会见他。如果他敢在平江发作,估计性命难保。李滔和他的手下,要弄死一个杜新京,还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杜新京问:“老大,怎么办?”
文奎略思片刻,沉声道:“既然张士诚的人已经没有把你们作为斗争的重点,那就把李滔和黑鹰小组调回来吧。”
说这话时,文奎的内心竟然浮起一丝杀意。
“老大,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如果李滔觉察到什么危险气息,干脆把我杀掉,然后潜逃,事情可就闹大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如果真的发生,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不过,我会尽力避免灾难发生。回去之后,你只当一切没有发生,李滔的事,我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