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川做完信息素排除,焦倪今天有课,晚了一个小时才过来接他。
“对不起迟到了。”
“没事走吧。”祝川揉着额头靠在副驾,闭目养了会神,直接养睡着了,到檐上月门口的时候焦倪伸手轻轻推了他一把。
“醒醒。”
祝川晃了晃神,“啊?到了啊。”
“你怎么精神越来越差了。”焦倪是alpha,能闻到那股淡淡的药木香气息,也是为数不多知道他还有半个残存腺体的人。
“小丫头不要多话。”祝川手指发颤,连安全带都解不开了,焦倪伸手帮他,拧着眉心说他:“你不能总这么折腾自己身体,等你后悔就晚了。”
祝川眯眼笑她啰嗦,焦倪果然不再开口了,但欲言又止地咬了咬嘴唇仿佛有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话就说。”
焦倪沉吟了下,“马上就要寒假了,我找到一份假期工作,以后可能有一段时间没办法接你了。”
“找哪儿去了?”祝川挑眉,奇怪她想找工作怎么不问自己,又一想也是,她这性子和薄行泽一样不乐意受别人恩。
“红叶集团。”
祝川一怔,随即点点头,“去吧,挺好的。”
焦倪将车钥匙还给他,“谢谢您照顾,但是如果您临时找不到人或者没有信任的人,我请假也会过来的。”
“行。”
祝川伸手拍拍她肩膀,转身进了檐上月,焦倪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
易贤和廖一成已经等了一会,祝川进门先笑,“真是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临时有点事儿耽搁让您久等了。”
廖一成回以微笑,“做生意和谈恋爱一样,都要有耐心才能有完美结局。”
玩笑话一下子舒缓了气氛,祝川仔细打量了下眼前这人,穿着随意中透着精致,西装没配领带倒显得年轻柔和不少,像是与老友相聚。
他说话也有分寸,没有多少生意场上那些人的霸道下流,反倒像是个清雅学者。
“请坐。”祝川倒了杯酒,放在廖一成面前,然后开启了今天这场会面的话题。
“药物的研究一向是比较敏感的话题,无论是保健品还是处方药一直是个高压线,稍有不慎便有可能造成大祸。”
“
我明白,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想创造出属于我们自己的项目。”廖一成将一份更加详细的文件推出来,有条不紊地一项项讲述。
祝川跟着他的话,仔细看了一遍。
他上次拿回去的那份文件给傅教授,让他帮着看看,他说想法是好的,研究方向也不错,中规中矩的项目估计没有多少风险。
不过他毕竟不了解项目后期决策,从文件和研究数据上来看,是没有问题的。
廖一成做事严谨,虽然说话温柔平和但言语之中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行事作风和说话方式倒是让他想起了薄行泽。
不过薄行泽属于外放的凌厉,毫不收敛的冷漠锋锐,廖一成内敛许多。
“我虽然只参与投资,但项目后期的所有决策我都必须知道,研究院里也要有我的人,再者。”祝川停顿了下,给了廖一成考虑的空间,然后又说:“项目启动仪式上我要带个人。”
“没问题。”
祝川微怔,他居然问都不问就答应了?除非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想带的这个人是谁。
廖一成轻笑,“不用易贤说我也能推断出大概,你之所以会考虑这个项目大部分是为了杨迹,omega保健药物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台阶,不管真相如何,粉丝相信了就好。我说的对吗?祝总。”
祝川斜睨着他,半真半假地笑言,“都被您看穿了,这生意我有点想后悔了,您该不是准备了个圈套让我钻呢吧。”
廖一成端起酒杯朝他遥遥“碰”了一下,“你敢赌吗?”
“敢,怎么不敢。明天上午十点,带着东西过来签约,过时不候。”祝川冲他眨眼一笑,眉宇间尽是桀骜轻佻。
“我一定准时到。”
双方敲定时间,祝川给尤芃打了个电话,项目启动越快越好,杨迹的事拖得越久越麻烦,让他好好在家里养着,别到时候出席发布会的时候一脸憔悴。
易贤还没走,靠在沙发上不知道想什么,祝川打完电话回来冲他踢了一脚,“装死呢。”
“唉。”
“欲求不满了?”祝川伸手按了下桌上的按钮,“滴”的一声后,“找两个新来的漂亮omega伺候咱们易少爷。”
“不要。”
祝川将通讯切断,端了杯酒斜靠在沙发上看他,“怎么就不要了?”
“没劲。”
易贤摊着摊着忽然坐起来,撑着下巴看他,“殊易,我问你个问题啊?”
“问。”
“算了,没事儿。”
祝川盯着他看,表情在幽暗的包间里看不太真切,易贤却突然有股脊背发冷的错觉,咽了咽唾沫。
祝川“嗤”的一声笑出来,“怎么着?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了?”
“我能干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啊,让我哥撵平洲来当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哪有那本事。”易贤嘟囔着,语气里不无愤懑。
他是易父在外头有的孩子,正室和小三都死了之后才被接回易家,但家里早有个能干的长子存在,除了衣食无忧他拿不到任何权利。
他来平洲后不久易贤也来了,虽然玩笑说是被亲大哥给“流放”来的,抛开狐朋狗友真心的朋友不多,祝川知道他来平洲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己。
两人穿一条裤子长大,祝川是拿他当亲兄弟看待的。
“你有需要帮忙的就说一声,爸爸不会不管你的。”祝川起身,在他肩膀上按了下,“行了,我出去一趟。”
“上哪儿啊?”易贤看了下时间,这个点路上正堵车呢,“而且你身上还有信息素气味,你一般这时候不都在檐上月待着吗?什么要紧事啊非要出去。”
“接薄行泽下班。”
易贤倏地捏紧手,再想说话时祝川已经离开了,徒留一股淡淡的药木香。
薄行泽忙了一上午终于有时间看看手机,结果上面除了生意上的事连一条私人信息都没有。
他不会还没起吧?
昨天晚上他已经那么温柔了,应该没有累坏他,怎么还不起?
每日午餐十二点准时送到,他都吃完了还没消息传达过来,手机静悄悄的。
严弦正在报告工作,见他眉头皱的厉害以为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小心翼翼问他:“薄总,是有什么不妥吗?”
薄行泽抬起头,“没事,你继续说。”
严弦“哦”了声继续报告,视线时不时偷偷打量,发现他一直盯着手机看,好像在等什么要紧的消息。
她看着看着愣了,被一阵铃声惊地一哆嗦,突然反应过来。
薄行泽接起电话,“你好,薄行泽。”
“薄先生你好,我是温泉山庄的那个家庭医生,你留下的药我已经做过详细的化验了。”
薄行泽手指一紧,连带着心脏都紧紧地缩在一起,希望他语速快一点,又希望他别急着说,他还没准备好。
严弦见他脸色瞬间紧绷起来,整个人像个雕塑般一动不动,手指几乎要把手机捏碎似的,有眼色地自己退出了办公室。
医生说:“简单来说,这个药是用来抗癌的,因为据我化验的结果,药物中含有大量的……”
薄行泽脑子里“嗡”的一声,接下来的话全都听不见了,死死地咬着牙完全没办法将意识剥离出来,癌症两个字在头顶上盘旋。
他为什么需要吃抗癌药?看起来不是很健康吗?
虽然气色一直很差,夏天也手脚冰冷,但他从高中的时候就这样,据他说是祝有思怀他的时候太过劳累,心力交瘁导致的胎里不足。
他从那时候就在骗自己?
薄行泽几乎立刻就否定了,高中体检的时候他看过两人的体检单,他除了气血不足之外没有问题。
“你是不是化验错了?”薄行泽嗓子干涩,疼得厉害。
医生忙道:“我也是怕自己化验错了,所以等我师父回国了找他再化验一次,确定没有问题我才给您打电话的。数据我可以给您发过去,您再找比较权威的人看一看?”
薄行泽不相信,说了声:“好、”然后把电话挂了。
这个小医生连针都扎不好,怎么可能看得懂那么复杂的化验数据,一些药物成分不止是治疗同一种病,他一定是搞错了!
办公室里安静极了,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和钟表走针的声音交错,薄行泽拧着眉,好半晌忽然伸手抵住了额头。
此时如同有一把利剑悬在头顶,那条绑着它的细线紧绷到几乎断裂,仿佛下一秒就会插下来落在他的心脏上。
他摘掉眼镜重重扔在桌上,不小心碰倒堆积如山的文件呼啦啦全掉在地上,严弦听见声音跑进来,“薄总。”
“滚出去!”
严弦被吓了一跳,“薄总,您没事吧?”
“我说滚出去!”
薄行泽此刻像是一头充满了尖刺的野兽,不能听见任何人的声音来扰乱他的思绪,他需要安静,需要极度的安静。
他找了八年的人,好不容易跟他结婚、一步步在靠近他了,居然有个人跑过来告诉他,这个人得了癌症。
医生的资料很快发过来,薄行泽颤抖着手,努力稳住心神,找到了他认识的人里最权威严谨的那个。
“傅教授,麻烦帮我看看这个化验数据,是一种药,您帮我看看是治疗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祝老师这个文不会很长,原本也是给大家的福利,所以不会写太虐的剧情,尽力甜。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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