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月人的生活习惯似乎只要是天微微亮,就开始起床,他们的动静虽然不大,然而还是把我吵醒,在地球上的时候,我可是有失眠的恶习,在这里一点没有改变,一旦被吵醒,休想安睡,见他们也陆续起身,我也勉为其难的起身。
嘴里满腔的臭味污垢,感觉牙齿贴着一层塑料胶,很是不舒服,我突然想起我已经快一年没有漱口了,没了早晨起床漱口的习惯,连这个都似乎忘记了。
我想去溪边用手指沾水擦擦牙齿,实在不好受,本来这个时候还是酣睡的时间,我想差不多就五点半的样子吧,很早,四周还沉迷在昨晚的疲累里,显得宁静而安逸。
一些军士已经进入被烧的一干二净的大草坪,从我所处的位置不能发现被烧焦的鲸鲨海盗的尸体,心里不禁有点犯疑。
踏在烧黑的茅草上,冒起一股股黑灰,地上已经有了不少的脚印,来至溪水边,溪水上漂浮着一层茅草灰,这样的水进口实在不敢冒险。
正在迟疑着要不要捧水清洗牙齿,见到高陵率领一干军士返回来,个个面上露出喜悦的神情,完全没有察觉他们个个脸上都粘着黑色的炭灰。
“火灵,大捷啊,大捷。”高陵嚷嚷道,神情甚是激动。
“如何大捷?”我已经料到结果,但还是需要他们的口中说出来。
“五十一具烧焦的尸体,五十九件刀剑,外加一条模样像是狗的畜生,而我们不过死了五名兄弟,这不是大捷是大捷。”高陵对我的赞许溢于言表。
“五十一个人加一条狗算什么大捷,大捷至少上万的首级,上千的俘虏,这根本算不得什么。”我谦虚的说道,然而笑容却一直挂在脸上。
“这都是你火灵的功劳,首功是你火灵的,如果放在龙国边境战场,不说你连升三级,至少也是副总旗的位置,可惜我们火月军就算斩杀敌人首级,也是无处申报战功,实在可恨。”高陵开始还激昂,最后不免落寞了起来。
“这有什么,只要我们安然无恙,高枕无忧,不愁我们不能等到明主,建功立业,跃马天下。”我高屋建瓴的说道,神思也飞扬起来。
“是啊,建功立业,跃马天下,总有一天能够实现,只要我们还活着。”高陵被我感动了,附和道。
“高队尉,高队尉。”一名军士手提刀猎豹般速跑过来,一边焦急的叫到,似乎出了什么大状况。
众人顿时心提到嗓子眼,惊诧的不敢多说。
“出什么事了?”高陵不耐烦的问道。
“西面出现一队不明军士向这里而来,距离此处只有三里的路程。”那名军士喘着粗气说道,说完一个劲的呼气吸气。
“准备战斗。”高陵抽出了腰畔的佩刀,其他军士纷纷抽出刀剑来,一副大敌当前的戒备模样。
远远的看去,那队军士差不多有四五十人的样子,正急行军的朝着这边而来,远了还看不清模样,越来越近的时候,发现他们很像火月军其他的同伴,不知道是谁叫道:“好像是我们的人。”
“是我们的人。”汉诗体眼尖,确认道。
“最前面的好像是总旗。”大山说完,眨了眨眼。
说道总旗,我不禁凝目望去,最前面那矫健身影的壮汉,气势非凡,当我们这边的人现出身影不再隐藏,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他那虎目竟然是锐锐发亮似的。那的确是一对炯炯有神,很特别的眸子,让人看了永生难忘。
我们的总旗大人算得上是一个美男子,很难想象猛虎野兽般壮汉的火月人中能生出这等的美男子来,那分明的棱角有如雕塑般冷峻,流畅的轮廓恰到好处,不多不少,多一分则多,少一厘是少。
“总旗大人,你怎么来了?”高陵激动道,心里大为感动,这么大队人马总旗大人特意来驰援他们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这边大火滔天,本旗怎么能不来查看呢,还以为你们遭到伏击,特来驰援。”总旗开始注意到我这个陌生人。
“不是我们遭到伏击,而是我们伏击了鲸鲨海盗,杀敌五十一人,外加一条恶狗。”高陵喜悦不禁的说道。
“哦。”总旗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惊讶的道。
“这都是我们新加入的火月族人火灵兄弟的功劳,”高陵引荐我道,“总旗,这位火灵兄弟可是智勇双全,就是他用火攻计策,将鲸鲨海盗将近六十人的队伍几乎全部葬身火海。”
“你就是那个身高超过两米,救了高陵,又指出食物下毒的火灵,”总旗不动声色的说道。
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反对,这位总旗还有话说。
“昨晚又施展计策,杀了鲸鲨海盗五十一人,外加一条恶狗。”总旗的声音里终于听出了不可思议的味道。
我琢磨着,暂且看不出总旗的喜怒哀乐,保守的说道:“都是大伙的功劳,不敢居功自喜。”
高陵已经等不及为我赞许道:“总旗,火灵的确是智勇双全之人,不仅懂得调度人马,而且善于分析敌我形势,熟识陷阱布置,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何况又是我火月人的族人,还请总旗能够不计身份之嫌疑,兄弟相对。”
“经此一战,谁还怀疑他呢,你且说说他的计策如何了得。”总旗明显的心情很好,一扫脸上的阴霾。
一边向着烧焦的尸首走去,高陵一边介绍昨晚战事情况与准备工作,当说道我事先欲知鲸鲨海盗会来偷袭,很是万分震惊,不可思议,对我的赞许也是不吝啬词汇。
高陵将战事是说的神乎其神,不可描摹,说我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反正有什么赞美的话都说了出来,仿佛我是一个完美的军师,现世的救世主。
最后,总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跟我说:“跟我回火月营地。”这样做的目的当然还有将我调开这个重要的地方的缘故,第一次见面就算我表现的再怎么了得依然消除不了我的嫌疑。
他的语气显得低沉而消极,带着央求的口吻,和不确定的气息,这让我陷入狐疑。
我心中气闷,不怕事,问道:“敢问这些天,总旗大人所为何事不在火月营地,似乎所遭遇的极其困苦,不妨说来听听。”
总旗盯住我看了老一阵,最后说道:“实话告诉你,本旗这次是去东海郡城要粮饷去了,军需长史用天灾给打发了,最后软磨硬泡才要到十个袋子的粗粮,别无他物,这十个袋子的粗粮省吃俭用最多能够支撑半个月,半个月过后,我们就只能饿肚子等死。”
“困扰总旗的是最基本的吃的问题,这确实是一个首当其冲的最重要的问题,总旗您就没有一点法子吗?”我沉思着坚毅的说道。
“没有,一点法子也没有,我们只能饿死在这极东关。”总旗叹气懊恼的说道。
“听说火月人是王都被派遣到此处驻守,抵抗鲸鲨海盗,难道王都的族人都不设法相救,不管你等死活?”我还是想从总旗的口中确认一个事实。
“本旗派出去两个假死人回王都求助,已经大半年了,可是一点音讯也没有,估计是那个君侯从中作梗,不能希冀有何助益。”总旗一五一十的跟我念道。
“王都无望,可从东海郡下手,为何早先不用重金贿赂,收买东海郡权贵,钱帛可动人心。”我建言说策道。
“这又从何下手,谁敢冒着危险得罪那位权重位高的君侯,得不偿失的事没人肯做,没人敢做,那位君侯可是放出风声了,谁敢帮助火月人,谁就是他的敌人,所谓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总旗悲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