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立在玉门关外,孟珙、颜良、潘璋、管亥、沙摩柯、吴懿、霍峻、凌统、纪灵,各率本部人马到来,纷纷到主将面前点卯。
潘璋、管亥这些年一直作为李靖手下的将领存在,关系是不用说了,看到李靖,象征性的礼节过后,就是一阵胡啦八扯,话题不外乎在异域怎么攻城略地,为大唐帝国开疆拓土。
李靖虽然是唐军中有数的大将,但他为人一向低调,一点没有架子的对众人说道:“皇上诏令以我为主将,在下心中不胜惶恐。我等出得玉门关,要受司马军师节制;西出贵霜,郭军师节制我等。”
“根据最新快报,郭军师已经指挥大军,夺了马拉坎达,平了花剌子模,大军正在向蓝氏城进。我等赶到贵霜,最快也要月余之后。是故,我等大军在蒲昌海稍作补给,顺塔里木河快赶往天山脚下赤谷城,司马军师已经备好辎重,我等领取后,赶赴大宛贵山城,越贵山城西行,进入贵霜国境。”
“马拉坎达城由陈显达主持大局,我等稍作停留,分兵占据木鹿城,然后赶到蓝氏城外。若是战事胶着,我等可能分杯羹吃,若是郭军师指挥人马已经夺了木鹿城,我等只好跟着人家的屁股后面,赶往高附,参与弗楼沙之战了。”
李靖说的层次分明,众人对贵霜战局也有了大致了解。
最后,李靖说道:“我等大军入了贵霜,一切皆有郭军师定夺。目今,我等只有同心协力,进入西域,快速开往贵霜为要。”
众将应诺,率领各自的军队向玉门关外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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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法兰和布迪厄两军互成犄角之势,看起来很扎手。郭嘉谈笑间就做好了布置。
康居的四万人马和花剌子模的十余万青壮,在陈庆之的指挥下,换上唐军服饰,堵住了蓝氏城的北、东、西三座城门。竺法兰看到十几万人马围城,吓得龟缩在城内,只知道命令士卒严守城池。
郭嘉指挥十三万唐军,决定先把布迪厄的大军吃掉。
十三万对五万,这仗打起来,把握不是一般的大,只是竺法兰如果从城中出兵,两边夹攻的话,胜负还是有变数的。所以郭嘉令张辽率领三万人马,埋伏在蓝氏城南门外,一旦城中出兵,起而击之。
布迪厄作为韦苏提婆一世的亲信大将,能力绝对属于一流的,将南门外的大军营寨扎的极为牢固,各个营寨之间,设有通道,可以相互救援,寨墙高度足有一丈,寨墙后面堆积了泥土,防备唐军的火箭攻击,烧毁寨墙。
寨墙上架起足有两米宽的通道,方便士卒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射出箭支,也方便士卒来往。
布迪厄信心十足,如果大军坚持一段时间,帝国皇帝再派兵来援,蓝氏城下,就是唐军的葬身之地。
郭嘉绕着布迪厄的大寨转了一圈,暗暗皱眉,这个贵霜的将军不简单啊,不仅营寨扎的进退有道,且把唐军的优势都化于无形。寨墙后面堆积的泥土,足以抵抗火箭的威力,唐军以往凭着火箭无往不利,如果要毁掉这个寨墙,看来还得另想办法。
布迪厄立在瞭望楼上,看着唐军的猛烈攻击,己方士卒前赴后继,依靠者寨墙顽抗。厚厚的夯土层有效的阻止了唐军的一次次攻击。
投石车面对着广阔的营地,抛入的石块反而被对方利用,郭嘉皱着眉头,看到攻了两个时辰,没有寸进,下令鸣金收兵。
淅沥沥的秋雨毫无征兆的下了起来,天气渐渐变得又湿又冷,双方暂且罢兵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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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诗诗骑在白骆驼上,漫无目的走在大漠上。
自从和师傅深谈后,她便下了天山,到了赤谷城,在城内多方打探,也没有李翊的消息。百无聊赖之际,忽然想起他既然贵为大唐的天子,普通人怎么会了解他的行踪呢?
最终,她鼓起勇气,来到西域都护府拜访司马懿。不料,接待他的属官告知,司马懿前往疏勒城公干。
刘诗诗失望之余,出了赤谷城,任由骆驼所往。
烈日照耀,沙漠中的风燥热无比,刘诗诗右手拿着羊皮水袋,喝一口清水,含在嘴里,舍不得咽下去,以此来抵挡燥热的空气,心里面却是犹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他究竟去了哪儿?会随着司马懿前往疏勒城吗?他的心中,有没有我?我这么巴巴的找他,他会怎么想?”
刘诗诗又喝了一口水,抿了抿遮面的纱巾,看着一望无垠的沙漠,砂砾在阳光照射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以往行走,身边怎么会少得了伴当,如今孤单单一个人,沙漠中了无生机,只有忽然而来的一阵风,偶尔撩起遮面的纱巾,露出一张清丽绝俗,却又写满了心事的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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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所率领的唐军后续部队,经过艰苦的行军,终于抵达了赤谷城。六万多大军,在赤谷城外的营地绵延近十余里。
李靖率领九员大将,参加了赤谷城守将张任为他们举办的接风宴席。
席上的在座诸人在大唐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名头、军中厮混的汉子,宴会一开始,就开始吆五喝六,大喝特喝,一坛坛的烧刀子美酒流水般往上送,把一帮伺候宴席的亲兵看的目瞪口呆。
潘璋凑了一个截口,开口说道:“潘某在大唐跟随走南闯北,也是看惯了山山水水、人物风流,不意出了玉门关,黄沙漫漫,高山隐隐,与内地风景大不相同,就是西域的人物,也不下内地。”
这就和说相声差不多,凌统卖了个关子,得需要捧哏的接上去。
果然,霍峻问道:“何以见得?”
潘璋说道:“前段时日,我领大军过了龟兹,赶往姑墨城途中,道遇一个白衣女子。那个女子身段窈窕,还骑在一头白骆驼上,孤身一人,行走在茫茫荒漠之中,真如一朵雪白的莲花相似。可惜那女子似乎满腹心事,看到大军,避在一旁。”
管亥说道:“老潘,你又没看到那女子的面容,何以说人物不下中原?”
潘璋笑道:“老管,在座的都晓得,你小子艳福不浅,娶了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妾,不过在我看来,你那几个小妾在这女子面前,有的一比。”
凌统年轻人心性,闻言勾起兴趣,笑着捧哏道:“还是烦请文珪大哥细细道来,如何相比?”
潘璋看着管亥说道:“比的不恰当,老管千万不要生气。”
管亥白了一眼潘璋,没好气的说道:“若是比的不对,老子灌你三大碗。”
潘璋呵呵笑道:“可比作凤凰之与乌鸦;兰花之与狗尾巴草也。”
管亥笑骂道:“你这人胡说八道,来来来,灌他三大碗。”
潘璋笑道:“老管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呢。你觉得比的不恰当对吧?在我看来,贴切的很。不瞒诸位,我率领八千儿郎,日头就像下火似的,晒得一大帮子龟儿子,一个个就像久旱的野草,那个脑袋瓜子耷拉的,就差钻裤裆里去了。可是那女子一出现,就像三伏天来了一场及时雨,八千龟儿子的脑袋立马昂了起来,霎时间都精神抖擞。”
“这时一阵风吹过来,恰巧把那女子的面纱掀起一角,只见那女子面孔如白玉般润滑,小小的鼻子,弯弯的嘴,哪一个美啊,看的我的儿郎们一个个傻呆呆的,就像看到了仙女,心中充满了敬畏、爱慕,却泛不起一点男人的欲*望。老管,你说说,你的小妾可怎么跟人家相比?”
管亥说道:“去你的,凭你一面之词,那也不可能美的过我的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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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诗诗数日间看到一队队唐军向西急行军,便躲在大路边的沙丘后,暗暗嘀咕:“这么多人马向西,这是要做什么?他这个时候,来到西域,又是为了什么?他身为大唐天子,西域又增兵马,肯定忙得不成样子,心里还会记挂着我吗?师傅让我鼓起勇气找他,可是又找不到他。这个时候,就是找到他又能怎样呢?”
想到这里,刘诗诗心中一阵酸苦,不由得泪水溢满了眼眶,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等到大军过尽,已经三日之后,刘诗诗不想与这么多人朝面,便顺着塔里木河岸边,任由骆驼驮着自己,踟蹰而行。
塔里木河在龟兹境内,有一段全部转入地下,形成地下河。一连走了七八日,刘诗诗在地面有水的河流边,灌满了十几个羊皮袋子,洗了面,惆怅的看着河水东流,不知停息,叹了口气,转身跨上骆驼,漫无目的的前行。
如此走了一日,看看天色已晚,她便找了一个沙丘,让骆驼卧下,自己在骆驼旁边,支起一个小巧的帐篷,和衣而卧。
圆圆的月亮,照的沙漠一片银白,沉寂了一天的虫儿,这时候活跃起来,啾啾而鸣;白骆驼昂着头,咀嚼着白日里吃下的沙棘草;沙狐夜间捕食,偶尔低声嚎叫。
刘诗诗耳畔被各种声音充斥着,加上心事重重,好久不能入睡。她看着月亮,呆呆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