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师特战支队支队长楚天上校,昏迷了一天一夜之后,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马上召开鹰眼小组各组长会议,他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身为指挥官,职责所系,他迫切需要掌握最新的情况。
直属分队分队长杜星中校的一句话,引起了楚天的注意,杜星看了一眼目光闪亮的支队长,继续说道:“侦察小组在仰光街头,发现一个新的情况,日军在搜捕我们的同时,还进行另外一个行动,在仰光市内抓壮丁,凡是居民之中的成年男子,老弱病残除外,都被带走了。”
楚天一愣,以前,日军只是抓苦力,凡是能干活的,都驱赶到外壕沟去修工事,这一次,专门儿抓壮丁,小鬼子又在耍什么花招?他对杜星说道:“继续说下去,详细一些,”杜星说道:“是,支队长,我亲自出去侦察了一次,还是没有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只是了解到,凡是被抓的壮丁,都集中到日军的军营里面,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楚天若有所思,小鬼子仰光大肆抓壮丁,一定是另有图谋,这是个新情况,按照师长的命令,为了保护鹰眼小组的绝对安全,在潜伏期间,不可采取采取任何行动,更不允许暴露目标,一切以安全为第一。
可新出现的情况,让楚天考虑更深一层,无论日军采取什么行动,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阻止部队攻占仰光,和这个因素联系起来,日军的任何举动,都不是一件可以忽视的事情,必须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楚天把这看做是自己的责任,如果自己身处仰光城内,对于发生的事情,不给师长一份明确的情报,倘若部队攻击仰光的时候,因为自己的不作为,而导致部队遭到重大损失,楚天终生都不会原谅自己,军官这样做很危险。
拿着武田签发的甄别证明,在仰光的大街上闲逛,可能没事儿,一旦涉及到打探日军的机密,就会很容易露出破绽,但楚天必须要这样做,是责任更是使命感。
随即,楚天把自己的打算和意图,向十几个小组长通报了一下,大家一致赞同,不过,都一致反对支队长亲自出去侦察,理由很充分,“支队长负责全局指挥,不可以以身犯险,更何况,身体还没有恢复,一旦发生意外情况,大家怎么能放心的下?”
最终,在楚天的坚持下,还是同意他亲自带队,带领五十人,侦察日军的意图,慕容雪坚持要与楚天一起行动,理由也很充分,“熟悉仰光地理情况,负责带路,一旦发生意外情况,可以带领队伍迅速脱离危险,”说完慕容雪颇为自信的看着楚天,就等他一句话。
然而,这一次,楚天的态度非常坚决,不管慕容雪生气也好、死缠烂打也罢,就是不同意慕容雪跟随自己一起行动,把慕容雪气得鼓鼓,就差拿眼神儿杀了他,“真是个木头,不知道人家的心思,还不是怕你有危险,万一再也见不到了,会终生遗憾的,跟你在一起,就是死了也值得。”
楚天的考虑,却是另外的一层意思,自己在仰光多次露面儿,别的日军宪兵不说,要是在碰巧遇到武田,慕容雪的身份该如何解释?自己对武田说过,慕容雪已经阵亡了,又突然冒出来,武田再贪财、再糊涂,就算是用后脑勺子想,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岂不是自找麻烦,何况,武田手下的几个中队长都认识自己,他要做的,就是把一切危险因素,排除在外,慕容雪的心思,楚天岂能不明白,这丫头对自己的情意,楚天早就感觉到了,唯有这样,楚天更不能让慕容雪冒这个险,就算没有武田这一出,楚天也绝不会把慕容雪带在身边的,他不舍也不能。
休息一晚,楚天身体长年累月锻炼出的好底子,显示出了效果,一觉醒来,身体的所有不适症状都消失了,虚空打出几拳,虎虎生风,生龙活虎一般,慕容雪满脸的不乐意,撅着好看的小嘴儿,气鼓鼓的把一件日军军衣,扔到楚天的身上,“哼”了一声,纤细的腰肢一扭,转身离去。
看得忙着乔装的队员们,一阵暗笑,楚天尴尬的挠挠脑袋,警告似的瞪了这帮起哄的家伙一眼,又是一阵压抑不住的欢笑,冲淡了出征前的紧张气氛,其实,慕容雪并没有走远,就在拐角处,痴痴的看着楚天。
队员们的哄笑,让她脸色一红,心里却是喜滋滋的,当楚天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暗道深处的时候,慕容雪的心,没来由的一疼,眼泪,不争气的又流下来,丫头真的害怕,这是与楚天的最后一面。
从暗道出口出来,楚天先是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与前几天进来的时候相比较,四周的小巷更加冷清和凌乱了,家家破烂的大门紧闭,一点儿活泛气儿都没有,死气沉沉的跟个墓地差不多,哪怕是一条野狗都看不到。
杜星所说的抓壮丁场面,更是看不到,只不过,楚天敏锐的感觉到,空气之中,流动着一种不安和惊慌的气氛,一摆手,五十名队员,迅速的排好队,楚天还是一身日军大佐军装,脸上带着日军军官那种常见的骄横和冷酷,目中无人、鼻孔朝天,比小鬼子还小鬼子。
出了这条小巷,拐上一条正街,这一次,看到了人,而且,还都是日军宪兵,停着十几辆大卡车,车上,有不少的青壮年缅甸人,都被绳子拴蚂蚱一样,拴成一串儿,满脸惊恐、垂头丧气的蹲在车厢里,几个日军宪兵,挺着冷森森的刺刀,凶神恶煞般的看押着。
楚天这支小队伍趾高气扬的走过去,没有一个日军宪兵过来盘问,顶多不经意的看了几眼,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不知道经过宪兵的多少次盘查和甄别,独立师的侦察兵,有这么大的胆子?在皇军勇士眼皮子底下看风景、逛大街?别干没用的事儿,看着这些缅甸壮丁是正经。
楚天就是抓住了日军宪兵的心理误区,才会采用这样的方式,果然如同所料,没用宪兵过来盘查,直到这条街走过去,楚天也没有找到了解真相的机会,可是又不能贸然、唐突的去主动询问,这样做很危险。
首先,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会引起怀疑,其次,日军宪兵不找你麻烦,并不等于不能找你麻烦,盘查普通部队,是宪兵队基本职责,万一那个较真儿又死脑筋的日军宪兵军官,看完了甄别证明之后,打电话到第七十三师团求证,一切都完了。
探问的理由和机会,都要合情合理而又不露痕迹,这个机会不好找,眼看着走过这条大街了,前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日军宪兵已经被甩在身后,此刻,楚天倒是希望有一个闲的无聊的鬼子宪兵,过来盘问一下,倒是个机会,就这样一直在大街上走下去,发生意外情况的几率,也大大增加,楚天暗自着急。
大街的尽头,又是一个拐角,忽然,前面传来一阵日语的喊叫声,“前面的部队,快快的抓住这几个壮丁,不要让他们跑了!”然后,是一阵拉动枪栓的声音,不过,没有开枪,楚天一摆手,队伍散开,堵在拐角处。
前面不远,有十几个年轻的缅甸人,飞跑过来,后面紧追着一大帮日军宪兵,就跟一群恶狼似的,看到楚天他们堵在前面,立即兴奋的大叫起来,还不停的摆手示意,楚天明白了,这个忙得帮,兴许是个好机会。
一挥手,示意队员们上去,十几个缅甸青年,一看到前面也有日军士兵,真是走投无路,绝望之中,朝着楚天他们猛撞过来,看那意思是,能跑几个是几个,他们那里是特战队员的对手,三拳两脚就全都制服了,兀自在死命的挣扎。
后面的日军宪兵,气喘吁吁的追上来,不由分说,劈头盖脑,每个人都狠狠的挨了几枪托,当时就头破血流,日军宪兵还不解气,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楚天冷冷的看着日军宪兵的暴行,忽然,一个公鸭嗓儿声音,惊喜的喊道:“原来是樱木大佐阁下,多谢阁下的帮忙,卑职失礼了!”
从乱哄哄的人堆里,挤出一个宪兵中尉军官,楚天一看,当时狂晕,真他妈的巧了,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个宪兵中尉军官,他认识,叫三木,是武田手下的一个中队长,正因为他特殊的公鸭嗓儿,楚天才对他的印象特别深刻。
三木到了楚天跟前,“啪”的一个军礼,一脸的讨好,楚天装作不认识一样,斜了他一眼,鼻孔朝天,“哼”了一声,摆出一副臭架子,要多牛气就有多牛气,那意思是说,“你丫的是那根葱啊?还不自报名号?一个小破中尉,随便和长官搭讪,小心挨削!”
这叫派头,中尉和大佐之间,差着好几级呢,双方的身份不一样,楚天的架子当然得拿捏到位,小鬼子的军队里,兴这一套,尽管他的心里,恨不得马上和三木聊得热火朝天,套出他肚子里的所有新鲜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