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杀的她,我就什么时候捡的她。”司雪梨将司晨的恐惧全部纳入眼底,看来,是司晨杀的没跑了:“怎样司晨,你现在相信……”
“啊!啊!啊!”
司雪梨正打算套话,结果原本好好坐在木椅子上的司依依,突然尖叫起来!
司依依的尖叫声充斥着满满的恐惧,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像被魔鬼握住了嗓子!
由于过度尖叫,声音已经严重变音,听起来煞是令人毛骨悚然。
恐怕只有恐惧到内心恐惧到灵魂,才会发出这样的尖叫声!
司雪梨顿时侧头朝司依依看去。
只见司依依双手抱头,一边愤愤瞪着司晨一边放声尖叫,脸色充满恐惧和狰狞,有害怕,也有想手撕了司晨的狠劲在。
但是仔细多听两声,就会发现司依依声音里除了恐惧,还有无助,以及很多复杂的情绪掺杂在里头。
司依依力道之大,手指直接将脑袋上的伤口抠破,鲜红的血染上白纱布,显得尤为刺眼。
司雪梨没想过司依依对司晨有这么大的恐惧,来不及懊恼,顾不上司晨,立刻蹲下安抚:“依依,依依别怕,看着我依依,依依!”
司雪梨大声唤她的名字,企图唤起沉浸在恐惧里的司依依。
司依依却听不到似的,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只懂得双手紧紧抱着脑袋,仿佛害怕有人再一次砸她脑袋似,嘴里喃喃:“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依依,没人杀你,放松点,没有人要杀你!”司雪梨用力握着司依依两侧的手,害怕她把伤口抠得更深。
司依依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喃喃,同时眼睛里流下了泪:“不要杀我呜呜呜,不要杀我……”
司晨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切。
本来知道司依依没死她是很害怕的,没想到事情竟然来了个反转,被杀的那个,竟然比她这个杀人的,还要恐惧?
天助她也!
真是天助她也!
“哈哈!”司晨从胸腔里迸发出两道笑声,她诧异着走到司雪梨身边,问:“司雪梨,这就是你说的情况慢慢变好?”
司晨视线从司雪梨脸上移到司依依脸上,她敢断定,就司依依这个情况,就算再给她一百年,她也好不起来!
“哈!哈哈哈!”司晨笑得更猖狂了:“司雪梨,我他妈还真被你这个贱胚给骗过去,以为你找到司依依很快就能知道一切,可没想到,连天都在帮我!”
司雪梨站起,搂着司依依的脑袋将她贴着自已怀里,冷眼看着司晨:“是,天在帮你,依依失忆了,不过……”
司晨眼神蓦然凌厉,充满杀劲看向司雪梨。
司雪梨神色不变:“冲你的反应,我百分百肯定杀依依的人是你,这件事我一定会向司家人说的。”
不能再把司晨这个祸害留在司家。
虽然司家的人在她最困难时没有帮她反而落井下石,不过司雪梨很清楚当日造成她悲惨局面的,只是司正伟和司晨二人。
其他人,权当听信了这两人的谗言。
“哈!”司晨又是一声冷笑,还以为司雪梨要说出什么实质性的话题来呢,结果是这些废话:“你还是这么天真,你以为这种事,凭我一已之力能做到?”
司雪梨眉头拧起!
什么?
司依依的死,司家里竟还有第二个帮凶?
司晨凑到司雪梨耳边,压低声音,仅用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道:“司依依是我杀的,就死在我的房间里。正当我不知道怎么办时,是爷爷帮我把尸体清理,还对外隐瞒所有司家人。”
司雪梨听着残忍的真相,那天的场景,她仅脑补都知道有多惨烈。
难怪司依依就算不记得一切,但骨子里仍对司晨保留原始的恐惧。
而且,原来这事不仅司晨有份,就连司正伟也有份!
他们一个杀人,一个处理现场并且隐瞒……
司雪梨从不知道,原来人性可以阴暗成这样。
司雪梨眼眶发红,声音染上几分哽咽,她提醒:“司依依是你妹妹!”
司晨怎能如此狠心!
司依依与她不一样,她从小不爱听司晨的,司晨恨她正常,可司依依却是对司晨言听计从,还很崇拜司晨!
“那又怎样?”司晨反问得理所当然:“你不也是我的妹妹?”
司雪梨浑身僵住。
是啊,她也是司晨的妹妹,司晨并不知道她不是舒静美所生的事,只是,妹妹又如何?
司晨还不是残忍对她?
她受过的苦,哪点比司依依的轻了?
司晨近距离打量司雪梨僵住的模样,知道她是明白自已的潜台词:“司雪梨,姐姐不过一段时间没提醒你以前的肮脏事,你就算计起姐姐来了?”
司雪梨见司晨要提起那件事,梗直脖子,其中一只放在司依依后背上的手握起拳头。
“怎么样,那间黑暗的房,还记得吧?”司晨站直,音量恢复正常,接下来的话对她无害,怎么说都行:“有没有带录音笔之类的啊,录下来吧,我多怕你忘了那件事,以为自已是干净人。”
司雪梨被司晨嚣张的模样气得身体发抖,咬牙喊:“司晨!”
“那间房伸手不见五指的,还很冷对不对?就像地狱一样!”司晨缓缓说出当时的情形:“你吃了药不能说话,当男人粗粝的大手游走你全身,你是不是耻辱得……”
司雪梨不曾想她辛辛苦苦压在心脏角落连碰都不敢碰的恐怖回忆,如今却被司晨拿出来大放厥词。
听着这些恶心的话,司雪梨扬起手就要一巴掌打下去——
司晨准确无误抓住司雪梨即将落下来的手腕,怒视她:“我还以为过了几年你这个贱胚会有所长进,没想到还是这么懦弱!你那小野种都好几岁了,还不能释怀吗?”
“你别说,你别说!”司雪梨哭着吼道!
不要说!
不要再说!
她什么事都能看淡看破,甚至之前得知司晨是大宝的妈妈,她也觉得失去庄臣没什么的,反正他本来就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最多难过一阵就好。
可唯独这件事,这件事是她心底的阴霾,她一生挥之不去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