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森眉头紧拧,抓起酒瓶仰脖子灌了几大口,沉声说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我们在部队里除了学一身打架杀人的本事屁都没有,像你这样运气好的能做一份自己喜欢的事儿,其实我跟小勇做的也差不多,只不过遇上个好老板,从不叫我做什么的祸害人的勾当。”
吴波一脸严肃的问道:“老森,如果有那么一天老板让你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你会怎么办?”
杨森苦笑道:“那我就来千军红招待所站岗,能站几年算几年,到时候站不直了就回山上剃了头当和尚去。”
吴波笑了,把酒瓶子伸到杨森嘴边,沉声说道:“人和人是不同的,像你这种做事不会违背良心,但小勇不同,为了钱他可以不择手段,不说他了,咱们喝酒。”
杨森凑嘴叼住瓶口喝了两口,撕条兔子腿打横放到嘴边就啃,仿佛已经把不愉快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哈哈哈!哥几个喝酒呢?我说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有酒喝也不打个电话。”
一阵朗笑从院门外传来,紧接着从门外进来一群人,约么有四五十个,一下把并不宽敞的小院挤得满满当当,叶飞注意到这群人后腰上鼓鼓囊囊的,分明是揣着家伙。
为头的是一个穿白衬衫背带裤的年轻男人,约么三十岁出头的模样,皮肤黝黑体格强壮,白衬衫领口还刻意开了两粒纽扣,露出一根筷子粗的大金链子,一副狗屎爆发户扮相。
吴波脸上露出一抹怒容,呼的站起身来顺手抓起个酒瓶朝背带裤男人脚下掼去,大声骂道:“姓湛的,这里不欢迎你,带着你的混子给老子滚出去。”
背带裤男人就是刚才谈论的湛勇,现在是司徒文昌死党,今晚他带人来并不是为了喝酒,而是受了司徒家二少爷指派赶过来善后,这次的事情办成了能得一大笔好处,为了钱跟老战友翻脸在所不惜。
呯!酒瓶在湛勇脚下开了花,玻璃碎片四散飞溅,一股浓烈的酒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掩盖住了桂花的香味。
湛勇眯眼望着吴波,淡淡的说道:“吴老大别激动,我今天来不是跟你抬杠的,只不过要找一位朋友谈点事情,还请吴老大看在以往的交情上不要多事。”说话时目光瞟向坐在一旁的叶飞和杨森,眼神中明显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哼!吴波冷哼一声,沉声说道:“姓湛的,我这里没有你的朋友,你小子做过多少缺德事别以为没人知道,我奉劝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多了要遭报应的。”
湛勇两道浓眉往上一挑,淡淡的说道:“吴波,你他娘的别给脸不要脸,如果不是有事要办老子才不稀罕来你这破地方,识相的装个聋子瞎子,等办完了事说不定念在以往的交情上给你点好处。”
杨森手上拿着酒瓶,冷眼望着对面的湛勇,曾经的战友现在已经形同陌路,成了为虎作伥的爪牙,今晚他多半是冲着莫家大小姐来的,趁着两人磨嘴皮工夫悄然用酒瓶挡住嘴,压低了声音说道:“叶少,你现在找机会报警。”
叶飞咬咬牙,悄然伸手摸出手机拨了个报警电话,可他很快发现手机没有信号,根本无法接通,只能对杨森摇了摇头。
杨森神情一凛,呼一声站了起来,冷冷的说道:“小勇,咱们曾经是睡上下铺的好兄弟,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今晚来到底要做什么?”他知道手机没信号一定是湛勇捣鬼,看来这家伙是摆明了要让莫清溪回不了滨海。
湛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森哥,兄弟我没忘咱以前的情分,我今天来就是想跟楼上的莫小姐聊几句,聊完就走,你也不想让兄弟难做吧?”
杨森眯眼望着变得陌生的战友,淡淡的说道:“如果我不同意呢?你准备在我身上踩过去么?”他知道今晚一战势不可免,能拖延几分钟会对自己更为有利。
叶飞伸手拿起桌上的小刀别在皮带上,他的弹弓皮筋已经断了,现在派不上用场,心中暗暗拿定主意,呆会打起来他就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小楼门口,哪怕是硬碰硬打一场也决不能让这群家伙上楼。
湛勇嘿嘿冷笑两声,右掌扣在左拳上用力一压,指骨发出几声噼啪脆响,偏头朝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一个平头男立刻上前递上一对拳套,这拳套好像是真皮制成,双手指节位置各镶着一排锥形金属钉,如果两个拳头打在身上立马多十个血窟窿。
杨森转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叶少,你抓条凳子往楼上冲,谁挡抡谁,要快!老吴,你嗓门大,叫楼上的兄弟堵住楼梯口,除了叶少别让这群小崽子闯进去!”
叶飞猫腰抓起一条实木高脚凳拔腿朝楼梯口跑去,一边跑一边把手中的凳子抡得虎虎生风,见到挡路的也不管张三李四劈头盖脸就是一下,转眼间抡倒了好几个,再往前十来米就要冲进小楼。
这边吴波也扯着大嗓门对小楼喊开了:“楼上的兄弟们听好了,给老子下死力气堵住楼梯口……”
湛勇面色骤变,不等吴波喊完话立刻腾身扑了上来,口中大声喊道:“快上楼,按原计划办事!”
杨森弯腰抄起一把凳子,迎着湛勇冲了过去,吴波也不含糊,两手各抓一个酒瓶猛冲上去,这两位动起手来已经不能光用生猛来形容了,简直生猛得一塌糊涂。
湛勇带来的混子们来之前都是交过底的角儿,听到老大一声号子立刻抽出带来的长短家伙扑向小楼,有几个抢先挡在了叶飞跟前,俗话说猛虎架不住群狼,混子们人数上占了绝对优势。
叶飞抡着凳子狠狠劈在一个挡路混子肩上,只听得啪嚓一声爆响,凳子四分五裂,只剩下一条木腿抓在手中,被打的混子痛叫一声倒在地上,殷红的鲜血从他左脸上泊泊流出,竟被挂掉了半只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