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袁世凯的这一席话,刘庆斌顿时目瞪口呆:没想到袁世凯还真如他所说的,看人奇准。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刘庆斌的确没有任何想要当大总统的想法,甚至连琼赣特区的领头人,他也是将梁启超等人推到了前台。
好不容易看到刘庆斌吃瘪一次,袁世凯像个小孩子一样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徐世昌和段祺瑞也一起开怀大笑。
刘庆斌在一旁只好讪讪道:“没想到知我者竟然是大总统!”
待三人笑罢,刘庆斌接着又说道:“特区设立的事情就劳烦大总统了,算算时间,云南之行结束后,特区的事情也该有眉目了。我会直接从昆明赶赴琼州,等特区的事情安定下来之后,我将尽快开始进行我答应大总统的第二件事情,剿灭白朗军。”
“刘公子,你放心,设立琼赣特区的事情无论多难,我都会履行诺言的!”袁世凯郑重其事道。
“难?肯定不会难的,到时候国会议员想不批准都不行。大总统只须勤加督促便可,我只是希望批准的时间不要拖得太晚!”刘庆斌胸有成竹。
“不会吧?连国会你都有把握搞定?”徐世昌在一旁夸张道。
“搞定?那倒不至于,但是我会让议员们顺势而为的!”
“顺势而为?何意?”徐世昌不解地询问道
“徐大人,你难道忘了我是《迷津报》的老板!”
“《迷津报》的老板?噢!我明白了!妙,好一个顺势而为!”徐世昌恍然大悟,接着他笑道:“很想早日看到你是如何算计这些议员的!”
目送刘庆斌离去之后,徐世昌发出一声长叹:“此人真实天下之大才,可惜不能为大总统所用!”
袁世凯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为我所用?我可不奢望,他不折腾我还能在紧要关头帮我,我已经很知足了。说起来,我还算幸运,此子也算同盟会中人,却没有去帮孙文,反而是三番五次为我解围。就说这一次,如果不是刘公子,恐怕我就得白白背上这个黑锅让天下人唾骂了!”
徐世昌深有同感:“真没想到,一份小小的《迷津报》竟然会起到这么大的作用?要不,大总统我们也办一份报纸,到时候说不准……”
袁世凯摇摇头:“卜五,你是真没看出来还是装糊涂?这不是《迷津报》起的作用,是刘公子人为造出来的势。办报纸不难,难的是如何让报纸发挥最大的作用,甚至左右天下舆论,这可是一门大学问。所以说,这办报也是双刃剑,如若画猫不成反类犬,那就成为笑柄反受其害了!”
刘庆斌回到住处,让刘纳言又去发了两封电报。
一封发给黄世仲和凌晨,内容很简单:“此次策划大获成功,你们已得精髓。速去张寿增处取《琼赣特区设立方案》,再次进行舆论引导,最终目的使该方案在国会顺利通过!此次我不参与,全程交由你二人操作!盼佳音!”
另一封电报是发给梁启超的:“明日前往昆明,引凤凰栖梧桐,先生与蔡松坡有师生之谊,望至昆明祝我一臂之力!”
之所以给梁启超发这份电报,也是有原因的。梁启超的学生,无论是入室弟子、课堂学生还是讲坛听众,可谓数不胜数。而他的第一爱徒,则非蔡锷莫属。蔡锷早年曾在湖南长沙的时务学堂就受教于梁启超,戊戌变法失败后,又追随梁启超于日本,二人的师生情谊是最为深厚的,名师高徒,也成为民国少有的佳话。
说起蔡锷,不得不提提中国留学生在日本的士官三杰。1906年,日本士官学校九期学员毕业的时候,按照惯例,日本天皇赐刀要给最重要的步兵科毕业生中的第一名。当时九期步兵科毕业生有日本人三百余人,中国留学生四名,泰国等国留学生若干名。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宣布毕业生的名次是从前向后的,念的第一个名字是“蒋方震”。就这样,第一名被中国留学生蒋方震拿了,天皇的赐刀当然也归中国了。日本士官普遍感到面子上难以忍受,谁知接着宣布第二名,还是中国人。这位第二名就是蔡锷了。这样引起的骚动更厉害了。于是宣布第三名之前日本方面赶紧先检查了一下,一检查才发现这次的结果还是中国人,名叫张孝淮。日本士官学校的毕业发布官是伏见宫亲王,惶恐之下感觉无法向天皇交待,临时从后面换了一个日本学生作第三名。想想前四名日本人不过半也尴尬,又增加了一个日本学生作第四名,张孝淮得了第五。
刘庆斌之所以对蔡锷如此重视,是因为蔡锷与当时大多数的中国军人截然不同。在刘庆斌看来,蔡锷有三重身份:本质上,他是知识分子;第二重,他是从戎的知识分子;第三重,他是有志于国的从戎的知识分子。在如今国势艰危的时代,知识分子的重要特征就是救亡图存、振兴国家。所以,身为知识分子的蔡锷更看重和突出自己的军人身份,因为这意味着自己将以身许国作为职守。只要国家需要,随时可以献出生命,并以此为最高殊荣,视之为一名军人的职责和骄傲所在。
4月3日,刘庆斌从北京启程前往云南。
4月17日,刘庆斌到达昆明时,早早等候的梁启超和蔡锷将刘庆斌迎接至五华山的都督府。梁启超接到刘庆斌的电报后,第二天就从上海出发了,他走海路经香港到达河内,然后再走陆路赶到昆明,比刘庆斌早到了整整三天。
在去都督府的路上,梁启超笑着对刘庆斌说道:“刘公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天,也就是4月16日,《琼赣特区设立方案》经国会表决,全票通过了。”
刘庆斌听罢非常吃惊,他没有想到仅仅十几天时间,《琼赣特区设立方案》就被通过了,看得出来袁世凯兑现了诺言,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梁先生,你能不能讲的具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