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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墙上两个人眼中, 安景行两人的动作就变成了挣扎,陆·手法粗糙的蠢货·言泽拍了拍陆风的肩膀,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干得不错!回去准备领赏!”
陆风默默向后方退了半步,天知道作为一个百步穿肠的神箭手, 刚刚在抛出麻布的一瞬间陆风的手抖得厉害,不仅仅是因为不想娶厨房的小蛮,更是因为下面的人的身份, 这可是当朝太子啊!被知道了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大少爷,咱们现在是要去……”陆风指了指下方被套在麻袋中的两个人,然后挥了挥拳头,询问着是否是现在就动手。
陆言泽点了点头,正准备让陆风和自己一起下去动手,心中突然又冒出来了另外一个想法, 一把将准备想下跳的陆风拉了回来:“你就在上面待着!我非得亲自教训教训他不可!”
在陆言泽眼里, 安景行就是一个文弱的读书人, 可能身边带着的护卫有那么一点功夫,估计也是一些花拳绣腿, 更何况现在两个人正在麻袋下挣扎不已,今儿个这个西元太子,自个儿是揍定了!
说着陆言泽将陆风向后一推, 直接将陆风推到了另一边的墙外, 一纵身就向下跳了下去。捏着拳头, 嘴上挂着走向在麻袋下“挣扎”的二人。
秉承着小弟“反派死于话多”的教导,陆言泽一言不发就直接挥拳而上,本以为可以听到安景行的惨叫,谁料到在拳头接触到麻袋的前一刻,下方突然冲出了一抹亮光,习武之人的警觉让陆言泽快速将拳头撇向一边。
还没来得及观察那一抹亮光是什么,陆言泽只觉得眼前一花,麻袋直接被从中间划破,安景行二人从下方破布而出,哪有一丝惊慌失措的样子?反而都用一种戏谑的眼光盯着陆言泽。
“你们……”陆言泽微微惊讶之后,立马就反应了过来,麻袋这东西,的确不靠谱,自个儿徒手都能撕开,更何况安景行的护卫带了武器?不过这样也好,套麻袋不符合他的作风,正面揍才更加痛快!
想到这里,陆言泽立马就闭上了嘴,不再说话,拳头一挥,也不管一旁向自己直面攻来的暗月,直扑安景行而去。
安景行向后仓惶退了两步之后,暗月见机插.入到了陆言泽面前,挡住了陆言泽的攻击。陆言泽也没有再坚持于安景行,转而攻击起了暗月——刚刚安景行下意识的反让陆言泽非常满意,只要他解决掉了暗月,那安景行还不是只能等着自己揍他?
想到这一点,陆言泽手上的动作就愈发地凌厉了,想要速战速决。毕竟他的时间并不多,这一条巷子并不算隐蔽,随时都有可能会有人来,而安景行若是没有在往常的时间抵达太子府,恐怕也会引来太子府的人前来寻找。
就在陆言泽与暗月你来我往地交手的时候,安景行却眯了眯眼睛:此人虽然手法卑劣,却也有些聪明,至少不像以前的蠢货一样,只蒙一条面巾就来行刺,从手上裸.露出的皮肤来看,应该是在身上也抹了一种进行伪装的颜料。
对战暗月的招式虽然凌厉,却在几次即将要打中要害之时立马收手,应该只是想要将暗月制服,并不是想要取他的性命,是不是可以推断,眼前的人的目的,也不是想要取自己的性命?就不知道是不是顾及自己太子的身份了……
除了朝堂之上和自己政见不合的朝臣之外,自己鲜少与人结怨,而眼前之人武功不差,看样子年纪也应该不大,应该会是谁呢?
就在安景行在心中暗暗思索的时候,被陆言泽推下墙头的陆风也重新跳了上来,刚跳上来的陆风就发现,本应该痛揍二人的大少爷,正在和太子的侍卫交手,而本应该被痛揍的太子,则站在一边用看戏的状态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
我到底是下去,还是不下去?陆风看着被自家大少爷压着打的暗月,一时间有些纠结。虽然可以看出暗月并不是大少爷的对手,可又因为大少爷的目的并不是将暗月打成重伤,而频频收手,导致久攻不下。
自己要是不下去,大少爷今天的计划可能就不会成功,但是大少爷刚刚说,想要亲自收拾……咳咳,和太子殿下进行友好的协商,那自己下去会不会引起大少爷的不满?若是大少爷感到了不满又想要将厨房的小蛮许给自己那怎么办?可是话又说回来……万一今天大少爷的计划没有成功,大少爷心情不高兴的话,是不是也会将小蛮许给自己?
就在陆风自我纠结的时候,对暗月久攻不下的陆言泽也觉得陷入了僵局,就在心中有些烦躁的时候,抬眼就看到陆风趴在墙头看戏,一时间怒从心间起,直接大吼一声:“你还不快给本少爷滚下来!”
而听到陆言泽怒吼的陆风,连忙跳下了墙头,平时大少爷轻易不自称“本少爷”说是什么一听就像二世祖,现在看来,估计是已经气得失去了理智。
有了助力加入战斗之后,路陆言泽很快就从暗月这里脱了身,反身扑向了安景行。本以为现在就能听到安景行惨烈的叫声的陆言泽马上就被现实给打了脸:
陆言泽不仅没有碰到安景行一根毫毛,反而因为轻敌的缘故,被安景行在胸口处拍了一巴掌。
微微向后退了两步,陆言泽此时才认真地打量了一眼安景行,此时站在这里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男子,哪儿有外人口中那种一无是处的样子?
胸口被安景行拍上的一巴掌的地方,让陆言泽此时都感觉有些隐隐作痛,就算眼前这个太子虽然不是什么绝世高手,但也绝不是一个文弱书生这么简单。
就算不是文弱书生又如何?总归今儿个是要挨揍的!陆言蹊想到这里,也不再纠结为什么安景行与表面上的表现不一样,重新动手,准备开揍!
“哎哎哎……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居然做出这种事情?还把没把王法放在眼里!”就在这个时候,巷口又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可见来人不少。
这么快就有人来了!陆言泽看着自己面前毫发无损的安景行,虽然心有不甘,最后还是准备按照原计划撤离,毕竟这事儿做了就做了,但是绝不能放在明面上说,若是被有心人看到,用此时来弹劾陆家……
想到这里,陆言泽也顾不上今儿个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向陆风使了个眼色之后,就准备开溜走人。
“我一来你们就走,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小的们……上!”而陆言泽撤退的动作,被夏一鸣看了个一清二楚,当即大手一挥,让跟在自己身后的人立马上前。
居然是太子的救兵!陆言泽心下一沉,正准备反身放手一搏,就看到了夏一鸣带来的二十几人,同时从兜里掏出来了一样东西,做了一个射击的动作之后,漫天的小石子扑面而来,直直地打到了陆言泽的身上。
弹弓?看清楚来人都没带什么武器之后,陆言泽也就不再纠缠,直接翻身上墙,反身走人,这也是他选择这个巷子的第二大原因:撤退方便!
“你们还不快去……”夏一鸣见陆言泽与陆风二人居然能够成功逃脱,连忙准备下令,让护卫们赶紧去追,却不料被安景行打断了命令。
“别追了……”安景行揉了揉脑袋,看着夏一鸣带来的人,以及他们手上的弹弓,一时间儒雅公子的人设差点儿崩塌,“你就不能……靠点谱吗?”
“我怎么不靠谱了?”这话说得夏一鸣就不赞同了,“收到信号之后我来的这么及时,还不靠谱呢?”
天知道他在看到太子的信号之后立马就从家里赶了过来,结果把安景行救出来只后,不说自己护驾有功就罢了,居然还说自己不靠谱?
“你这个……”说着安景行嫌弃地看了一眼护卫们手上的弹弓,对于夏一鸣的行事方式极为看不上,刚刚即使夏一鸣不来,他也不会出什么事,但是人都来了,居然是带着弹弓,这也太……
“咳咳,这不是刀枪剑棍什么的目标太明显了,京兆尹和巡督衙门都是静王的人,我这……不方便嘛!”对于这一点,夏一鸣也非常无奈,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除了三万御林军外,护卫皇城安全的两大要职居然都是静王手下的人,这也造成了平时安景行行事非常不便的后果。
“那个,要不要让人去查一查?”想到这里,夏一鸣连忙转移了话题,毕竟皇上偏心什么的,他们可以想,却绝不能说。
而对于刚刚的两人,夏一鸣却非常好奇,以前静王行刺的时候,五个十个不够看,十五二十算少的。这次居然两个人就来了?而且看到自己一来就收手,说明不是死士,什么时候静王变得这么小气了?难道是最近缺钱了吗?
“不用了,不是静王的人。”安景行摇了摇头,即使刚刚两人是冲着他来的,却并没有让他觉得不怀好意,再加上那人说漏嘴的“本少爷”更是让安景行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这件事我自己处理。”
安景行如此说,夏一鸣就知道,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也就不再多问。
而另外一边,刚回到家中的陆言泽则感觉非常不好,本以为能够将安景行教训一顿,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为了行动方便,陆言泽于陆风穿得都很薄,夏一鸣带来的都是练家子,手劲儿不小,导致现在陆言泽身上青青紫紫,全是小石子留下的痕迹。
“我接旨的时候怎么了?”陆言蹊将手中的小竹签放下,将蟋蟀提了起来,仔细地观察着,对于观言的问题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你有空关心小爷我接旨的时候怎么了,还不如去关心关心我的雷云怎么了,要是过几天我还不能骑着我的雷云出去,仔细小爷我扒了你的皮!”
说着陆言蹊将蟋蟀提了起来,随手在观言脑袋上敲了一扇子,手劲儿不轻不重,让观言有些吃痛,但是又不至于顶着一头包。
敲完之后,陆言蹊就提着蟋蟀,摇着扇子走出了房门,他可没有忘记,前几天他就已经和夏思浩约好了,过几天要斗蟋蟀,自己现在不好好照顾照顾这个家伙,过几天它蔫了,自己找谁说理去?
“是,小的现在就去看看雷云!”听到这话,观言立马将心中的好奇放了下来,转头向马厩跑去,生怕走慢了一步,又被自家少爷给敲一下。
前段时间陆言蹊的爱马雷云不知道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一个劲儿地拉肚子,这可就苦了陆言蹊房里的下人们,雷云一直不好,陆言蹊的脾气也就好不了,好不容易前儿个好转了,兽医却说还要养上一天,这可把陆言蹊给急坏了,这不,今儿又提起来了。
陆言蹊提着蟋蟀一摇一摇地向院子外走去,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一丝讽刺:自己接旨的时候为什么那副做派?还不明白吗?当然是为了让天下人看看,看看当今是怎么对有功之臣的,看看当今是如何乱点鸳鸯谱的!
如果不让自己的父亲表达他的观点,如果接旨时不是那副做派,又怎么告诉天下人,陆家的态度,又如何向天下人表示,陆家忠心耿耿?
……
当然,这一道圣旨之下,心有不满的,不仅仅是只有陆家人,与陆远一样,同样无法接受的,还有前太子太傅兼内阁首辅,俞正羲:
此时的俞府之内静悄悄的,即使是平时喜欢聚在一起闲聊的厨娘们,都人人自危地收敛起了平时八卦的心思,生怕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事情,触了主人的霉头。
而在全府上下,唯一一个有动静的地方,就是俞家的家主——俞正羲的书房。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俞正羲衣袖一扫,直接将桌上的茶杯全部扫落在地,任由制作精美的茶具跌落在地被摔了个粉碎。
而门外的下人们在听到屋内传来的声响之后,都打了个激灵,自从昨儿个开始,老爷的脾气就变得暴躁了,今早还处置了两个犯了错的下人,现在是没人想要触主子的霉头,但是听到了声响又不能不问,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哆哆嗦嗦地在门外应着:
“老爷?”
“滚!”俞正羲一个字打发门外的下人,转头看着坐在位置上丝毫不受影响的安景行,缓了缓,稍稍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才重新开口,“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喝茶?现在和我一起进宫!”
就算是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也不难听出,俞正羲心中的火焰依旧没有熄灭。也是,无论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不能轻易接受。
而在俞正羲的对面,端坐着一位眉眼如画的男子,手中描金茶杯轻轻一碰,发出叮咚一声清响。神情怡然自得,衣袖中拢着一丝墨香,与一般的读书人不同,他的眼中带着一丝贵气,而身上散发着的淡淡的龙涎香似乎也在说明着主人的身份。
“进宫说什么?”安景行轻轻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既然外祖不喜欢,他不喝就是了。外祖现在这个样子似乎气得不轻,自己是不是应该表现得义愤填膺一点?
俞正羲简直要被自己外孙这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气得背过气去:“自然是赐婚的事!先不说将一个男子嫁与你作为正妃是有多不合适,就说陆言蹊那个人,成天惹是生非,真要进了太子府,你府上还不得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