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订阅超过40%, 才能翻作者的牌子, 否则需要排队72小时!“是, 小的现在就去看看雷云!”听到这话, 观言立马将心中的好奇放了下来,转头向马厩跑去, 生怕走慢了一步,又被自家少爷给敲一下。
前段时间陆言蹊的爱马雷云不知道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一个劲儿地拉肚子,这可就苦了陆言蹊房里的下人们, 雷云一直不好, 陆言蹊的脾气也就好不了, 好不容易前儿个好转了,兽医却说还要养上一天,这可把陆言蹊给急坏了,这不,今儿又提起来了。
陆言蹊提着蟋蟀一摇一摇地向院子外走去,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一丝讽刺:自己接旨的时候为什么那副做派?还不明白吗?当然是为了让天下人看看, 看看当今是怎么对有功之臣的,看看当今是如何乱点鸳鸯谱的!
如果不让自己的父亲表达他的观点, 如果接旨时不是那副做派, 又怎么告诉天下人,陆家的态度, 又如何向天下人表示, 陆家忠心耿耿?
……
当然, 这一道圣旨之下,心有不满的,不仅仅是只有陆家人,与陆远一样,同样无法接受的,还有前太子太傅兼内阁首辅,俞正羲:
此时的俞府之内静悄悄的,即使是平时喜欢聚在一起闲聊的厨娘们,都人人自危地收敛起了平时八卦的心思,生怕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事情,触了主人的霉头。
而在全府上下,唯一一个有动静的地方,就是俞家的家主——俞正羲的书房。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俞正羲衣袖一扫,直接将桌上的茶杯全部扫落在地,任由制作精美的茶具跌落在地被摔了个粉碎。
而门外的下人们在听到屋内传来的声响之后,都打了个激灵,自从昨儿个开始,老爷的脾气就变得暴躁了,今早还处置了两个犯了错的下人,现在是没人想要触主子的霉头,但是听到了声响又不能不问,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哆哆嗦嗦地在门外应着:
“老爷?”
“滚!”俞正羲一个字打发门外的下人,转头看着坐在位置上丝毫不受影响的安景行,缓了缓,稍稍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才重新开口,“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喝茶?现在和我一起进宫!”
就算是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也不难听出,俞正羲心中的火焰依旧没有熄灭。也是,无论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不能轻易接受。
而在俞正羲的对面,端坐着一位眉眼如画的男子,手中描金茶杯轻轻一碰,发出叮咚一声清响。神情怡然自得,衣袖中拢着一丝墨香,与一般的读书人不同,他的眼中带着一丝贵气,而身上散发着的淡淡的龙涎香似乎也在说明着主人的身份。
“进宫说什么?”安景行轻轻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既然外祖不喜欢,他不喝就是了。外祖现在这个样子似乎气得不轻,自己是不是应该表现得义愤填膺一点?
俞正羲简直要被自己外孙这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气得背过气去:“自然是赐婚的事!先不说将一个男子嫁与你作为正妃是有多不合适,就说陆言蹊那个人,成天惹是生非,真要进了太子府,你府上还不得翻天?”
俞正羲说着将桌子拍的“啪啪啪”地响,言语之中满是对陆言蹊的看不上,也是,京城中谁提到陆言蹊的第一反应不是皱眉?连带着对陆府的感官也不好,但凡陆言蹊人品好一点点,俞正羲也不会这么生气,这不明摆着想要借着陆言蹊毁掉安景行吗?
常言道娶妻娶贤,像陆言蹊那样的祸家精,别说贤良淑德了,就是让他少闯点祸,恐怕都比登天还难!
“他来我府上翻不翻天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父皇不会收回成命。”安景行说着唇角弯了弯,想到了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便心生欢喜,面上带了笑,衬得他眉眼愈发温润。
安景行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早在十三年前就已经将陆言蹊放在心中了,那一年宫中举办宫宴,安景行的生母还在,看着坐在陆远身边粉粉嫩嫩一团的陆言蹊,安景行就忍不住想要靠近。
那时安景行的母亲还拿婚约出来说过事,安景行那时虽然年幼,却也明白了婚约的道理,甚至心里想着,待自己长大了,就要履行婚约,将粉团子娶回家。
后来安景行知道了,即使自己喜欢,也不能将粉团子据为己有,因为他是太子,他的婚事,自己做不得主。而一国储君的位置,也不允许他娶一个男人为妻。在认知到这一点之后,安景行只能将年幼时,那一点点的少年心愿,死死地压在心里。
直到两年前,安景行从闹市中走过,看到那个在街上打马而过的红衣少年,安景行腾然发现,当初的团子已经长大了,活得那么张扬,那么肆意潇洒。
本以为已经已经将心思放下的安景行才蓦然发现,他对当初的粉团子,还是喜欢的,即使粉团子,已经成为了小魔王。自那之后,安景行就忍不住想要去关注陆言蹊的一言一行。
虽然每次的消息传回来,不是小魔王又闯祸了,就是小魔王又把谁谁谁打了、小魔王又仗势欺人了,但是安景行依旧将这个小魔王放在了心上,甚至觉得陆言蹊仗势欺人的样子,也那么引人注目。本以为这只会是少年时的一场不可言说的妄念,谁料父皇却赐下了这一道赐婚圣旨。
安景行看着暴跳如雷的外祖,自然是不会说自己非常满意这场赐婚,怕给予这个一生操劳的老人家再一次刺激。
“是外祖没用……”俞正羲在房间里转了两圈之后,才深深地叹了口气,是他过于没用,才会让自己的外孙陷入如此境地,也是他太过没用,才会让自己的外孙贵为太子,却在朝堂上举步维艰。
“外祖说这个做什么?这也不是外祖能预料到的,而且现在俞家能够安然无恙,已经是万幸了。”安景行对于俞正羲的说法却不赞同,外祖曾贵为太子太傅同时又是内阁首辅,可以说是权倾一时,可为了俞家,在官途最盛时无奈选择急流勇退。
说到底,还是因为皇上起了飞鸟尽,良弓藏的心思,起了这样心思也就罢了,偏偏又还想做出一副君明臣贤的样子,令人作呕!
“皇上他还是……”俞正羲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再向下说,就是一些大逆不道的言语了,即使是在自己府上,俞正羲也深知隔墙有耳的道理。想到这里,俞正羲转了个话头,回到了最初自己讲外孙叫来的目的:
“那陆言蹊……”
“遂了父皇的愿又如何?”安景行笑了笑,似乎真的对这件事不甚在意,但是心底却在想着:
遂了我的愿,又如何?
对于父皇的想法,安景行自然也是明白的,自己的正妃若为男子,那么自己在继位之前就绝不可能拥有嫡子,储君没有嫡子……就足够让言官们弹劾了。
但是那又如何呢?父亲若是铁了心想要废太子,即使他不愿意迎娶陆言蹊,也不能改变什么。
同样,他安景行若是想要皇位,从来都不需要依靠一个女人,一个嫡子来完成!父皇想要借此来给安承继扫清障碍,也得看自己愿不愿意!
安景行略带满足的笑容,在俞正羲眼中却成了自嘲,握了握拳,却没有再说什么,的确,自己能够把俞家保下,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就是这样,皇上也视俞家为眼中钉,若是现在再与皇上发生什么冲突,恐怕……
俞正羲想到这里,看着自己一脸淡然的外孙,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要是当初,自己没有选择将爱女嫁入皇家,是不是今天,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了?
陆言泽自然也知道自家弟弟这段时间在家里上蹿下跳的状态,就知道他在家待不了多久,今天见他准备出门也不觉得奇怪,只是上下看了看陆言蹊的打扮之后,陆言泽皱了皱眉:“怎么又穿这么少?”
“好看啊!”陆言蹊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丝毫没有现在已经隆冬的自觉,挺了挺自己的胸膛,说得理直气壮。
“去,给三少爷拿件披风来,不穿上别想出门!”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陆言泽并不奇怪,直接转头看向陆风,让他去给弟弟拿件衣裳,最后半句自然是看着陆言蹊说的。
一听大哥这话,陆言蹊立马苦着一张脸,显然是不想遵从的,可是在看到大哥认真的神情之后,陆言蹊知道,大哥这是在很严肃地要求自己,也是,只要一关乎到自己的身体方面,大哥极少有妥协的时候,特别是自己“病”好了之后,这种情况更加严重。
“下次要让我看到你穿这么少,就别想出门了!”没一会儿,陆风就将披风带了回来,陆言泽直接披风打开穿在陆言蹊身上,边穿还边不忘“教训”一下陆言蹊。
“知——道——啦——”陆言蹊瘪了瘪嘴,也没有阻止大哥的动作,反而做了个鬼脸,拖着声音答应了大哥的要求。
陆言泽没有理会小弟故意拉长的声音,仔仔细细将披风替他穿好之后,重新整理了一下衣领:“这不一样很好看?好了,去玩儿吧,记得早点回来,现在这天儿,黑的是越来越早了。”
陆言蹊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风,向大哥挥了挥手,就带着观言迫不及待地走了,那样子,仿佛怕自己慢了一步又会被大哥提溜回去。
而陆言泽看着自己小弟蹦蹦跳跳的背影,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无论怎么样,小弟还能和以前那样,开心快乐就好。
“今天街上的人是不是有点多啊?”陆言蹊在街上走着,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这才大半个月没有出门,却给他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看着街上比以前多了近一半的人,陆言蹊一时间居然分辨不出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事实如此。
观言瞅了瞅,朝自家少爷点了点头:“约莫是快过年了,大家都赶在这几天准备年货呢。”
“过年啊……”陆言蹊摸了摸手中的扇子,想了想,没错,今儿个就腊月二十五了,离过年,也没几天了,“难怪热闹成这样。”
知道原因后陆言蹊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继续向目的地进发。而看着自家少爷行进的方向,观言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咽了咽口水之后,观言终于忍不住了:“少爷……?”
“嗯?”大半个月每有上街的陆言蹊,感觉看什么都新鲜,一会儿这儿看看,一会儿那儿摸摸,对于观言语气里的气弱,完全没有察觉。
“这个方向……是去南街的吧?”看着自家少爷没心没肺的样子,观言突然有些后悔今日没有答应观景想要和自己换班,出来透透气的要求了。
南街,是京城中最大的烟花之地聚集地,在南街上,有最好的青楼,最烈的酒,以及……最美的姑娘。以前陆言蹊就是南街春风楼的常客,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若是现在少爷再出入这些烟花之地,恐怕少不得不少人会说闲话吧?
观言只希望,现在少爷这个前进地方向,只是自己的错觉,其实少爷只是到中途的酒楼,最后的地点并不是想去南街?
“对啊!”陆言蹊现在一点都没有自己已经是准太子妃的自觉,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我说观言?这才半个月没出来,你连京城的路都不认识了?”
看着理直气壮的少爷,观言想了想,自己若是现在扫了少爷的兴,会有什么后果……想清楚之后,观言决定默默闭嘴,反正也只是订了婚,这还没成婚呢,况且少爷一个男人,出入烟花之地,应该是正常……的吧?
陆言蹊完全没有自己是准太子妃的自觉,可是他的小伙伴有啊!所以在陆言蹊刚到达目的地之后,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茶,就被夏思浩做贼似的拉进了最里面的包间里。
“言蹊!我和还以为咱们记错了,你怎么还约在春风楼啊!”夏思浩看着满脸无辜的陆言蹊,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天知道他在得到陆言蹊月他们出来的请帖的时候,还以为是言蹊笔误将地址写错了,刚刚正准备让人去陆府问问,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春风楼门口,也亏得现在还没到春风楼正常的营业时间,否则让别人看见言蹊还来这儿,肯定少不了一顿冷嘲热讽。
“怎么不能约在春风楼了?要知道我可是上汐唯一的入幕之宾!”陆言蹊口中的上汐,是春风楼的头牌,以舞姿闻名于京城,当初在水上莲中一舞,不知道网罗了多少裙下之臣,又因卖艺不卖身,让多少纨绔子弟的毕生梦想是与上汐春风一度。
要说陆言蹊在京城纨绔中惹人恨的第二大原因,就是因为上汐了。平时见也很少能见一面的上汐,唯一的入幕之宾居然是陆言蹊这个毛头小子,想想又怎么会不惹人恨呢?
“你还说!”周信鸿快被陆言蹊的口无遮拦给急死了,“你也不想想你现在什么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怎么?我要嫁给太子我就不是男人了?是男人逛青楼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况且我还什么都没做呢!”陆言蹊摆了摆手,对于这一点倒是满不在乎,青楼这种地方,可是纨绔子弟的标配,自己怎么的,也不能落了时髦不是?况且自己现在的小金库,可全靠春风楼撑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