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这什么鬼地方?”我按着卡片上的地址来找人,人还没找到,倒先找出一肚子气。一条条又小又窄的胡同,雅柔姐又只给了一个门牌号,我已经在这几条街里转两圈了。“见鬼去吧。”我不停的骂着,整条胡同里都回应着我的脏话。雅柔姐不是存心折腾人吗?她跑这地方来做什么?我就不信,习惯洋房跑车的她,会住到这种地方。
“。”我把卡片扔到上,又踩上个计较泄愤,抬起头大喊,“姐,你到底在哪里?”
“喊什么喊?我家孩子好不容易才睡着。”
“神经病啊!”
……有几户人家打开窗户就朝我骂。我哪里还管那么多?扯开喉咙再吼,“姐,你快给我出来!”
“你这……”
“死孩子……”
“滚……”
一句句的话还没骂完,又一个窗户打开,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怒骂。“落,我在这里,4单元404号房,快上来。”
“是!”
4单元、404号房,还真不吉利。我撇撇嘴上了楼,前脚刚踏进门我就嚷嚷,“你在这里做什么?这什么鬼地方?爷爷不疼,奶奶不爱,连个鸟都不会生蛋。”
“说什么你?来,给你介绍一下。”她瞪我一眼拽着我,指指一个坐在沙发上,年龄和她错不多大,大腹便便的孕妇,“这是我老家的一个女朋友高月,这几天老公出差,快生了,我在这照顾她。”
“这样啊!”我转脸就笑嘻嘻的看向那个女人,“高姐你好!”
“嗯,好孩子,快坐下来歇会儿,累坏了吧?”她温柔的笑着把果盘端到我面前,“这有水果,想吃什么自己拿,别客气。”“是!我不会客气的。”我对她扮个鬼脸,踢了踢坐在我对面的雅柔姐,“喂,你看人家,孩子都要问世了,我什么时候才能抱到我干闺女?”
“等着吧。”
“呿!”我嬉皮笑脸的和她们闲扯着,努力隐藏起我的防备。没办法,有了前车之鉴,我现在习惯了不碰外面的水和食物,或者是任何东西。
“喏,知道你们现在一个个都是穷鬼。”她把一叠钱递给我,“你的两千,雪的一千,先拿着,剩下的以后补上。”“谢了!”我把钱揣进口袋。既然人家都说我们是穷鬼了,还有什么好客气的?但是,不知是我多心还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她有意无意的眼光总在我身上打转。“我们有段时间没见了吧?你怎么还是这副鬼样子?”
“什么样子?”
“又疯又野。”
又疯又野?
不错!虽然从没人这么形容过我,但这就是我的保护色。我仰起头,给她一个阴阳怪气的笑,“不疯不野还是夜落央吗?”
“夜落央?谁呀?我认识吗?”
“去你的。”
我们又闹了起来。看起来,一切与以前无异。可是我们都知道,一切都变了。何雅柔再也不是高贵优雅的何雅柔,而夜落央,也再不是天真无知的夜落央。这一切,都还能回去吗?
不!我已经不知道起点在哪里了。就连我自己,也快认不出现在的自己了。
“天黑了,你是回去?还是留下来?”
“我还真想留下来。”我看着窗外黑咕隆咚的,为难的叹了口气。“家里还有人在等我,孟雪的一个客户出了点问题,所以你看到的才是我。”我仰起头直视她的眼睛,很认真的说。
“那就别耽搁了,快回去吧。”
“是!”我搞笑的敬了个童子军礼。
哼!我当然是要回去!谁知道这里是不是龙潭虎穴?
……
唉!
真的是黑咕隆咚的。
——这路上,连个照明灯都微弱的起不了任何作用,我只能凭着感觉往前走。心里,突然就想起一句话,“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的。”
我摇头失笑!虽然,我夜路走的真不算少,可是,我不怕鬼。鬼有什么好怕的?世上真的有鬼吗?
谁知道?“啊——”我吓住了!
是真的吓住了!
——这是什么?我前面,有个硬硬的、却热热的,还会跳动的东西……是什么?我几乎不敢抬起头去看。老天!我是不不怕鬼,可是我怕男人啊!
男人的胸膛——老天!我怕啊!一层层的恐惧卷向我!可是,我不敢放任自己昏迷。
“妹妹,去哪里啊?哥哥可以送你回家。走,做哥哥的车,试试哥哥的功夫和性能如何?”
老天!
“吓住了吗?虽然是个处女,但看起来一点也不涩口哦……怎么了?想让哥哥抱吗?——老天,我忍不住了!”
苍天!
黑暗之中,我耳边全是他们奸恶的笑声。我似乎感觉到,他们的目光,似乎要穿透我的身体。
一只、两只、三只……
四只手,全伸了过来!我绝望的闭上眼睛——耳边——他们的脚步声一步步的靠近……大脑却自动回到了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用自己的血让自己保持清醒。
那天晚上,我用自己的命保全自己的清白。
我有力气反抗的不是吗?不管怎样,哪怕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我也要反抗到底的不是吗?即使是死,我要死在自己手中!即使是毁灭,那我会自我了结,我不会让自己在伤害自己的人手中毁灭!
突然地,我想到了阿非。
阿非!曾经,我用尽一切力气来与命运抗争,是为了还你一个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夜落央。可是到如今、到现在,我拼尽全力是为了什么?我的身旁,已经没有人与我并肩作战了。到最后,我还是一个人,一个人。呵!在我就要疯掉之前,我终于还是,撕心裂肺的大喊——“阿非——阿非!夜落央死就死,疯就疯,你记得,她爱你!”彻彻底底的黑暗,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散发着一股死亡的气息——浓郁的,让人绝望!
四只手,在我身体边缘停顿了一下。这一下,就只是一秒钟而已,我猛地睁开眼睛,就这一秒钟——空气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大喊——就是这一秒钟的时间,我拽住一个人手臂,用力的折了下去。同时,我出腿狠狠地击向后面人的要害……“妈的,你以为你逃得了吗?”嘶吼中,夹杂着怒骂声。
“我有逃吗?”逃?我冷笑一声。谁也不曾见过夜落央真正生气、真正发狠的一面。“知道吗?你们输就输在,得到的资料不全面,加上攻心。怎么?你们的下半身没提醒你们要防范自己的对手吗?”蠢男人。根本不会思考的下半身动物。无需再去盘问什么,这件事情经过的来龙去脉,我几乎已经猜的不离十了。他们的一句话“虽然是个处女”让我确信了——这是一个圈套,一场阴谋。
我一声声的冷笑着。冰冷的目光直射向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在这之前,你们可曾想到,会付出血淋淋的代价?你们可曾想到下一秒就有可能生不如死?而生不如死,你们想过吗?生不如死,将是一个怎样的绝境?”我笑着,用最快的速度掏出了口袋里那把随身携带的匕首——他们越是恐惧,我就越是开心。即使下一秒,我的双手会沾满鲜血,我仍在大声的笑着——一个是,几乎残废的男人。——我毫不留情的一刀刺向他的喉咙。
一个是,已经断臂的男人。——我凶狠冷然的一刀刺向他的要害。
这才是他们的下场。
使他们轻易忘记的色字头上的那把刀,才是最致命的武器。
血,溅在我的手上、身上、脸上……我没有去理会它们,也没有去理会身后的怒吼——“他妈的,她为什么没告诉我们这女的会功夫?还有匕首?还真他妈……啊……”
“她”!
我已经猜到是谁!在离开这里之前,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幸好!
不是孟雪!
*再回到那个“家”里,那个只有我一个人的家里……倒在床上时,我已经完全虚脱了。一切一切,排山倒海的袭击着我……我又有了那种感觉,好像就要窒息了——刹那间,头痛欲裂,体内的每个细胞都快要爆炸了。这是从小到大的病,却在三年之后的现在又病发了。这三年以来,我一直保持着心里的平静,不去刺激脆弱的脑神经。可是现在,我却控制不了自己。
我想,我是疯了——,我一直保持着心里的平静,不去刺激脆弱的脑神经。可是现在,我却控制不了自己。我想,我就要疯了——锁上所有的门、所有的窗户,躺在床上,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能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惊吓。就在一瞬间,我害怕阳光,害怕外面的世界……极度的不安压迫着我!明明已经把大门上了重重保险,我还是把桌子、凳子,行李……总之是所有有重量的东西,全都堵在了门口。
回到卧室,我全身已经虚软无力了,这种感觉,是我从来不曾有过的,就好像是——刚从地狱里逃出来一样——不敢放松警惕,却又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层层恐惧、重重不安给我制造了一面又一面的假象……而我,也越来越深陷其中……
想喊,喊不出声!
想爬,爬不出去!
疯狂之中,我移动那张大床,堵住了卧室的门……半梦半醒间,好几次,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知道,我需要空气!可是,我没有勇气去打开窗户!包里,还放着一些安眠药片。这个时侯,它会害死我吧?但是,我顾不了了!因为,我已经疯了——我需要睡一个长长的觉!我需要好好的休息!
但我从来没想过,就此睡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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