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入出生后最难抉择的犹豫之中,一边是现实世界必须承担的责任,一边是翡翠梦境中难以取舍的诱惑。
泰拉尔开出的价码确实让我心动了,不仅是钱财,军衔,土地,还有我最难忘怀的挚爱克丽丝。如果我答应与它同流合污,我就可以摇身一变,成为暴风城的贵族,从此衣食无忧,幸福一生。可是要付出的代价却是老师萨尔的性命,莎拉的遗憾,还会辜负我说过的诺言。
克丽丝走到我的面前,表情羞涩,和我们曾经初恋时一样。
“英雄,听说,你明天就去暴风城上任。我可以冒昧的问………..你还回来吗?”
“我……回来。”我看着克丽丝清澈眼睛中流露出的真实情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毕竟在这个时候,我们还不是恋人。
克丽丝勉强微笑着,拿出一个包裹:“这是…..我做的蜂蜜蛋糕,你留在路上吃。”
“哈哈哈,哎呀,少校,真是令人羡慕。”那位绿龙假冒的大公爵说话了。
“其实,霹雳少校可以不跟随大部队前进,或许,他可以先去北郡查看一下王子赏赐给与他的农田。”
“真的吗?”我看到克丽丝眼里迸发出兴奋的神色,那不是装出来的,确实由心而发。
“我要是你,现在就牵起她的手,她对你的心意,难道你丝毫看不出来?”大公爵在一旁煽风点火,添油加醋。
“克丽丝,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内心的真实感受。”
“请问。”
“你是否愿意接受我的爱,克丽丝,如果你答应我,请允许我现在就牵起你的手,如果你不愿意,尽可以扭头离去。”这次,我说的很直白。
显然,她不好意思了,她仓促的看看大公爵,又看看我,脸上又是惊喜,又是慌张,似乎各种情感一时间都显在脸上了。
我慢慢的抓住克丽丝双手,她没有抗拒,头越发低了。
我扭头看向“大公爵”,他看着我的眼神,仿佛在说:还等什么,这是你的第二次机会,坦然接受吧!
我长出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因为我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我将克丽丝的双手举在我的胸口,让他可以感受到我的心跳,我默默说道:“谢谢你,克丽丝,我多么希望我们的未来像艾尔文森林一样长青不衰,像夜空中的星月一般熠熠生辉,像伟大的暴风城一样屹立不倒。但,对不起,尽管你可能无法原谅我,但我依然要说……….这次,我不能!”
我猛的睁开眼睛,轻轻甩下克丽丝的双手,胸中激发出惩罚烈焰,扬手而出。一道火舌,直奔大公爵伯瓦尔.弗塔根而去。
我突然间的改变,令那个假大公爵猝不及防,火焰正中他的衣襟,随即燃烧起来。
“很好!你还是选择了死路一条!”大公爵将燃烧的衣襟撕下,用脚踩灭火焰。
他抽出腰间长剑指着我,周围的士兵看到这一变故,愣住了,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哥就不怕把事闹大!既然撕破了脸,我就把事闹得再大一些,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实嘴脸!净化?笑话,你这种利用他人软肋诱惑的家伙,简直比恶魔还可恶,能阻止的最好方法,我认为,不是净化,而是消灭!
趁着士兵们愣神的机会,我三步并作两步,跳至囚车旁边,祭出大地之力图腾,砸烂囚车,抢过一把利刃,将束缚萨尔的铁链全部斩断。
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显然老师萨尔都搞不明白,可我明白,眼前这头被腐化的绿龙,如果能得到老师萨尔和众多暴风城精英士兵的帮助,绝对可以将它消灭。现在,我就要撕下你那张伪装的脸。
我用手指着伯瓦尔.弗塔根大公爵,高声叫道:“他!根本不是暴风大公爵,他是噩梦的制造者,他背叛了守护巨龙,违背了巨龙的职责,他是邪恶的化身!这一切都是他搞得鬼!”我也不管这些人能不能听明白,反正先给他来一下,至少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
老师萨尔在一旁疑惑的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他妄图诱惑我,让我成为他的杀人工具,但!不好意思,你选错人了!泰拉尔,你这条被腐蚀的守护绿龙!做好准备,因为我会……杀了你。”
此话一出,本来喧杂的现场突然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我的身上,本来举着利剑一脸凶恶之相的大公爵突然将手中利剑仍在地上,对我笑了起来。
这……怎么了?这条伪装的绿龙被我吓到了?我一头雾水,捉摸不透。
老师萨尔从囚车上站起,将捆绑在胳膊上的铁链扔在地上,缓缓走来,将手搭在我的肩头,拍了几下,点点头。
“嗯…….尽管你的方法十分愚蠢,不过,算是合格!”
我看的清楚,说话的虽然确实是老师萨尔,可是他发出声音,却一反常态,这根本不是他的声音,相反………..更像是刚才与我沟通过的……….翡翠梦境的绿龙之母,伊瑟拉。
我猛的回头,周身的环境在骤然间也发生了变化。本来阳光明媚的艾尔文森林消失不见,却而代之的一片梦幻般的紫色草地,草地之上开放着我从未见过的奇异花朵,浮岛飘在半空之上,流水潺潺,微风吹过,卷起凋落的花瓣,肆意飞舞。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显得极其反常,却又美丽异常。
我身后的萨尔,面前的伯瓦尔大公爵,周围的暴风城精英士兵,全部化成了绿龙,它们挥舞翅膀,缓缓起飞,在我头上盘旋着。
伊瑟拉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凡人,恭喜你,通过了翡翠梦境的考验,你是创世以来,第一个通过梦境考验的凡人,你应该为自己的选择感到自豪。”
考验?难道刚才那一切都是假象?什么被腐蚀的守护巨龙,什么萨尔,什么克丽丝都是假的?
“是人,就难以经受诱惑……..不,应该说,凡人如此,龙族如此,甚至连神亦是如此。诱惑是一切罪恶的源泉,千年之前如此,千年的千年之前亦是如此。魔法的诱惑,力量的诱惑,利益的诱惑,艾瑟拉斯的生灵沉浸在诱惑中难以自拔。可是你,打破了这条铁律。”
我不明白伊瑟拉的话,好像她在夸我,但……夸的未免有些过了吧,我哪有那么伟大。
“你,经受住了名利的诱惑,不为军衔和利益所动。经受住了感情的诱惑,不为挂心的感情所动。你,也经受住了人性的诱惑,不以虚妄的目标而放弃去救自己的老师,坚定了自己的道义。好了,现在,离开翡翠梦境,回到现实世界得到你想要的真相吧。待你成长变强后,我会再次召唤你,帮助我净化真正的噩梦,帮我治愈那些被腐化的守护绿龙。我会等着你,凡人……………..”
伊瑟拉的话说完了,我感到身体被一阵强大引力向后方拖拽而去,速度太快,耳边风声呼啸,我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接着,我的皮肤再次感到浸入水中的冰凉感。当一切平静后,我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莎拉急迫的眼神,我看到她在对我说着什么,可是我听不到,也许是刚到现世后的不适应吧。同时,我也看到了守护传送门的绿龙投来赞许的目光,我现在意识到,我真的回来了,回到了黎明森林,梦境的考验…….真的结束了。
耳鸣状态渐渐缓解,我终于能够听清,莎拉在一个劲的询问我是否完成任务,她哪里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任务,只是绿龙刻意布置的考验而已。
“完成了,我得到绿龙之母伊瑟拉亲口承诺,我们…….现在就能知道关于你父亲的真相,所有真相。”
说罢,我回头看向那条守护传送门的绿龙,它优雅的挥动双翼,绿光闪动,一副生动的画面出现在那面巨大的传送门之上。
那是位披挂重甲的骑士,跪倒在一座墓碑前痛哭,一遍遍的抚摸着残破墓碑,久久不能释怀。
“是父亲,那是父亲!”看到眼前的景象,莎拉异常激动。
看来伊瑟拉真的履行了诺言,为我们展示出了摩根发疯那天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