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差不多一个月,没有任何的联系。
一开始我还抱有一丝期望,心想说不定哪天他们就会联系我,这样大概持续了半个月的时候,我每天像神经病似的不停地拿出手机来看有没有未读的短信,有没有给我发微信。
我一刻都不敢使手机处于没电状态,连洗澡我都带着手机,一看到有未接来电,就疑神疑鬼,有电必回,别说听到手机铃声,就算明知不是自己的,也忍不住要看一眼。
甚至我一度怀疑是不是手机有问题了,我把微信删掉重装还是不行,我还特意去检查了一次手机,但是除了10086,除了各种注册账号发过来的推荐消息以及朋友间的闲聊,没有任何人联系我!
我甚至不死心地还去网上搜索有没有关于那些怪物的新闻,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到后来我也慢慢绝望了,心想就当这是一场梦吧!但是每次看到身上的伤口,强子的吊坠,手机里面的信息,总觉得如果这是幻想,那也太逼真了吧!但如果不是幻想又是什么呢?
一个月之后,我所在的公司被并购了,公司给了我们两个选择,要么留下来继续工作,要么离职,如果是离职将会得到一定的补贴,这个时候恰逢爷爷身体不太好,需要有人照顾,我突然升起了一种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悲凉,于是我选择了辞职。
由于我所在的公司属于初创企业,我早期进来拿了点期权,全部都兑现了,加起来五十来万的样子,暂时回了老家。
回家之后刚好碰到了阿毛也在家里,我才知道他家里出了一点事情。
阿毛的母亲在他才十几岁的时间就疯掉了,当初好像是在山上农作,后来不小心摔了一跤,伤到了脑袋,由于当时没有及时救治,后来慢慢的就出了点问题。
为了这事,他外婆家没少闹过,因为阿毛父母的感情一直不是很好,所以他们怀疑是阿毛父亲故意使坏,不过当时其实是有几个目击者能够证明这件事和阿毛父亲无关的,因此也就不了了之了。
阿毛父亲是个木匠,为人老实,而且做事踏实,在村里也算是小有些名气。前不久阿毛爷爷这边的人和他堂爷爷家的人因为地皮闹了矛盾,结果最后打了起来。
本来这也没多大的事,我们那边民风本来就比较彪悍,问题在于对方输了不服气,于是找了一些社会青年进行报复,阿毛的父亲被人用刀劈到了脑壳,幸亏没劈得太深,保住了性命,但是饶是如此,现在也还在医院躺着。
阿毛原本在杭州工作,听到这事之后赶紧跑了回来照顾,因为我从小和阿毛关系就很好,因此回来之后,我特地去医院看望他父亲,顺便也和他叙叙旧。
阿毛听说我想回来发展,于是说他也有这种想法,这样方便照顾家里人,而且他女朋友也是老家人,女方父母也不乐意他们在外面。
于是我两合计了一下,一人出一半钱在老家县城搞了一个快递代理权,加入了传说中的互联网+的大军团。
刚刚起步那会,为了节省成本,我们俩经常自己开着小三轮到处送快递,还好我们县城并不大,绕一圈正常情况也就十几二十分钟,不过基本上每天也是早出晚归,累的跟条哈巴狗似的,不过好在我俩都是一个人,因此也还觉得能够抗的住。
而且老实说,虽然也很累,但是跟上班时候的累却不一样,上班那会的累纯粹是因为冰凉的指标压迫的,这会儿虽然累,但是看着生意渐渐有了气色,就像是养育一个小孩子一样,累并快乐着。
不过阿毛现在跟小时候简直差别太大了,小时候他是有名的老好人,凡事喜欢和稀泥,不过现在,或许是因为当过几年兵,脾气变得格外的火爆,而且正如我前面说过的,我们本地人民风本来就比较悍型,因此虽然才开业没几个月,阿毛却跟顾客发生了好几次冲突。
每次我说他不能这样,咋们是搞服务行业的人,顾客是上帝!他都说改改改,然而事到临头了,却又是不管不顾了。有时候我就想,就我们这种服务水平,还能混迹于服务行业,真是时代造人啊!
送快递的日常累却平静,不过有一天,阿毛回来之后突然神秘兮兮地跟我说他看到了一桩怪事。
“屁大点地,能有什么怪事?就你少见多怪!”我满脸不信地说。
阿毛见我不信,于是开始给我绘声绘色地描绘这件怪事。
今天上午的时候,阿毛到城南的翠荫小区送快递。我们送快递一般只是送到小区门口的门卫那,让门卫代为签收。
但是今天去送的那个小区属于上世纪的老式小区,也没有门卫看管,平常我们对这种情况也一般只是送到楼下,然后叫收快递的人下楼领取,不过由于这个顾客是个老顾客,而且最近不小心摔到了腿,上下楼不方便,本着顾客至上的原则,阿毛毅然决定帮她送上楼。
当然在我看来这些都不是重点,真正的原因是因为这位顾客是个妹子,而且是个漂亮妹子,当然我这不是怀疑阿毛对他女朋友的感情,只是站在一个纯粹而纯洁的男性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情。
妹子住在三楼,需要爬楼梯上去,在爬到第二层的时候,阿毛发现那户人家的门没有关上,而且里面传来比较嘈杂的声音,于是他就好奇地往里面张望了一下。
结果看到里面有很多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干什么,不过只是短短地张望了一眼,就被里面一个人发现了,那人快步走到门前,对阿毛骂道:“看什么看,滚!”
“我个暴脾气!当时我就不干了,把东西放在地上,冲上去就要跟那人理论,然后里面听到争吵声音之后又走出了另外一个中年男子,那个男人看起来像是老大一样。他先呵斥了那个人几句,然后跟我说了声不好意思,就关上门了。”阿毛说的唾沫横飞,搞得我还以为他一个人单挑了人家一屋子人似的。
我白了白眼说道:“呸,就这点破事,我还以为是什么了!”转身就要走。
“喂,还没说完啊,你别急啊!”阿毛见我要走,赶紧叫住我。
“滚犊子,我没空搭理你,还要记账呢!”我也不想听他说啥,自顾自去干自己的事情了。
“真的不听了?”阿毛不死心地对我说。
“你是不是太闲了啊!如果是的话,再去把城西的快递送了吧!”我见阿毛还在喋喋不休,于是不耐烦地指了指一旁的快递。
阿毛见我不理他了,也觉得没意思,于是就找了个板凳坐在门边,过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跑了过来。
“溪子,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碰到的事情吗?”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我完全搞不懂他想说什么,于是不耐烦地说道:“你妈蛋的是不是闲得蛋痛啊,到这来跟我忆往昔峥嵘岁月了啊!”
说完之后就见阿毛又做沉思状,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于是我又说道:“小时候的事情多了去了,你到底说哪一样啊!”
我一说完,突然阿毛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子蹦了起来,朝我冲过来,就要抓我的手,我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拿开,说道:“你要干嘛,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阿毛赶忙摇摇头,然后兴奋地说:“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说自己梦见过一条长着公鸡脑袋的怪蛇么?”
当我听到怪蛇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突然一咯噔,不过我并不想让阿毛看出我的异样,于是假装思考了一下,然后才说:“有那么一点印象,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你不是不要听吗?”阿毛见我唤起了兴趣,立马换上了一幅快求我,我就告诉你的讨嫌嘴脸。
彼时我内心早已如好望角的海浪一般掀起了惊涛骇浪,不过我太了解阿毛了,越是你表现的渴望,他越是要藏着掖着,一副奇货可居的模样,越是你不理不睬,他反而会想方设法求着你听,于是装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随你咯,你开心就好!”
说完假装毫不在意地继续做手头上的工作,不过这个时候,我哪还有什么心情搞这些东西,一门心思放到了怪蛇的身上。
我突然又想到了马若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到现在还是音信全无,难道我只是他们眼中的一颗棋子,过河了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就像扔掉一袋垃圾一样,随意地扔掉了?
想到这,我不禁有点心酸,不管怎么,在当时,我们也算是同生共死了,难道真的这么决绝吗!
如果阿毛够细心的话,他肯定能够察觉到我的异常反应,不过他并没有察觉到,因为他可是阿毛啊!
阿毛见我不理他,于是仿佛如鲠在喉般憋的难受,又转到我面前说道:“后来我才知道那些人原来是在搞迷信,你知道他们信奉的是什么吗?”
我心想难道是那条蛇!这怎么可能,于是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对阿毛说:“信奉什么?求子观音还是散财童子?”
阿毛听我说完,一脸嫌弃地看着我:“啧啧啧,就你这水平当初能考上大学,你绝对是抄的!”
我白了阿毛一眼说道:“你管我抄不抄,你倒是说啊,是不是难产了啊!”
阿毛突然左顾右盼了一下,然后贼兮兮地凑近了过来,一脸神秘地说道:“就是一条长着公鸡头的怪蛇!”
我听完目瞪口呆!只觉得平地一声惊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