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涛飞快的爬起来,看了一眼那辆车,二话不说便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去。
“快,跟上,别太近,别太远,千万别跟丢了!”他严肃的盯着前方即将离去的车子,我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冷了手打滑,居然没打着车,他焦急道,
“你别紧张啊,你能不能开啊,你不能开,换我来!”看了一眼那辆车的车尾灯,秦涛一把扯开我,坐上了驾驶室,打着了车就跟上去。
“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开个车跟踪人,你都紧张成这样。”秦涛不屑的看我一眼,摇摇头,
“让你当娱记,不要几天就被开除了。”
“嘿嘿!”我朝他笑笑,
“别说我了,跟紧了吧,别丢了我们就白挨冻受饿呢。”卡迪拉克拐了几个街口,就上了六环,车子四面贴膜颜色很深,就连后挡风玻璃也都用车帘子拉上了,里面的动静基本上看不到。
秦涛聚精会神的开着车,我们跟着那辆凯迪拉克不紧不慢,大约隔着两辆车的间隔。
那辆车开得很稳,看来是老司机。可是,他们却一直在六环上转。
“他们这是什么目的?”
“这你还不懂么,怕被人跟踪,多转几圈,保证万无一失。”
“那我们会不会被发现?”
“应该没事,现在正是车流大的时候,我们从两辆车,变成了四辆车,应该不会注意,只是,你这是房车,比较显眼,我们只能再跟慢一点。幸好京都市的房车也不少,不然早就被发现了。”忽然秦涛笑了,我有点莫名其妙。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你看到那边那辆夏利车了么?”秦涛伸手指了指我的右边,我循着视线看去,那是一辆自己改装过,加了行李架的老式夏利车,就是已经停产的那种。
“那辆车怎么了?”
“你看你,一点做私家侦探和娱记的潜质都没有,傻不拉几的,不被人算计都邪了门。”秦涛笑笑,摇着头道,
“那辆车在我们刚上六环的时候,就从一边的应急车道上跟上来了,比我们跟得还要紧,看样子应该是冲着这孩子来的。”
“不会是绑架吧?!”秦涛白了我一眼,
“大白天的来高速路上绑架,那是美国大片,你以为是拍电影啊!什么脑子!”他伸手问我要了一支烟,
“提提神!我告诉你,应该是这孩子的什么人,只可惜看不清楚,我估计应该是陈艳或者陈艳派来的什么人。算了,到了地方,自然就知道了,离得远也看不清楚。”我看了一眼那车,小型车,挤在车流里,却是看不清楚。
我们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跟着,在六环上耗了约两个多小时,在九点上班高峰前,那车终于在去交州的路口,驶下了高速。
夏利车在中间,我们在后面,我们分别走了是三个不同的车道。交州,这是京都市一个下属县市,现在发展的也不错,比一般的普通小县城好太多了。
这孩子会去这里见什么人呢!车子下了高速,却没有行驶进城区主干道,而是缓缓走了一段省道以后,就开进了一个村子,可我们的房车太显眼了,实在没办法再继续跟着,幸好秦涛急中生智丢了五百块给路边上一个收破烂的老头,把他的农用电动三轮车买了来。
秦涛骑着电动三轮车,我用衣服抱着头面,我们就这样在乡间新修的水泥路上开着,不远处,是在村庄里若隐若现的凯迪拉克的车身,还有跟着他们后面一百米元的夏利车,看样子,夏利车里的人,并不在意被他们发现。
“快,下来,拿着这个!”秦涛递给我一个破编织袋。
“那这个干什么!?”我嫌弃的看了一眼,这个东西是刚才那个收破烂的老头留在车里的,脏得很。
秦涛急了一把将那个编织袋塞进我的手里,
“装收破烂的会不会,看了这么多艺人演戏,这点演技总有吧!难道你打算就这样直挺挺的看着他们,你确定那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你能干的过?不行你就给我老实点拿着,一个大男人,怕什么脏啊,你们城市人真是矫情。”我撇撇嘴,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真是无语。
“那你呢!?”我话刚说完,秦涛就从那堆破烂里面拿出一定破帽子和脏衣服套在身上,见自己的衣服扔在车里,又见破烂的电动三轮车推到一棵枝叶浓密的大树下停好,
“啰嗦什么,走,快去看看,不然看不到了。对了,你手机把闪光灯和音效都关了,等会看到有用的,记得拍照或者录视频!”我再次被他的机敏和谨慎折服,如果不是为情所困,当局者迷,恐怕这家伙还真不是我随便能够利用的,看来我才是真正的菜鸟。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一个拿着编织袋,口袋里揣着手机,一个拿着一根小臂粗的木棍子,找了过去。
“过来!”秦涛一把拉住我,将我拽到一颗一人多高的美人蕉花旁边,
“你不长眼睛啊,你能不能不这么二愣子。”
“我又怎么了?”我压低声音,今天不知道被他凶了多少次了,也有点恼火,
“车子不是在那里么!”
“你傻啊,你也不四下看看情况你就直挺挺的往前走啊!”秦涛撇开我,扒开美人蕉的巨大的叶片,
“看那里!”顺着秦涛指的方向,我看到车后面隔着一个若大地坪的农家小院。
虽然外面看起来不过一个两层楼的简单建筑,但是这个房子外面都是用的青砖,可能由于主人想在打扮的五颜六色的农庄里显得低调,反而却让它更加显得格格不入。
小楼的外院墙比一般的院子高出一尺多,我们没靠近,院子里的情况,我们自然看不到,但是我却看见了二楼的那个半圆形的阳台上,装着卫星定位的装置,还在几个角落都装有防盗用的小型电压器,一个足有两米高的
“大号”老外保镖在二楼的阳台上,来回的查看一番后才进去了。看来,那孩子进去以后,里面的人都高度戒备起来。
“快蹲下!”我看呢,正琢磨的出身,却被秦涛一把揪住,扯了下来,差点一屁股坐在身后的烂泥里面。
“又怎么了?”秦涛对于我的火气,并不生气,他把这叶片,凝视着某一处,
“你看,来人了!”我转头去看,结果来的人不是别人,却是陈艳。她递给那个夏利车的司机一把人民币,少说也有十来张,和他说了几句,就下了车,从后座上拿了一包东西,就路过我们隐藏的花丛,朝那间小屋子走去。
“等她进去,我们就想办法靠过去。”我点点头,看着陈艳的背影。她走到那铜制的大门口,抬头看了看高墙院落,站在门口犹豫一会,还是伸手按了大门旁边的门铃。
不一会,那大门上的门洞打开了,是一个保姆模样的人。我们离得不远,他们只要不是耳语,我们都能听得清。
“怎么是你?”那个保姆的口气听起来一点都不尊重,好像她才是主人,而陈艳是来要饭的。
“金阿姨,让我进去看看好不好?!”陈艳并没有因为保姆的不客气而发火,反而语气近似恳求。
我透过花叶仔细的盯着,那保姆满脸堆着不悦,看了看陈艳。
“金阿姨,我没别的要求,我就是想看看他和孩子!就几分钟,不会让你难做的!”
“行了,你来敲门,我就难做了,我要是去给你通报,老爷就更加不高兴了,你这还叫不为难我么!”
“金阿姨,我求求你呢,我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见到童童了,前些日子,童童生日,我都没能见上她,金阿姨,你也是做母亲的,求你行行好!如果……如果他生气,我会替你受过的,我求你了……”说着,陈艳就开始抽泣,进而,她后退几步,朝着那门就跪了下去,
“金阿姨,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
“哎!你!你这是要折我的寿啊!”那个叫金阿姨的保姆急了,一下便将大门打开了,出来拉扯陈艳,却不想陈艳见机会来了,趁着那金阿姨来扶自己的的功夫,一把甩开她,就闯了进去。
“呀!你这人怎么硬闯,史蒂夫,史蒂夫,快,陈小姐闯进去了,快拦住她……”那个金阿姨身体肥胖,她一边竭力的爬起来一边朝大门里面咋呼。
“快!趁着大门开着,没人顾得上我们,快进去看看!”秦涛不容我反应,一把拉住我就猫着腰往大门那里跑。
说实话,我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做娱记和私家侦探除了胆识头脑,这体力也绝壁是重要的。
之前秦涛熬夜,又在雨夜挨饿,还骑电动三轮车带着我开了这么一大段路,现在有扯着我跑,这真是不容易。
“喂,你傻愣着做什么,快过来蹲下!”我扶着大门定睛一看,秦涛不知何时已经撒开我,自己跑到车库门旁边的一个小空隙那里蹲着,旁边一颗繁茂的白玉兰花挡住了他。
我二话不说,赶紧靠过去,蹲在他身边,四下看着这布满防盗高压网的墙头,气喘吁吁,
“喂,这种地方搞得好像关押重刑犯的监狱,我们就算溜进来,又能怎么样,搞不好人家有内部监控呢!”我扯过一片树叶,挡住自己的脸。
“管他呢!先听听屋子里的动静再说,大不了被当做小偷呗!”
“你不担心我担心,陈艳认识我的!”
“是啊,这倒是个问题,早知道给你化化妆再来了!”秦涛正说,忽然屋子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