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居住的泰安殿,皇帝坐在书案前一脸的懊恼,书案前的地上都是从他手中飞出来的奏折,御林军军统领跪在地上道:“陛下,臣知罪。”皇帝的脸色极为难看:“除夕之夜,朕的皇妃和公主在宫中遇刺,你这个御林军大统领是怎么当的!朕把身家性命都交到你的手上,你就是这么护卫朕的宫廷的!”御林军统领道:“陛下,臣有失职不察知罪。请陛下降罪。”皇帝坐在龙椅上一脸的怒不可遏道:“你护卫不力,罚奉半年,暂回府中反省吧!”御林军统领磕头谢恩:“臣,谢陛下。”在一阵怒火的宣泄后,皇帝一脸的疲惫,靠在椅子上用手志着脑袋闭上了眼睛,这时候太监总管常凯端来了茶水放在皇帝面前道:“陛下,用些茶水吧。”皇帝收起自己烦躁的心态,端起茶杯正要往口中送又停了下来,他问道:“公主的伤怎么样?”常凯道:“昨夜,太医已经去馨珏小筑了,伤口是包好了,听说公主受了惊吓,高热不退。瑛娘娘正在旁边守着呢。”皇帝道:“兰妃呢?”常凯道:“兰娘娘在漪澜殿里正在给中奇殿下梳理头发呢。”皇帝一脸的不屑道:“哼,身为雅黛的生母,自己的亲生女儿受了伤,她连问都不问?怪不得雅黛在三年前得了失语症。”常凯道:“陛下,三年前您已经把雅黛公主移往馨珏小筑了,从那天开始她就是瑛娘娘的孩子了,按照宫里的规矩兰娘娘对公主已经没有抚育之责了。”皇帝道:“规矩也不外乎人情,有了儿子对女儿便不闻不问了,朕真的怀疑她到底是不是雅黛的亲娘。”常凯听闻这样的词语一脸的惶恐:“陛下…….”皇帝一脸的不悦道:“兰妃她欺君罔上,朕若不是见她生了中奇,又怎会晋她为妃!人皆有情,你看看她对待雅黛的那个样子,这孩子好歹也叫了她就九年的娘亲呀!”常凯一脸的焦虑关上了窗户,又看看前面的门关好没有,生怕隔墙有耳,然后就小心翼翼道:“陛下,哎呦……..您吓到老奴了,好好的,怎么又提起这些往事了?瑛妃娘娘仁慈,雅黛公主又重新学会了说话,您清楚公主并非是心智不全,您今天也看到了,瑛娘娘把她教的很好,她未来的生活中不需要知道她不应该知道的,她只要知道您是他的父亲,瑛娘娘是她的母亲就好。”皇帝一脸的不如意道:“好好的一个孩子被兰妃和宫里的人害成这样,也怪朕,这全天下的人都是朕的子民,哪还在乎多一个孩子,你也看到了,今天就因为朕给那孩子取了一个名字,后宫就有人不乐意了。”常凯道:“陛下国事繁忙,战事吃紧,哪能面面俱到,您把公主安置到瑛娘娘身边是最理智的抉择,这不,公主才十二岁孝顺又贴心,您应该高兴啊。”皇帝道:“朕是应该高兴,可是那瑛妃是软硬不吃,自从流产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给过朕好脸色,你别说啊,除夕那天夜里瑛妃的心情变了。”常凯道:“陛下,您要是烦心呀,老奴就陪你到御花园里散散心,您不放心公主大可以去看看,有了公主您与瑛娘娘才能和好如初不是?”皇帝瞪了常凯一眼,常凯照着自己的脸轻轻拍了一巴道:“老奴多嘴。”皇帝叹了一口气开始整理书案的奏折,常凯弯下腰把地面上凌乱的奏折捡了起来,皇帝道:“朕的十一公主挺英俊的,像个男孩子,虽不是个活泼的孩子,傻里傻气的倒是比其他的孩子们多了些朴实。”常凯呵呵笑道:“陛下,您高兴就好,您要是放心不下,要不老奴叫他们准备车辇?”皇帝道:“这个时间点儿?”皇帝在扭捏,很想去瑛妃的宫中看看,只因为这些年瑛妃不再单独见他了,所谓的情意也就从淡化变成了消失,瑛妃才二十六岁,她比起那些更年轻的妃子们多了一些成熟的美韵,即使是这些年他们几乎没有见过面,岁月仿佛又给了瑛妃一件特殊的恩赐,她还是那么美,常凯不停的傻笑,皇帝囧道:“老东西,你笑什么?朕想去看看朕的公主。”常凯命手下的小太监收拾地上的奏折,常凯随皇帝来到了瑛妃的处所。
数年不见,皇帝在面对自己曾经的爱妃竟然有点拘束,瑛妃见他这他这般,脸上露出了微笑,两人在看完雅黛后便来到了正厅,和过往一样瑛妃亲自给皇帝煮茶,皇帝道:“这些年委屈你们母女了,朕也是瞎忙,除夕之夜让你们娘儿俩受惊了,朕应该早些过来看看你们。”瑛妃道:“陛下国事繁忙,心里只要还想着臣妾,臣妾就知足了。”说完把煮好的茶递给皇帝,皇帝接过茶盅道:“瑛妃,真来的急没有给你带像样的东西,着内务府给你们母女带送来一些进贡的草药,还有几匹锦缎,给咱们的女儿多添几件衣服吧。”瑛妃道:“臣妾代雅黛谢过父皇。”说完便要起身行礼,皇帝拉着瑛妃的手道:“这是宫内不必拘礼,别忙活了,陪朕说会儿话,今日还要事处理,不能久待。”瑛妃道:“是。”中宫殿里的皇后对着镜子问身边正在给她卸妆的宫女:“皇上回永泰殿了吗?”宫女道:“已经回去了,娘娘,这宫里的人见风使舵的人可真是一点机会都不放过。陛下只是到瑛妃那里喝了一杯茶,下午时分,向来冷清的馨珏小筑便热闹起来了。已经有人去巴结瑛妃了。”皇后问:“陛下没有在瑛妃的宫里用午膳吗?”宫女答道:“没有,只是坐了一会儿,看看雅黛公主就离开了。”皇后见头上的装饰都卸掉了,起身躺在卧榻上问:“禧妃和兰妃那边呢?”宫女道:“禧妃可不乐意了,兰妃那边一切如常。”皇后呲了一声道:“皇上又不是她禧妃一个人的,这些年,瑛妃远离是非,并无争宠之意,这禧妃也是小气,平日里陛下把她惯的了,现在她是一口汤都不想给别人喝了。”宫女道:“正好,这些年禧妃一直持宠而娇,有人压压她的风头也是好的。”皇后冷哼一声:“这瑛妃又不是刚起的新宠,禧妃还真是过于上心那,除夕之夜都迫不及待的对她们母女下手了。”宫女道:“娘娘,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呀,瑛妃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皇后道:“是决不罢休。当年,禧妃既然做了绝情之事,那她就应该明白失去孩子,而后不能再生育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她的忌惮和不安是正常的。我命人给瑛妃宫里的东西送到了吗?”宫女道:“已经送到了,瑛妃传话过来,今日天色已晚,怕打扰娘娘休息,明日会来谢恩。”皇后道:“死的刺客查到是哪个宫里的人了吗?”宫女道:“是禧妃宫里的护卫,听说在禧妃的宫里当了三年的差,可惜这护卫的武功还及不上一个心智不全的小公主,禧妃这次的跟斗栽大了。”皇后道:“哼,我看禧妃这贱人这次如何转圜,这些年她几乎成了宫中的常胜者,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馨珏小筑里,瑛妃还在烛光下守着高热不退的雅黛满头大汗呼吸急促,瑛妃用热手巾不停的往他的额头上敷,看她的表情很是痛苦,就问身边的嬷嬷:“乳娘,这是怎么回事?她一直在发烧,太医开的药不管用吗?”嬷嬷道:“娘娘,这孩子怕是在做噩梦吧。”瑛妃:“她在梦里看到了什么,怎么会这么痛苦。”嬷嬷道:“娘娘,这孩子像是魇住了,快叫醒她。”瑛妃轻轻摇晃雅黛的身体,嬷嬷道:“雅黛,雅黛……醒醒,醒醒。”从噩梦中醒来的雅黛睁开了双眼,被噩梦折磨的魂飞破散看见瑛妃微笑道:“娘亲,我看到了血和火,地上很多血,周围燃着熊熊烈火,我穿着盔甲拿着长剑站在血河里。河水都是红的。”瑛妃道:“不要害怕,那只是一场梦,你看这是你父皇今天赏赐我们的东西,比往年要多,你睡着的时候他还来看过你。以后我们的境况会有好转的。”雅黛说:“娘亲,梦里虽然很恐惧,但是我也很开心,我没有办法用语言去形容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在梦里我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且用那个人的身份生活的很快乐。”瑛妃道:“傻孩子,一个梦哪有那么复杂,宫里的生活太压抑了,所以你才有了换一种生活想法,是不是。”雅黛笑道:“可我只有一个身份,就是这个宫中最蠢的公主。”瑛妃道:“母妃不嫌你蠢,我的雅黛是这个世上最聪明的孩子。你还疼吗?”雅黛道:“不疼了,傻子会拖累你的。”瑛妃笑道:“未必,你还小,有了你,我就是赢家。”雅黛道:“儿臣要报答母妃的养育之恩。”瑛妃道:“睡吧,娘就陪在你身边。”等雅黛再一次入睡以后,瑛妃让值夜的宫女守着,在嬷嬷的陪伴下站在灯光微弱的长廊下望着黑暗笼罩的一切,嬷嬷为她穿上披风,瑛妃道:“乳娘,我只想活命,可是这里是后宫,由不得我。只要是一想到雅黛跟我一起面对这宫里的暗潮汹涌,就有点于心不忍。”嬷嬷道:“小姐,你多虑了,公主是您的女儿,你们有着共同的利益,她与你风雨同舟是应该的。倘若不是你的细心照料公主,没准儿到现在她还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傻孩子呢。”瑛妃笑道:“从皇上把她移到咱们宫里的那一天,我知道这孩子一点都不傻,只是拿她作为复仇的工具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恻隐之心的。”嬷嬷道:“我觉得公主到是很愿意与自己的命运决战,她被人欺负怕了,心中的恐惧迫使她无所顾忌的反抗,就像你说的,她一点都不傻,只是那些年被兰妃管教打骂的太狠,才会得了失语症。”瑛妃道:“是,兰妃的无情,给我造就了一个完全不同的雅黛,有了她,那我就跟宫里的这些妖精斗一斗。”禧妃在自己的宫里不停的踱着步子来回的走动,这时候宫女来报:“娘娘,皇上今夜哪里都没有去,从御书房出来后就回泰安殿歇息了。”禧妃道:“没有去瑛妃宫里歇息吗?”宫女道:“早朝之后陛下去瑛妃宫里喝了一杯茶,听说瑛妃的宫里就热闹起来了,已经有人带着礼物去巴结她了呢。”禧妃一脸的怒气道:“这个贱人,消无声息的好几年了,现在又想死灰复燃吗?还带着一个连话都说不全的傻公主招摇过市,她不嫌丢人哪,这几年的幽闭生活是不是也让她变傻了,难不成她想用这个智障公主还能翻出花来?”宫女道:“她瑛妃算个什么东西,若不是有她娘家的那坑水,这几年困也把她困死了,哪比得上娘娘您有太子,凭她一个心智不全的小公主就想获得皇上的宠爱。她往前还能走几步呀?”禧妃道:“靠小孩子来争宠,够有手段的,以前还真小瞧了这个宰辅的千金了,”宫女道:“就算公主是个正常的孩子那又能怎样呢?顶多也就是让瑛妃那里热闹一些,太子才是未来的继承人,量她瑛妃也翻不出浪来。”禧妃道:“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瑛妃把那个心智不全的丫头调教的这么厉害,这次派出去的人偏偏又出了纰漏,我心里特别的不安。”宫女道:“娘娘多虑了,死人是不会乱说话的。”禧妃道:“这些年瑛妃不但教会了那个傻孩子说话,还教了她剑术,真是百密一疏。”宫女道:“派出去的护卫已经死了,只要咱们不承认,谁敢随意污蔑娘娘。”禧妃道:“皇后身边还养了个野种,她巴不得我们这边出了乱子,她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好啊,既然都不想安生,那咱们就热闹热闹。”宫女道:“娘娘明日还要去皇后宫里例行朝拜,奴婢去给您端一碗安神汤,服侍您早些歇息吧。”第二天,泰安殿里,皇后,禧妃两人在皇帝的面前开始了精彩的对峙,皇帝道:“皇后,瑛妃和雅黛被刺,虽是禁卫军的职责范围,此事发生在后宫,你也难辞其咎,”皇后道:“臣妾有整顿宫规不严之责,臣妾知罪。”皇帝道:“朕每天忙于国事,朕希望朕的后宫是一副和睦的景象,现在出了这种事,你让全天下的人都嘲笑朕的后宫不安宁。连自己的公主和皇妃都保护不好。”皇后跪在地上道:“臣妾一定严整宫务,还陛下一个祥和的后宫,陛下息怒。”皇帝道:“朕今天就给你这个面子,皇后有皇后的尊荣,也有皇后的职责,朕可不想一天到晚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你要是再不严整宫规,你要朕换个人替你整理后宫吗!?”皇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皇帝转身又问禧妃:“死去的护卫已经查明身份是你禧妃宫里当值的护卫,已经进宫三年,在册的护卫,你怎么说?”禧妃道:“臣妾冤枉啊,就算是臣妾宫里的护卫就一定是臣妾指派的吗?臣妾若想谋害瑛妹妹,也会做的比这场刺杀更高明些,怎么不会是别的宫里的娘娘买通了臣妾宫里的护卫,趁机嫁祸臣妾,臣妾与瑛费妹妹没有怨仇何故要杀害她,反倒是臣妾与太子在宫中树敌颇多,怕是引起他人的不满吧。”皇后道:“护卫已经死了,现在任你红口白牙随意攀咬。”说完这句话皇后就后悔了,自己没做亏心事,这句话一说反倒让皇上以为是她因为妒忌,嫁祸给禧妃,禧妃道:“皇后娘娘,说话得讲证据,死去的护卫是臣妾宫里的人不假,臣妾确有治宫不严之罪,可也由不得他人随意诬陷。”说完翻了个白眼,皇帝道:“行了!都各自回自己的处所反省吧!都禁足半月,退下!”这本来是禧妃刺杀瑛妃的一场阴谋,现在因禧妃的狡辩,让皇上误以为是皇后设局要害禧妃,禧妃平时邀宠惯了还想再发个嗲不想禁足:“陛下……..臣妾冤枉,为何也要臣妾也禁足!?”皇帝怒道:“退下!乱糟糟的,这是朕的大殿,与你们这般对峙朕都觉得失了体统!”皇后斜了禧妃一眼,那意思仿佛是在说她不知趣,等自己的两位后妃出去后,皇帝懊恼道:“真没有被国事累垮,也被自己的妃嫔们整垮了!”站在皇帝身边的太监常凯捂着嘴偷笑起来,皇帝见他幸灾乐祸就骂道:“老东西,看着朕被这些女人们整,你就这么高兴啊!”常凯道:“娘娘们都爱陛下。”皇帝道:“去!这皇后与禧妃心机太重,与之相比瑛妃倒是简单善良,这几年她一直在宫中教导雅黛,你知道把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调教成如今这般,有多不容易,瑛妃还教了那孩子剑术,真是难得。”常凯道:“是。”常凯回想起这两日发生的事,宫里的事情没有一件能瞒得过这个老太监,他虽然默不作声,心中甚是明白,这个表面看上去心智不全的公主,将会给这个后宫带来一场新的内斗,这宫中的风波虽然从来没有停过,瑛妃这些年的隐忍和苦闷恐怕都要由这个刚赐名的公主身上引发一场疯狂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