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吴天德相视一怔,不约而同道:“来了?”吴天德笑道:“看来他们是坐不住,主动出击了。”我摇摇头,道:“还难说,我们先看看情况再说。”
吴天德转身对店小二道:“奶奶的,你大叫什么?什么事情?快快说来给吴将军听。”店小二面色如土,战战兢兢道:“军爷、吴将军,乱石岗黄风寨的大王们,今晚要来洗劫,现在整个镇上家家户户都在逃命了。”
我一怔,暗想:“怎么是土匪来洗劫,不是嵩山派的人?”转念一想,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原委。想必是嵩山派的久等不见恒山派的人四处分散搜索,一时找不到机会各个击破,借机胁迫定静,于是便放出风声说什么乱石岗黄风寨的强盗要来洗劫小镇,向来以慈悲为怀的恒山派必定不会袖手旁观,定然派弟子出去打探消息,这样他们便有机可趁了。想通这一点,我便不慌不忙地坐在桌子边喝茶,不去理会那店小二说的话。
吴天德见我不慌不忙地坐在那里,一时不明白我在想什么,见店小二一副畏惧像,笑骂道:“你奶奶的,慌什么,哪里有甚么强盗了?我们将军在此,他们敢放肆么?”
店小二苦着脸道:“那些大王,可凶……可凶狠得紧,他……他们又不知将军在……在这里。”
我笑道:“他们真有这么凶吗?乱石岗黄风寨在甚么地方?”店小二道:“乱石岗在甚么地方,倒没听说过,只听人说黄风寨的强人十分厉害,两天之前,刚洗劫了廿八铺东三十里的榕树头,杀了六七十人,烧了一百多间屋子。将军,你……你老人家虽然武艺高强,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山寨里大王爷不算,听说单是小喽罗便有三百多人。”
吴天德是久经沙场的军人,那里会被小二的话唬倒,笑了笑,骂道:“你奶奶的,三百多人便怎样?就是在千军万马的战阵,我们也不放在眼里,还怕他们这些蟊贼吗?”店小二道:“是!是!”
我忙问道:“你是听谁说黄风寨的强人的?”小二道:“小的是前天听一群路过此地的客官说的。”“他们是什么人?有多少?长什么样子?”我又问道。小二挠了挠头,道:“他们是什么人,小的也不知道,他们全部都带着兵器,大概二三十人,想必是什么帮派的,他们都害怕黄风寨的强人,可见那黄风寨的强人甚是强悍。”我点点头,心里基本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此刻,外面已乱成一片,呼儿唤娘之声四起。我站起身走到门外,只见已有数十人背负包裹,手提箱笼,向南逃去。接着,店中掌柜、店小二、厨子都已开始纷纷夺门而出,唯恐走得慢了一步,给强人撞上了。
吴天德看了看我,道:“令狐兄弟,我看情况有些不对,莫不是真有强盗来洗劫?”这时,定静带着恒山派一众弟子也走下楼来。
定静向我点示意,我回敬地点了点头,对吴天德道:“大哥,我想这其中可能有诈,我们暂且不动,静观其变。”
吴天德一怔,道:“好,我们就看看他们到底玩什么把戏。”定静看了看外面情况,皱眉道:“看来今晚难免遇上强盗,大家好生准备一下,萼儿,你带几个师姐妹出去看看情况。”
我暗惊,果然不出所料,遇上这种情况,恒山派岂能坐视不理,定静自然会派人出去查探情况,看来一切都他们在预料之中,可惜他们算漏了我——令狐冲。
郑萼应道:“是,师傅,弟子这就去。”说完,和几个恒山派弟子就要出门。我连忙站起来,朗声道:“且慢!”
郑萼愕然道:“怎么?将军有什么事吗?”定静知道我真实身份,没有吱声,只是看着我,看我有什么意见要说。
我哈哈笑道:“你们这样出去,不正好中了敌人的引蛇出洞之计么,你们聚集在一起,他们便不能各个击破了,要是你们分批出去,敌人正好下手。”定静点点头,心道:“想不到华山派的弟子心思竟然如此细腻,我恒山派要找出这样出色的弟子就难了,萼儿虽然也算能说会道,但相比起令狐冲来,还是差了不少。”
郑鹗道:“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呆在店里等吗?”我笑道:“我们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依本将军看,这些人多半是冲着你们恒山派来的。”
定静吃了一惊,道:“将军怎么这样说?”我分析道:“刚才我问了店小二,强盗要是洗劫也是前两天才听人说的,而且说出这消息的那些人也是这两天才来到这个镇,照店小二说,那些人至少有二三十人,并都带有兵器。加上贵派在昨天遇袭,由此看来,强盗来洗劫的事多半是假,这是他们布的迷局,他们要对付的目标多半是你们恒山派。”
定静点点头,道:“依将军所言,这种可能性极大,看来还得从长计议。萼儿,你们先别出去,我们暂时呆在店里,静观其变。”
我暗想,只要过了今晚,明日就进入福建境内,到时候恒山、华山会合,嵩山派想再下手就难了。糟了,我然想到一件事情,要是恒山派的不出去,虽然敌人的如意算盘落空,但难保他们起干脆一举歼灭恒山这股力量的毒计,到时候施以火攻,将我等与恒山派的困在店里,来个瓮中捉鳖,那就麻烦了。想到这里,顿时惊出一身的冷汗。我向恒山派一众人看去,差不多的恒山弟子都在打坐休息,闭目养神,只有少数几个弟子在照顾受伤的人。当我目光扫向仪琳时,却见她正好盯着我发神,目光一碰,仪琳赶紧低下头,嘴巴里不知道在念些什么,想必是在怀疑我的身份了。我无暇多想,赶紧对定静道:“师太,我看我们这样等也不是办法,倘若他们真是冲着你们恒山派来的,想必一计不成必定还有其他杀着,要是他们使用火攻,来个翁中捉鳖,我们的处境就麻烦了。”
吴天德眼睛一亮,接道:“对,将军忧虑得不是没有道理,依我看极有可能,刚才我也想到这一点,正要说呢。”打过仗的人当然懂得兵法,吴天德说完,佩服地看了看我。
定静睁开眼睛,道:“两位说得是,不知道将军有何对策?”定静虽然刚毅,昔年也是叱咤江湖的人物,但毕竟有勇无谋,狙击的黑衣人武功在山道上已经领教过了,以目前恒山派的实力,更本就不是对手,此刻遇上这等大事,一时间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在我开始就告诉她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有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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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静一时心乱如麻,暗道:“阿弥陀佛,只要令狐冲今日解得我恒山派之危,以后我便什么条件都答应他,他要票便给票,要收藏便给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