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长长的林荫道便是中心花坛,午后温暖的阳光驱散了些许春寒,花坛旁边就是学校食堂,乘坐着来自东南方向隐隐约约的微风,淡淡的饭香味透过大门飘散在空气中。
兴许是刚过饭点,食堂目前多是离开的学生,或三两成群有说有笑,或独来独往自成一派,不过他们脚下的频率倒是很统一,刚开学的这段时间大家的节奏都有些不紧不慢,悠哉游哉地像是在进行饭后的例行散步。
三两成群的人中也包括了贺喜春树和白石麻衣,两人迈着轻盈的步伐,遥指着学校食堂,笑着谈论诸如“牛排盖饭的味道简直不想再吃第二次”之类的话题,不知是否是刚吃完便当的关系,贺喜春树注意到脚下的步伐有些慢,似乎想把步行的时间拉长,乃至于学院大楼就在前方不远,俩人却走了好一会儿才到楼下,引得前方的一位单身男生一阵侧目,好像疑惑这俩人莫非腿脚不便,不然为何走路像是慢动作回放。
学院大楼是一座外面涂成红褐色的四层建筑,录音室所在区域位于这座四层建筑的顶楼,二楼、三楼是教学区域,一楼则是礼堂和大厅。
在一楼大厅入口处摆放着许多海报易拉宝和立牌,上面印刷着学校近期活动的宣传信息,除去某某乐团来此演出的通告外,其余的多是学校内部自己组织的活动,比如官方性质的讲座、学生自己组织的演唱比赛、为了避免废部某个社团组织的live等等。
正是在这里,两人的脚步停了下来,贺喜春树的视线被这些宣传物料吸引,不时地挪动脚步、弯下身子,摇头晃脑查看着信息。
“你在找什么?”他的这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像极了自己第一次在音像店里挑唱片的样子,让白石麻衣心生疑窦。
“找你呀!”贺喜春树直起身来丢出这句话,语气中不无遗憾,“我还以为麻衣会出现在宣传海报上呢。”
白石麻衣摇头:“乐队解散后,我就没有参加学校的活动了。”
其实乐队成立后,众人也只是在学园祭的舞台上演唱了两首歌曲,这既是乐队唯一的公开活动记录,也是白石麻衣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参加学院活动,她的性格本就不是热衷各项活动和社交的类型。
“不提live之类的活动,其他类型的活动麻衣也没参加嘛,例如,校园选美比赛之类的”眼看话题似乎要往感伤的方向发展,贺喜春树连忙岔开话题。
“我们一个普通的音乐专门学校,怎么会有那种比赛嘛。”白石麻衣笑着轻轻推了下他的肩膀。
而且就算有的话,自己也不会参加吧
“我以为像你们这种艺术类的学校,都会乐衷举办这种活动,比如上次我去”声音到此停住了,贺喜春树的嘴巴还没有合上保持着微张的状态,意识到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他果断选择了戛然而止。
竖起耳朵正准备捕捉关键信息,后面的话却迟迟未到,白石麻衣微皱眉头,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嗯?怎么停下了?”
“那个”贺喜春树表情略显挣扎,心里犹豫是否要继续说下去,但略一思忖,感觉在两人的谈话中插入另一个人似乎有些失礼,况且对方还是陌生人。
“没什么。”他轻轻摇头假装无事,指望凭借拙劣的演技含糊过去。
但似乎并没奏效。
“欸?刚刚你不是说了「上次我去」?后面的话呢?”白石麻衣追问道。
“啊,我有那么说么?可能滑舌了吧。”感觉她的眼神有些锐利,刺得自己心跳加速,贺喜春树赶忙扭过去头去,做着掩耳盗铃的事情。
“奇怪”白石麻衣小声嘟囔着,虽然还是好奇,但看出贺喜春树一副不想谈论的样子,还是体贴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又或者在她看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知,这个年纪的男人去看选美比赛什么的并不意外,倒是之前贺喜春树那种一本正经、对女人兴趣寥寥的模样有些反常,如今看来,他还是个正常的男人嘛!
话题到此告一段落,贺喜出身心里长舒了一口气,重新迈开了脚步。
“走吧,我们还是赶快上去吧!”
白石麻衣微笑着点了点头,跟了上去,一路从大厅坐电梯直达三楼都没遇到熟人,倒也避免了她一番解释。
出了电梯,走廊里众多录音室一溜儿排开。
白石麻衣就读的这所音乐学校属于「专门学校」,学历地位上低于国公立大学和私立大学,法律上和短期大学属于同一级别,有别于兔子国的专科学校,倒是有些类似高职。
所以在硬件配置上,自然比不上历史悠久、地位崇高又财大气粗的东京艺大、东京音大等知名音乐大学,但也算不上缺钱,该有的配置一样没少,大大小小的录音室有十间,最大的那一间横跨两个楼层,录制的时候歌手、乐队、鼓手可在单独可视的房间内进行同期录音,在设计的时候采购了各种霓虹本土石材、硬木和金属,包括冲绳石灰石,以确保主要录音室和现场排练室的声学处理能够符合要求,这种配置在录音室林立的东京也算得上次顶级,因而也时常接到一些专业歌手的录制工作。
不过目前对这间豪华的录音室,贺喜春树也只能憧憬眼馋一下,囊中羞涩又籍籍无名,令他只能在路过的时候羡慕地看去。
好在今天预定的这间也不错,各种配置也达到了专业水准,放在外面每小时都要花费让他心头滴血的价格。
为了省钱,这次de能用软件写的伴奏,比如贝斯、鼓、琴等贺喜春树都是自己操刀在电脑上完成了,但主音吉他只能选择现场录制,不提他那把雅马哈烧火棍,宿舍里那个麦克风也仅仅是收个响的程度。
至于调音的工作,贺喜春树和白石麻衣都是束手无策,外聘能力不错的调音师要花费高昂的价格,思来想去,这项工作只能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