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被晏晏打的落荒而逃的九尾狐,狼狈的逃回到了万妖山,站在山脚下,犹豫了半天,却还是没有胆量上去跟饮祭说出自己败逃的事情。
在心中纠结了再三,她咬咬牙,还是上山了。
早死早超生吧。
本来九尾狐已经想好了说辞,把一切事情都推脱到临涣还有晏晏的身上,对于临涣,饮祭是仇恨的,所以当饮祭知道这都是他们所为,也只会对他们更加的仇恨,并不一定会对自己过多的埋怨。
但是,九尾狐想的很好,没有想到的是,她刚刚来到饮祭的面前,却是被他强大的气场给吓坏了,所有在脑海中想好的话,却是一点也说不出来了。
“啊…“九尾狐支支吾吾的,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
饮祭双手背在身后,静静的等着九尾狐,一言不发,却是等待着九尾狐的叙述。
“主上我…”九尾狐紧张的声音不住的颤抖,手心全是汗,随心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说出来:“我被…我被欧阳若空那个庸人给…给…”
饮祭冷冷的开口,诺大的山洞里回荡着饮祭空洞可怖的声响:“给什么了?”
“给…给赶出来了。”
寂静一片,只剩下墙壁上的水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清晰却尖锐。
饮祭周身的气场越发的阴冷,好像稍微靠近就能被他锐利的刺给刺得体无完肤,九尾狐的心脏已经提到嗓子眼了,静静等着饮祭的反应。
“哦?”良久,才听得他张开嘴巴,说了一个字出来。
“这么说,你没完成任务喽?”饮祭问得轻松,一副无所谓的口吻,九尾狐心里却明白的很,主上这样轻描淡写的结果,比地崩山摧的后果还要可怕,放了毒药的糖果,比丑陋的榴莲要恐怖的多。
“是。”九尾狐没办法,只能低着头回答。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吧。”饮祭转过身来,幽深的眸子冷淡的望着不远处,眼窝是深黑色的,双眉被挑起,毫无血色的脸和尖细的下颚,本来挺好看的一个男人,偏偏生了副鬼魅的气场。
看见饮祭的脸,虽然同样帅的掉渣,但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人有想要亲近的感觉的。
“主上!”九尾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饮祭,眼泪啪啪的掉在地上,妆花了,露出本来的脸颊,皱纹密布,骨骼分明,可怖极了:“都是临涣那个家伙半路杀出来,才让把我的计划全盘打乱,求主上看在我跟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给我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说完仍旧战战兢兢的跪在饮祭面前,头也不敢抬。
“啧啧啧,这小脸都哭花了。”饮祭一面邪魅的笑着,一面伸手抓起九尾狐的下巴,抬起她的脸颊放在自己面前,在悄然靠近,一副惋惜的模样:“都不美了。”
饮祭伸手就可以抓到九尾狐下巴的白骨,因为灵气不够,脸颊除了皱纹密布之外,还些微的开始出现白骨,饮祭纤细修长的手,毫不犹豫的抓着九尾狐的白骨下巴,毫不费力的捏了下去。
“咔嚓”九尾狐的下巴就这样被捏碎,本来就不忍直视的脸颊现在变得更加恐怖,残破的下巴,空洞的眼珠,还有皱在一起的皮肤,任谁看了,都不敢相信这和之前的九尾狐居然是一个人?
之前的她美丽妖娆,皮肤吹弹可破,简直就像是天仙下凡,可现在,她比住在鬼界的魑魅魍魉都可怖。
饮祭收回手,抖了抖身上的袍子,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直起身子,重新开口说话。
“七天时间,要么给我控制王城,要么,就把你身上这层皮囊还给我。”饮祭的声音异常诡异,光是听他说话都有种魂耗魄丧的感觉,九尾狐早已汗流浃背,她战战兢兢的起身。拖着缺了一大块的下巴,艰难的开口:“是…主上。”
下一秒,饮祭挥洒身后的黑色披风,一阵风之后便消失在幽静的山洞中,山洞里有恢复到滴水声音都清晰可见的环境中,九尾狐脱力的倒在地上,没一点力气。
方才那几句话,好像耗光了她所有的灵力,她倒在山洞中,动弹不得。
只有等着有些倒霉的小妖精,来这山洞中歇歇脚的时候,自己出现,吸光他的灵气才行。
王城中,晏晏回来已经有了几天,可是依旧没法开心起来,那日,正在宫中散步的时候,路过一座破败的房屋,瞧着总觉得眼熟,可却想不起来自己和这座破房子有什么关联,正诧异的时候,身边路过一个穿着花袍子的小姑娘。
约莫着十一二岁的样子,还不到晏晏的下巴高。
晏晏拦住她,微笑着开口问她:“小姑娘,你是住什么宫呀?”
细细打量着穿着不俗的小姑娘,想着宫里应该也没有十岁以上的格格公主什么的,那她能是哪儿的呢。
“我是涂覆宫的。”小姑娘喜笑颜开的回答道:“姐姐您是颜芮阁的吧,一看您这么漂亮,一定是那来的。”
小小年纪就这么会说话,晏晏开心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想来涂覆宫里不是新住进去个娘娘吗,这小姑娘是…
“你是涂覆宫里…”
“我是詹娘娘。”小姑娘开心的回答。
晏晏嘴角抽了抽,实在不知道如何接下去,这欧阳若空,连十岁出头的小姑娘都不放过,真是太黄太暴力了。
“啊。久闻大名。”晏晏干瘪的只想到这个词而已。
彼此尴尬了一小会儿,晏晏这才想到自己拦下身边人的目的是什么。
她重新开口问道:“你知不知道,这破屋子,之前是干什么的啊?”
问出口晏晏就后悔了,这小姑娘也没比自己早进宫多久,问她她又怎么会知道。
偏偏人家小姑娘就是知道,那个官宦人家把自己宝贝的女儿送进宫来,不做好充足的准备啊,她早在进宫之前就摸通了这宫中所有的地方和人物,晏晏的大名她是听过的,不然方才嘴那么甜的讨好她做什么。
“这里啊。”小姑娘转头看着这破败的房屋,开口道:“这里是之前兰妃娘娘住的寝宫,纳兰家族破败之后,兰妃就被关在这里再也不允许出来了。”
“兰妃?”晏晏诧异,自己不过离开王宫一小段日子,这里竟然能破旧成这般景象?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兰妃啊,本来是最受恩宠的一个妃子,也是纳兰家族的…”小姑娘本来想要解释一些兰妃的身份来历和地位变迁史,结果说的兴起只是被晏晏无情打断:“我知道。”
“唔…”詹妃尴尬的闭上嘴,看着晏晏一满怀深情,哦不不,应该是神色怪异的看着这做破楼,狐疑着开口:“姐姐你和这里…?”
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合适,詹妃只好说道一半就闭口。
“我和纳兰林若。”晏晏顿了顿,继续说道:“是很好的朋友。”
詹妃站在一旁惊诧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这是正蒙受恩宠的芮妃说出的话,纳兰家族自从没落以后,不论是朝廷官员还是后宫姐妹,所有人都把自己和纳兰家族的关系能撇多远就撇多远,恨不得这世上就没出现过这个家族,这是詹妃从入宫开始,第一次听人家说,她是兰妃的朋友。
本来年纪轻轻就被迫挑起壮大家族重任的詹妃,忽然心中有所悸动。
芮妃娘娘,根本没有人们口中说的那么不近人情嘛。
在詹妃看来,她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女子。
“姐姐,可知道兰妃她…”
“知道什么?”晏晏疑问着回头。
“知道她已经死了吧。”詹妃倒是直白,年纪小,说话也不知道避讳。
晏晏虽然早已想到,却还是伴着微微的惊诧,摇了摇头。
一并浮现在心头的,是丝丝惋惜。
“听人家说,兰妃死前,状况凄惨啊。”詹妃也惋惜地叹了口气。继续开口道:“听人家说,兰妃是死在床上的被褥里的,被人发现的时候,身子都烂了,太监见连续送进去的饭动也不动,便掀开兰妃床上的被褥,发现她浑身腐烂,臭气熏天,眼睛瞪得很大。”
晏晏听着,没做什么反应,她无奈的笑笑,想着兰妃就算是死,也无法接受自己破衣烂衫的模样,只能蒙在被褥里,怕别人看见似得。
其实自己和兰妃的恩怨在她望着自己背影离开的时候也一同一笔勾销了,她们同是可怜之人,兰妃爱人王爱的辛苦,爱的热烈,爱的心甘情愿,可最后却沦落个这样的下场,自己曾以为这一切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世事无常,此次回月白山,偏偏过早的让自己认清了现实,自己也不过和她是一样可怜的女子罢了。
詹妃见芮妃在一个人想事情想的出身,站在原地实在觉得无聊,便开口告辞。
“那妹妹就不打扰姐姐啦,我先回宫去,晚些殿下要来用膳的。”说着,詹妃便离开了,留下晏晏一个人在原地,伴着微风,看着这她早已认不出来的屋子。
曾经是那样辉煌庄严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