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越想越气,他来到了太皇太后的慈宁宫想与皇祖母商量对策,他恨不得杀了鳌拜。进殿,他看见文惠和芳儿也在,她们如今每日除了用膳和就寝外一般都在慈宁宫陪太皇太后说话。互相行过礼之后,康熙难抑愤怒之情,道:“皇祖母,那个鳌拜太过份了,居然……”
“哀家知道了。”太皇太后打断他,示意他不要说下去,“眼下为了大清,只有如此。行动稍有不慎,便将打草惊蛇。皇帝,你可有何良策?”
“皇祖母,如若有了良策,朕还需在这里如此费神吗?朕从来没有如此失败过!”
文惠和芳儿都心疼地看着他,没有答话。忽然十三岁的端敏从外面闯进来:“皇祖母,额娘,方才儿臣见几个侍卫在御花园玩布库,还挺好玩的。”
文惠一把拉过女儿,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只知道玩,你看,你皇祖母在给你张罗婚事呢。”
太皇太后和芳儿都笑着看着她,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额娘,你说什么呢,女儿不嫁!”
太皇太后和蔼地:“女孩子家家的,哪有不嫁的呀?”
康熙听到端敏在说什么“布库”,仿佛顿时来了灵感,道:“皇祖母,孙儿有法子了!多谢端敏!”说着飞也似的往外跑。留下一屋子的人在那里惊愕不已,而端敏更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自慈宁宫出来,康熙立即着人物色一批身强力壮、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亲贵子弟进宫,每日练习布库游戏。此时有鳌拜在,康熙尚未正式亲政,鳌拜入宫议事也理所当然。当鳌拜看见这些与康熙年纪相仿的少年每日在一起嬉戏时,不禁嗤之以鼻:“这小皇帝,只知道玩乐,不懂得进取,自个儿玩也就罢了,还叫上那么多亲贵子弟。看来本相的‘辅政’之路还长着呢。”鳌拜这样想着,不禁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已是两年后。两年里,康熙借故把鳌拜的亲信派往各地任职,名为升职,实则趁机将自己的亲信安排在京师内,掌握了京师的卫戍大权。这一日,鳌拜应康熙之邀来到皇宫,他毫无防备,只见康熙看似随意的一个瞪眼动作,这群平日里练习布库的少年突然一拥而上,这群不是普通的少年,而是经过长达两年特训的卫戍队,鳌拜猝不及防,被按倒在地,无力挣脱,随即束手就擒。
在康熙的指挥下,鳌拜被这群少年押往武英殿。康熙坐在龙椅上,看着台阶下的群臣,除了遏必隆和班而尔善等人,其余大臣皆面露喜色,恨不能奔走相告。
康熙对着群臣威严地道:“朕今日诏首辅大臣鳌拜大人入宫议事,未承想被这一群少年押解而来。诸位爱卿,可有本要奏?!”
索额图越众而出:“启禀皇上,鳌拜大人曾与家父等四人受先帝临终所托为辅政大臣,因昔日皇上年幼,故而鳌拜大人擅权自重,日益骄横,常以皇上之名滥用职权,更为了一己私欲曾屡次矫拟圣旨。早在康熙三年,鳌拜大人便以首辅大臣之便利,私自处死反对其圈地的苏纳海、朱昌祚、王登海三人。凡此种种,不胜枚举。今日幸得众位少年英雄将其押解入殿,才让臣等有所释怀。故而,微臣今日在此斗胆,望皇上一定严惩不贷,还臣等一个公道,还枉死的忠臣一个公道!”
纳兰明珠此刻也在殿上,他拱手作揖道:“皇上,微臣以为,鳌拜大人在身为首辅大臣期间,目无法纪,以下犯上,且在皇上亲政之初,另一首辅大臣苏克萨哈自觉退出首辅之职时,竟凭空捏造苏克萨哈大人的所谓罪证,以掩盖他在圈地之争中所犯下的罪行。不仅如此,他擅杀了苏克萨哈全族,凡此种种,条条状状,皆是十恶不赦的死罪。”说着,他重重地跪下:“微臣恳请皇上,定当严惩于鳌拜而不贷!”
康熙和颜悦色地道:“明相,快快请起,你的想法和心意朕都知道,只是还要问问大家的意见。”
索额图接过话碴:“皇上明鉴,刑部已根据往日鳌拜之行进行议处,共定之罪状达三十条,根据我大清律法,应处以革职、立斩!”
康熙不由暗喜,但他不露声色,其他大臣见状,全体跪下,道:“请皇上即刻定罪于鳌拜,即刻革职、立斩!”
鳌拜见大势已去,他想到了杀手锏,他掳起袖管,道:“皇上如要听信奸臣之言而要斩微臣之人头,那微臣请求皇上,先看一看微臣臂上的伤疤。这条条伤疤,乃是微臣数十年来跟随太祖太宗攻打江山所留下来的痕迹,微臣扪心自问,一直对大清忠心耿耿,没料到今日落到这般田地。还望皇上念着微臣昔日的功劳,从轻发落。”
索额图嗤之以鼻:“忠心耿耿?还想从轻发落,如若如此,那我大清这么多勇士可就白死了,微臣没有忘记,微臣的阿玛是怎么死的,苏克萨哈大人是怎么死的,这些,就凭你一句忠心耿耿就能抵消了吗?!”
康熙摆摆手:“罢了罢了。朕念在鳌拜大人昔日的功劳,尤其是看在昔日随太宗皇帝伐明时救了朕的皇祖的份上,朕会从轻发落,并加以宽大处理,免于死罪,着终身监禁。”
鳌拜听到此,虽有不服,却也无可奈何,他不情不愿地跪下:“罪臣谢过皇上。”虽如此,但以他宁折不弯的个性,终身监禁比死都难受。
接着康熙着手清理鳌拜的子侄和同党,很快,鳌拜的党羽被一一清算。
遏必隆,因长期附和鳌拜,被康亲王杰书以护恶不阻之罪上奏康熙皇帝,论罪当处死,但康熙念其功劳而宽恕了他,但是削去其太师之职,罢夺官官职。
班布尔善,因长期勾结鳌拜也难逃厄运,被王大臣等弹劾于他二十一条大罪,康熙定了他的罪以绞刑处死,子孙皆被废黜宗室。
其他一些附庸鳌拜之大臣及鳌拜的子侄也因长期附和鳌拜而受牵连。从此康熙也由此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亲政阶段,也为后来的康乾盛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