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贾琏有些烦躁的打断了琴娘的话,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风情万种的女人;不耐烦的说道:“别跟爷这么多废话,琴娘你说了这么多;说来说去不还都是为了爷的银子吗?痛快一点,直接给爷个数;到底需要爷给多少银子,你才肯让爷离开?”
如果搁在平时的话,贾琏心情不错说不定还会跟琴娘调笑几句;不过这会子贾琏平时引以为傲的一张俊脸,咳咳咳……被王云志打的鼻青脸肿,压根就看不出来眼前这张脸就是自己平时那风度翩翩的英俊模样。
顶着这么一张鼻青脸肿五颜六色的面孔,贾琏会有心情去跟琴娘虚与蛇委那可就真的奇了怪了。
琴娘对于贾琏恶劣的态度一点也不以为过,人家怎么说都是娇生惯养的公子爷;这会子被人打得跟猪头一样,你也应该体谅体谅人家的心情不是。
再说了……她们琴香馆打开门做生意,自然是给钱的是大爷;这一点早在自己当年第一天进入青楼,妈妈就再三的叮嘱过;而琴香馆之所以会生意这么好,何尝不也是因为自己将众位大爷这么对待的原因之一。
别说如今贾琏对自己说话的时候还算客气,即便是贾琏说的更加恶劣;对于琴娘来说也只是不痛不痒的小事一件,最要紧的是……贾琏肯付这一笔赔偿费就好。
“琏二爷果然是大方,快人快语琴娘就喜欢跟琏二爷您这样的人打交道。”
琴娘不急不躁的对着贾琏笑了笑,然后伸手接过自己身后小丫鬟恭敬地递过来的一张清单;转手递了给贾琏,笑吟吟的说道。
“琏二爷,这是底下的奴才们刚才统计出来我琴香馆被毁掉物件的清单;琴香馆所有的损失都明明白白的列在上面,如果琏二爷您觉得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再来继续接着谈有关赔偿的问题。”
琴娘说了些什么,贾琏这会子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听下去;这会子贾琏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琴娘递给他的那张清单上,更加准确一点来说;贾琏的眼睛盯着的地方乃是清单后面,那一个自己应当赔偿琴香馆的巨额银两上。
我勒个去!
贾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清单上最后的那个数字,一个……两个……五个,居然足足有五个零在后面;他真的很想说自己一定是眼花看错了。
不就是跟王家那个该死的王云志打了一架吗?居然……居然见鬼的要赔偿人家琴香馆十几万两的银子,贾琏这会子也是要晕了。
如果不是好歹顾忌着自己的几分颜面的话,他这会子真的恨不能立刻破口大骂起来;骗鬼了这是,不就是打个架吗?居然敢坑爷十几万两的银子,莫不是当真以为他贾琏是个软柿子;可以随意的人人拿捏的不成?
一时间贾琏的脸色阴沉的有点吓人,浑身更是戾气外泄;除了琴娘依旧一脸淡定的站在贾琏不远处之外,所有的人都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让自己跟贾琏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远一些,很快就在贾琏的身边冒出了一大片的真空地带来。
琴娘是个非常会看人眼色的女人,她一眼就看出了贾琏不怎么好的脸色;脑筋稍微一转弯,琴娘立刻就猜到了;恐怕是被自己这张清单后面的巨额赔偿给震慑到了。
“琏二爷,是不是这张清单有什么不妥?”琴娘是个聪明的女人,自然不会就这么直接了当的跟贾琏提起;当下拐了个弯开口说道:“如果琏二爷您觉得有不妥的地方可以跟琴娘明说,琴娘可以亲自解释给琏二爷听。”
贾琏心里虽然很生气,不过当他眼神极快的将整张清单都扫视了一遍之后;却不得不承认,这琴香馆还真没有狮子大开口的意思;每一笔需要赔偿的数目都记载的一清二楚,对方的确没有多收自己银子的意思。
而且贾琏有仔细的留意过,所有的赔偿金额里面;需要赔偿数目最高的,还是琴香馆这几天不能够做生意晚间的损失最吓人。
不过贾琏转念一想,立刻就明白了这里面的意思;毕竟这琴香馆是一间青楼,青楼顾名思义这做的都是晚上的生意;而琴香馆跟别的青楼又不一样,偏偏它白天也同样营业;这样一来的话,损失可不是就有一大笔么。
“不用了。”
贾琏冷冷的说道:“不过眼下爷的身上没有带这么多的银子,回头爷差人将银子给琴娘你送过来如何?”
“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
琴娘微笑着点了点头,对于贾琏的话琴娘倒是能够理解;像贾琏这样的纨绔子弟,出门在外身上揣个几百两银子;又或者上千两银子倒是不会让人意外。
至于这十几万两银子那么多,想必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在身上揣着这么多的银两吧!
琴娘微笑着开口说道:“不过琏二爷您也要体谅体谅妾身,毕竟这琴香馆也不是妾身一个人说了算;而琏二爷您这里又是那么大的一笔巨额的银两,所以能不能劳驾琏二爷在这张欠单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呢?”
琴娘挥了挥手,一旁的奴才将事先就准备好的欠单交到了琴娘的手里;而琴娘则是不客气的将欠单往贾琏的面前一递。
这么被人下面子的事情,贾琏还是头一次遇到;偏偏人家琴娘所说那是句句都在理,尽管贾琏满腹的怨气;却也只能够自己吃下这个哑巴亏来着。
今天真的是什么面子都没有了,我们的琏二爷却忘记了;早在他被王云志打的鼻青脸肿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什么面子都丢光了;这会子再来计较这些有意思吗?
“不就是十几万两银子吗?”贾琏一面在欠单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一边对着琴娘冷冷的说道:“放心,我们荣国府不差这十几万两银子;一分都不会少给你。”
琴娘面对怒容满面的贾琏一点也不在意,反而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在脸上:“琏二爷说的极是,荣国府家大业大自然不会在意这区区的十几万两银子,不过我们只是小本经营可亏不起这么大一笔银子;所以……琏二爷,妾身在这里给琏二爷您赔罪了;刚才的事情妾身是情非得已,真的很抱歉!”
看着眼前琴娘八面玲珑滴水不漏的模样,贾琏冷哼一声;手里的毛笔一甩,带着兴儿主仆两个人扬长而去。
这边贾琏跟兴儿主仆两个人才一离开了琴香馆,琴娘立刻将刚才贾琏写下自己名字的欠单收好;然后交给自己身边一个小厮。
“将这张欠单马上给主子送去,告诉主子事情已经办妥;猎物已经掉进了陷阱里,随时都可以收网。”
琴娘冷冷的说道,脸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见;此时此刻琴娘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风尘气息。
“是,小的立刻就去。”
…………
荣国府!
贾老太太、贾赦、贾政母子三个人,还有王夫人跟邢夫人两妯娌;整个荣国府的当家主子全都聚集在荣禧堂里。
这几天来这样的场面荣禧堂里面的丫鬟婆子早就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阖府上下谁不知道,几天前府里头的琏二奶奶一怒出了府;如今阖府连个当家主事的人都没有,府里面早就乱糟糟不像话了。
想想看也是,自从王熙凤嫁进了荣国府之后;没有几个月就开始协助王夫人管家,打理偌大的荣国府来。
虽然名义上来说,王熙凤只是协助自己的姑妈王夫人掌家;可实际上呢?阖府大大小小的事情,哪一件不是王熙凤在操持;只除了银子没有掌握在王熙凤的手里这一点之外,不客气的说一句;这些年在荣国府掌家的人的确是王熙凤来着。
这么多年贾老太太、王夫人婆媳两个早就已经习惯了养尊处优,猛然间王熙凤这么一撒手;咳咳咳……虽然说在这之前王熙凤已经逐渐的慢慢将掌家权给交了出来,可是王夫人一旦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又或者太过麻烦的事情,还是会去找王熙凤解决。
哪里像现在一样,王熙凤说撂担子就撂担子;而且是毫不客气的直接走人,这让王夫人立刻就变得被动起来。
府里头有事情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能不焦头烂额才怪;也难怪这几天下来,仔细一看平时保养得不错的王夫人;最近可是憔悴了一大圈,整个人看起来都老了好几岁不止。
至于邢夫人么?
呵呵……这邢夫人在荣国府压根就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至于掌家不掌家的;那就更加的没有她的份。
王熙凤离开之后,王夫人这才深刻的体会到;有王熙凤在府里头帮自己的忙让她省了多少的事,如果说着几个人当中;谁最心急着想要王熙凤快点回来的话,这个人除了王夫人不做第二人想。
于是这几天荣国府里面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几乎每天贾老太太、贾赦、贾政、王夫人、邢夫人母子(婆媳、夫妻、兄弟、妯娌)几个人就会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样才能够将王熙凤接回荣国府来。
当然平时还有一个贾琏也在场,不过今天因为贾琏出府散心去了;所以缺席没有出现。
“怎么今天没有看到琏儿?”贾老太太虽然年纪最大,但是却最精明;她第一个察觉到贾琏没有出现,当下脸色就有点难看起来。
咳咳咳……实际上,自从荣国府变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之后;贾老太太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166阅读网